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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阴谋与利用阴谋

  • 作者:晚晴风景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05 10:18:16
  • 字数:16216字

说起来,她也有快两个月没到我这来了,以前在宫里,只有萧如梅会经常到无人问津的隆馨宫坐坐,和我一起聊聊过去。其实我们俩共同的过去只有秋霁言,或者说萧如梅总沉醉在关于秋霁言的话题中,不愿醒来。

秋雨哭泣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她显然刚才在萧如梅那里受了不少气,如今回来又看到楚王决绝的推开我,甚至累及我吐血,估计也认为我这个王后快当到头了,于是哭得愈加凄惨。

真是硬心肠的帝王啊!不过,也真是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我望着他的背影感叹,嘴中腥涩的味道漫溢而出,已无力阻止。

秋雨急忙上前扶起我,见我如此狼狈,不由泪如雨下:“娘娘!”

“娘娘!”秋雨的尖叫声响起,他却不曾回头,毫无留恋的离去。

我默然不语,萧如梅为什么突然这么张狂?只因为她此时怀了个连男女都分不清的龙种?

我并不打算谈这个话题,只微笑道:“既然送到了,那萧妹妹喜欢吗?”

我不问还好,这一问,本来已稍止哭声的秋雨,泪珠又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我头痛的望着她,平生最讨厌无意义哭泣的我,身边的侍女竟如此爱哭,真是悔不当初啊!www.zbcxw.cn 星星小说网

“哦,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是的,贤妃娘娘是故意的,奴婢送去的东西她根本看也没看,她宫里的侍女还说她们娘娘要当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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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馨宫中,太医来了又去,各个神色凝重。

自那日吐血后,我的病情一发不可收拾,胸痛不止,呼吸、脉搏时弱时强,偏偏这些庸医什么也查不出来。

“娘娘,贤妃娘娘把玉瓶摔碎了。”

一声低低抽泣传来,众人寻声望去,竟是淑妃司徒绯正拿着帕子拭泪。而她身边的贤妃萧如梅脸上表情似悲似喜,让人摸不透心思,见人们望来,急忙垂下眼去。

太后眉头皱得更紧,眼中精光闪烁,没人知道是淑妃的哭泣惹她不高兴,还是贤妃奇怪的表情使她生气。一时间,殿里众人都垂下了头,谁也不敢再去注视她严厉的面容。

我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心里暗暗偷笑,淑妃和贤妃都是让太后费心的主,一个最得楚王宠爱、一个如今又身怀龙种,偏偏这两人身后还代表了两大家族,非当年无权无势的楚王生母可比。

最重要的是,萧家自萧如梅怀孕后,越发倾向于楚王,几次朝政分歧都站在了楚王一边,更显出秋家孤掌难鸣。

“云儿,你还是躺下休息吧,不要多想,相信病很快就能好的,明天哀家再来看你。”太后扶住我安慰道。

“谢太后关心。”我点头,慢慢躺好。

众人刚要随太后退出殿去,忽然一人低低的叫了一声,之后一阵噼里啪啦的东西坠地声响起。

充媛曹岫烟手抚在颈上,神色惊恐的望着众人。

地上,无数莹白的珠子闪着光,仿佛悲伤之泪,撒满我的床前。

太后蹙眉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来人啊,快把曹充媛的项链捡起来,动作要轻,不要打扰王后休息。”

曹岫烟嗫嚅的低下头,宫里人素知她为人和善,且不善言辞,因不得宠,加之与秋家有亲,身份尴尬,所以一直紧守本分,任何事都不轻易出头。

如今,不知为何她所带项链竟于此时断线,珠子散落一地,惹本就事事不顺心的太后更加不快,于是投到她身上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同情。

我微笑的望着垂头发抖的曹岫烟,缓和气氛的对身边几个宫女太监道:“曹妹妹的项……链断了,你们还不……仔细找找,不要……漏下。”说完,又咳嗽起来。

“云儿,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休息吧!”太后担心我的身体,急忙阻止。

我点点头,刚想说话,一个趴在床边找珠子的宫女突然叫道:“啊!”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大惊小怪的,真真没有规矩了。”太后脸色铁青,指着那喊叫的宫女厉声道:“你们还把不把哀家放在眼里,来人啊,把她拖出去杖毙。”

此时的太后一幅杀鸡给猴看的样子,算是把气全出在这个小宫女身上了。

那宫女吓得魂不附体,不住磕头哀求:“太后饶命!太后饶命!”随后又赶紧补充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只因看见王后娘娘床下似有件古怪东西,吓了一跳,才逾越了。”

我继续咳嗽,掩去眸中笑意,好戏真的要开始了。

似乎察觉到什么,太后的眉头皱了皱,迟疑了一下,才吩咐那宫女去把所谓的古怪东西捡出来。

宫女从床下拿出那东西时,大部分人都满脸好奇的张望,但当看清那是什么后,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响起,随后是长久的静谧,那种死了一样的静,仿佛我床前站立的人都是树桩,没有任何生命。

太后最先回过神,脸色难看的从宫女手中抢过那东西——人型布偶,布偶的胸口扎着明晃晃的长针,针上一闪而逝的光,让还在发愣的人们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太后仔细查看了布偶,忽然抬头,眼光如刀般扫过殿中诸人。被看到的人全露出恐慌与害怕的表情,但却不敢逃避太后的目光,此时,每个人都在极力表现自己的无辜。

巫咒,把想诅咒之人的生辰八字写在布偶上,施法用长针扎住布偶要害,被诅咒之人就会越来越虚弱,而后慢慢死去。据说此法十分灵验,历代后宫嫔妃用此术者甚多。但同时也是双刃剑,因为这种方法被严令禁止,如果被人发现,施咒者必下场凄惨。回顾楚国历朝历代,因此事而抄家灭族的不在少数。

“来人,把隆馨宫所有服侍的宫女、太监全打入天牢,严加审问,务必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太后的声音不像刚才那么盛气凌人,甚至带了几分疲惫的味道,像对此时状况感到万般无奈。

“太后饶命,奴婢(奴才)冤枉啊!”服侍的的宫人全跪了下去,大声喊冤,殿里乱成一片。

“妹妹,你怎么了?”司徒绯娇嫩的声音突然传来,所有人再次转移了注意力。

“没事……我没事。”曹岫烟的脸色煞白,像刚生了一场大病,她边回答司徒绯的问话,边挤出一抹微笑,但那笑却生硬无比。

太后的脸色似乎变了变,可再看时又是幅无精打采的样子,她摆手道:“曹充媛想必是累了,哀家也乏了,都回吧。”

我瞥了曹岫烟一眼,又咳嗽起来,血腥味涌上喉头,急忙扭头,那一缕细细的血丝全被吐在了床边。

“啊!”司徒绯掩嘴惊呼,曹岫烟却似被鲜血和叫声吓得魂不附体,脚下一软,竟跌坐在地。

“太医,太医。”太后慌张的大叫,一直在旁边侍侯的几个太医急忙围拢到床前,殿中又开始新一阵的混乱。

忙乱过后,我止住了吐血,而刚被人扶起的曹岫烟忽然又当众跪了下去。

她伏身于地,声音有些发抖:“太后,王后娘……娘病得这样重,定是被巫咒所诅。臣妾本不想说,怕是自己眼花看错,可王后娘娘如今病情加重,臣妾怕……怕万一……臣妾冒死进言,只希望能使王后娘娘病情好转。”说到此,她停了停,仿佛在积蓄勇气,最后一字一顿的吐出:“臣妾看见,萧贤妃那里也有和这一样的布偶。”

萧如梅事不关己的表情瞬间呆滞,半晌才清醒过来,疯了般的大吼:“曹充媛,你胡说什么!你这是妒忌我、想陷害我!”

太后脸色变来变去,看看伏地的曹岫烟,又转头望向萧如梅,竟无法下决断的沉吟起来。

我暗暗冷笑,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轻喘着劝道:“太后,我想定……是曹妹妹看错了,萧妹妹……素来善良,怎会做这种事?”

被我一说,萧如梅也回过味来,急忙跪下磕头:“太后明察,臣妾绝对不敢起半分诅咒王后娘娘的心思。”

“有没有这种心思,一搜便知。”蓦地,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爱妃,为了寡人王后的病情,同时也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搜一下兰芷宫,你应该没意见吧?”

慕容昊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大殿门口,谁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又把刚才的话听进去多少。阳光从他背后照入殿里,沐浴在光明中的他看不清表情,只身前的阴影浓郁得让人心头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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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靠在床上,望着香炉中徐徐升起的香雾,想象此时兰芷宫里的兵荒马乱,和某些人气急败坏的嘴脸,越发觉得这出戏有趣起来。

忽然一双手伸来,牢牢的握住了我的手,那手热得吓人,像是要点燃我的一把火。在那双手里,我冰冷的手渐渐温暖起来。

我呆呆的转头,对上慕容昊的黑眸,那里面也全是烈焰燃烧的痕迹。

“别怕,有我。”他显然误会了我发呆的原因,低声安慰。

没有称孤道寡的高高在上,也没有往日刻骨铭心的恨意,这一刻我感到他的怜惜,也许这就是让以前的秋霁云百般惦念的温柔。

安慰我的他,是因为想到了自己被人害死的母亲吗?

我垂头靠入他怀中,如此火热的怀抱,灼烧着我的每一寸肌肤。以前怎么会觉得这个人冷漠无情,原来全是伪装,其实只要接近他,就会察觉,这是一个燃烧着生命中全部的男人,无论是自己还是靠近他的人,必然只有燃尽,才能算是结局。

有人呈上了放着布偶的托盘,和我床下的布偶一模一样,上面也插着尖细的长针,被阳光一照,闪过凛冽的寒芒。

我瑟缩了下,慕容昊的手于是更紧了几分,一如他紧绷的身体。

“启禀太后、陛下、王后娘娘,这是在贤妃娘娘屋中搜出的布偶。”一个太监高声道。

“太后、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根本不知布偶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萧如梅脸色煞白,跪在地上竭力分辩。

太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慕容昊根本不给她机会,冷哼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吗?来人,先把她押回兰芷宫,严加看守。等审问清楚,再行定罪。”

萧如梅猛的抬起头,望向慕容昊的眼神全是不能置信,大概她做梦也没想到,那个昨日还温存体贴的枕边人,今天就变成了催命阎罗。

慕容昊的表情冷漠依旧,她大约是对他死心了,开始缓缓环视众人,曹岫烟、司徒绯、林雪,最后是我,一个也没放过。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无辜,没人敢为她求情,也无人愿做此等傻事,毕竟争夺楚王的人越少越好。

突然,萧如梅呕吐起来,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见此情景,太后劝道:“陛下……贤妃毕竟身怀龙种,哀家看还是……”

“太后,巫咒一事,滋事体大,她今日敢诅咒王后,它日未尝不敢诅咒寡人与太后。诅咒寡人事小,但太后如若贵体受损,实我大楚难以承受之万一。不过太后的话也不无道理,人先带下去,严加看管便是。”慕容昊冷冷的说,我清楚的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于是加倍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这个局并没布错。

太后神色尴尬,该说的楚王都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只得讪讪的道:“哀家身体并不重要,倒是陛下要保重龙体,一切就依陛下之言吧。”

“陛下,臣妾真的是无辜的,太后……”萧如梅被拉了下去,对于她的哀泣,慕容昊不为所动。

我垂头咳嗽,他温柔地轻拍我的后背。

无辜?只要进了皇宫,任再无辜的人,都不能用这两个字。

“陛下……”我抬头望入他眼中,慕容昊下意识的偏头,替我拍背的手顿了顿,然后又马上恢复正常。

“别说话,好好休息,你会好起来的。”

他还在逃避我吗?我边躺下边想,或是对于利用我,而感到愧疚。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我还算是件好事。

我闭上眼后,屋里变得静悄悄,似乎大部分人都退了出去,但慕容昊却没走,他火热的手一直执着我的手,到我朦胧睡去,也没有松开。

再醒来时天已全黑,大殿里几盏琉璃宫灯的光异常昏暗,光照不到的地方,游移着无数暗影,仿如冤死的鬼魂在殿中飘来荡去。我眨了眨眼,还没从刚才的睡梦里完全清醒,昏黄的灯光下,看到坐在床边的一个侧影。那人手拿着样东西,正举在眼前把玩。

“陛下……”我以为是慕容昊,慵懒的伸手去拽那人衣袖。

他转回头,一双似乎收纳了整个夜空的暗瞳映入我眼帘,飘渺得让人无法解读。

我的手僵在半空,对上他微笑的表情后,又慢慢收了回去。

“怎么是你?”卸下伪装,我有些无力,在这个人面前不需要掩饰。

秋霁言并不回答我的问话,而是笑着把手里的东西向我递了递,我这才看清那是一颗圆润美丽的珍珠。

“很有趣的阴谋。”他说。

“承蒙夸奖。”

“但是,我记得咱们想好的计策并非如此,你不是应该等我带人来给你看病吗?”他继续微笑,但那笑却没有了平日似春风般的温柔,带来阵阵阴冷,让人如坠冰窖。

对此,我毫不意外,寸步不让的盯着他道:“大哥,我记得你说过,脚踏两条船的后果,就是船翻落水。”边说边观察他的神色,他挑眉示意我继续说:“那……既然小妹已经上了你这条贼船,是不是大哥也应该表示点诚意。”

听了我的话,他骤然收敛了身上的寒气,笑眯眯的问“你怎么看出来的?”那样快的变化,从极寒冷到温暖,像瞬间经历了由冬到春,简直让人无法适应。

“看什么?”我感到有些喘不过气,又咳嗽了几声才道:“看和秋家有姻亲关系且交情莫逆的萧家莫名其妙的站到楚王一边吗?这种怪事,连楚王也看得出端倪。”

当年先王在世时,尚能坚定支持秋怀远冷淡容仪公主的萧家,没道理被楚王的小恩小惠收买。如果要说权和钱,秋家与萧家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交易,这一点我当年在秋家收集情报的缘如水已略有所见。

总之,秋家与萧家就如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摆了摆,道:“而且这次的事,可不能怪我。是你太性急,你说,萧如梅怎么怀孕的?”

秋霁言眸光闪了闪,轻笑道:“这也问我?难不成云儿想让我亲自教导一下吗?”

我笑嘻嘻的趴到他怀里,毫无危机感的说:“好啊!”

他赶紧抱住快要滑下床的我,无奈的叹道:“云儿,身体不好就不要闹了。”

我往他身上爬,一直到把头靠在他肩上,才停了下来,在他耳边吹气:“你敢说不是你的,谁信?”

他抱我的手紧了紧,随后发出低低的笑声:“果然……还是骗不了你。”

他的怀抱像以前一样舒适,让我有些昏昏欲睡。

不行,不能睡,打起精神,我继续虚弱的说:“其实你应该感谢我,你不会认为楚王糊涂到连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都不清楚吧?就算当时设计了他,让他无法说清。可孩子生下后呢?你以为宫中太医真的都是光会吃饭的傻瓜吗?”

萧如梅有喜后,跑到这里乱发脾气的慕容昊已经泄露太多。她如果真生下男孩,无论是楚王还是我这个王后都该当到头了。所以,这个孩子绝不能来到世上。

“我既然敢做,自不会让他抓住把柄。”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似乎一切已全在计划中。

可惜,这个计划少了我的参与,不能算完美,所以必须打乱重写。

“大哥就算想做,也不能丢下我啊,太没良心了。”我靠在他怀里埋怨:“生病很辛苦的,人家这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两年从旁观察,让我看清太多,秋家把我推上王后宝座,或也想过我和楚王和睦相处、生儿育女的可能,但他们更希望用我吸引慕容昊的仇恨,再让萧如梅去讨他欢心,进而名正言顺的生下秋姓王位继承人。

搂着我,他轻描淡写的答:“你也知道,比起你来,姑姑和父亲还是比较相信萧家,我只好照办。”

“真伤人啊!”我感叹,靠在他怀里继续撒娇:“不过,我只要有哥哥就好。所以,哥哥一定不要再抛下我,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我边说边抬头对上他的眼,微笑道:“我就不再需要哥哥了。”

那种带着寒意的笑,让人发冷发僵、不愿面对的笑,并非他独有,起码我也会。

对视半晌,秋霁言唇边勾起邪魅的笑纹,望我的眼神高深莫测。

“好,我不丢下你,不过你要跟紧些,我不会回头的。”

“真巧,我也是呢!”

我们相视而笑,笑过后,他转移话题,问出心中疑问:“你是怎么说动曹岫烟帮你的?”

项链断线,吐露萧如梅诅咒王后,这样站在风口浪尖上的行为,可不是素来谨慎的曹充容会做的事。毕竟当初,我和秋霁言计划的阴谋也曾希望得到她帮助,却被一口回绝了。

“你虽然风流花心,但还是不了解女人。”我甜甜的笑着嘲讽:“曾经有人告诉我,被嫉妒冲昏头的女人最可怕,因为不知道她们会做出什么,哥哥一定要当心啊!”

此事我并不打算瞒他,反正以他的聪明,就算不说,也会很快想到缘由。

这两年,关于曹岫烟的妹妹曹茗月——秋霁言正室夫人的各种赞誉我也略有听闻,贤良淑德、不善妒,还亲自替丈夫收了几房妾室,多么值得夸赞的女人!

可惜,在我和她有限的几次接触中,从她眼里看到了埋葬在深层的鲜活欲望——她不是不在乎,只是希望能得到夫君更多注意。这样的女人注定敏感,她又怎会察觉不到萧如梅和自己夫君的暧昧。再加上我这个有心的小姑点拨一二,她的恨、她的欲望终于浮出水面。

更不巧的是,曹岫烟与曹茗月自幼母亲去世,父亲又忙与公事,两人相依为命,感情极深。所以,当曹茗月对某人恨之入骨时,一向不愿惹祸上身的曹岫烟也不得不同意了我提出的计划。

眼前的狐狸侧头想了想,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虽然笑容依旧,但我还是从他脸上发现了些细小的变化。那应该可以称作不悦吧,毕竟自己计划多时的事被个嫉妒的女人打乱实在郁闷,尤其那女人还是他的枕边人。

“大意,大意。”他拍头感叹。

“哥哥要与嫂嫂和睦相处啊!可别再让人有机可趁了。”

经此一事,立了大功的曹岫烟定会代替萧如梅成为新宠,而能影响姐姐的曹茗月也变得至关重要。

“你放心,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他微笑道:“现在咱们该联手了吧,老是窝里斗,让别人看好戏,咱们也太吃亏了。我相信只要你我携手,得到楚国,甚至天下,也不是难事。”

“天下呀,看来你野心不小。”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站在天下所有人的顶端,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他捏捏我的脸颊,戏谑道:“瞧你高兴的样子,要想天下,还得先把阻碍排除才行。”

我深吸一口气,使胸中的憋闷稍缓了些,道:“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还忘了件事。”

“有吗?”他答得好无辜。

我嘿嘿假笑道:“萧如梅。”

她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留。

秋霁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才叹道:“好吧,既然事已至此,为了我唯一的妹妹,就牺牲她好了。”

说牺牲时,他的表情轻松,没有任何迟疑、犹豫,当断就断,不带任何感情。

我微笑相望,那种残忍和无情,在他脸上未曾稍做掩饰,可不但不使他显得丑陋,反而越发衬出他的优雅从容。

于是,我趴到他耳边念叨:“哥哥,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世上,我最喜欢的就是妹妹你了。”

我嘻嘻一笑,觉得他这笑话说得实在不怎么高明,咳嗽一声后转回正题:“那么一切按计划进行,我这病也不能白得,等巫咒的事了了,哥哥就带人来给我瞧病吧。”

萧如梅不过是计划外的附属,被我随手打发,真正应该为我生病付起责任的人,却因这次意外而逍遥太久。

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我起身为几位太医求情:“姑姑,想必这病也是……命中注定,还是不要难为几位太医了。云儿本……就是无福之人,能得姑姑多年疼爱,又得楚王垂怜,选为王后,已感非常幸福,没什么……可后悔的了。”

“云儿……”太后叹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给哀家说清楚!”太后的声音紧绷,似乎已经忍到极限。

由于身为王后的我病症已经严重到似乎随时会断气的地步,所以太后亲自带着各宫嫔妃前来探望,连已经有孕在身的萧如梅都随同而来。

脚步声打断了这片静默的天地,楚王像是从一个悠远的梦中醒来,猛然推开我,向外走去。

“回太后,娘娘她只是身体虚弱……”被问到的太医颤抖着回答,说的话连自己都不信。

果然,太后听了马上怒道:“又是身体虚弱,哀家虽不懂医术,但也知道云儿已病得不清,你们却还来糊弄哀家!”

“请太后息怒,臣等罪该万死,但确实查不出王后的病症。”我模糊的视线瞥见几个跪地回答的太医抖得好似风中残烛。

我用帕子沾去嘴边的腥红,冲她安抚的笑笑:“别哭了,我让你送的东西送到了吗?”

秋雨哭着点头,望了眼楚王离开的方向,又怯生生的看我,一幅想问不敢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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