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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们都要成亲了

  • 作者:晚晴风景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05 10:18:16
  • 字数:16728字

“哪个曹小姐?”

“就是如今被选为曹充媛的妹妹,听说这位曹小姐来京也是应选王后的,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没被勾册,所以未曾入选。”

司徒绯虽然跪着,但那种高贵的气质流露在外,让人无法忽视。我看出她的不服气,毕竟楚后宝座曾经只和她有一步之遥,起码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这次选后,太后毕竟不能一手遮天,对司徒家,对楚王,她还是要做一定妥协,否则根本不应让司徒绯入宫。

临上车前,我望了眼跪送的四嫔,以受封充仪的司徒绯为首,依次是充容萧如梅、充媛曹岫烟、婕妤林雪。

秋雨依旧笑着回答:“小姐入宫后没多久,来府上坐客的曹大人和老爷相谈甚欢,然后正好曹小姐也跟了来,老爷和少爷都很喜欢曹小姐,就和曹家定了亲。”

对此,我不以为然,白夜肯定是个心机极为深沉之人,在如今太后为尊之时,冒然让白家女子入宫,就算能讨得楚王欢心,也绝非幸事。倒不如退一步,不但可使其他三家对其放松警惕,甚至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也未可知。

回到安阳侯府,毫无意外的看到跪迎而出的仆人,但父亲秋怀远和哥哥秋霁言却不在迎接的人群里。

“秋雨,我还不知,原来你这么长舌。”忽然一个笑吟吟的声音响起,我转头望去,秋霁言斜倚在门边,满面春风的调侃。

“小姐好福气,秋家这代又出了王后,如今少爷也快娶亲了,秋府真是双喜临门,连我们这些仆人也跟着沾光。”回到房中,我最近新换的丫鬟秋雨跟在身旁边忙前忙后边喜洋洋的道。

我举杯喝茶的手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的问:“大哥怎么了?什么快娶亲?”

被秋霁言如此似真似假的抱怨,秋雨脸色瞬间涨红,呐呐的不知说什么好,呆了半天才想起要福身行礼。

我又喝了口茶,笑道:“大哥,你别欺负秋雨,她不过与我聊聊我不在府时,发生的事罢了,哪里长舌?”说着又转头对秋雨道:“小雨,还不去给我大哥泡杯茶来,不然等会儿他又要怪我待客不周了。”

秋雨听话的离开后,我转头盯着秋霁言左看右看,他笑嘻嘻的回应,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有些意兴阑珊,本以为起码能看到这两人中的一人按理制出府跪迎新王后,可惜两人都同样眼睛朝天,根本看不见本王后。

“不如……”他开始坏笑:“你以身相许吧!”

我挑眉,做出幅你要敢要,我就敢给的样子,无所谓的道:“可以。”

他被我大胆的表情逗乐,愉快的轻吻了我的唇一下,感叹道:“我们都要成亲了。”

成亲了,就是成人了,表示我们可以做更多事情,得到更多权力,享受更多财富。

我在他眼里找到自己微笑的影子,那深黑的眸子似乎只倒映着我的身影,就好像这世上,他只看着我一人……

其实,我明白,这不过是我的幻觉,但有些人却并不明白,比如萧如梅,也许只有时间,才能让不明白的人变成明白人,又或者让他们更加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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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后

光阴如流水般逝去,但在我眼中,自从嫁入楚宫后,这里就没有丝毫变化。也许并不是它没有改变,只是因为变化太缓慢,所以我未曾察觉。

两年的王后生活,楚王慕容昊除了大婚的三日外,再没踏进我所住的隆馨宫一步,即使是那相处的三日,他似乎也在无时无刻的恐惧着什么,仿佛我是吃人的老虎,只要看我一眼,就会被吞吃得连骨头也不剩。

这种反应真是有趣,可惜,自那以后我再也无缘得见。

太后虽也曾对楚王冷落我表示过不满,但我虚弱的身体却给了慕容昊最好的借口。

因为大婚前的忙碌和劳累,婚后没多久,我便一病不起,两年来病情时好时好,药喝了一付又一付,却总无法根治。

那些替我看病的太医,都说我身体虚弱,又过于劳累,才会病倒,只要慢慢调理,必能痊愈。可我调理了两年,依旧不见好转,

而在这两年里,作为我夫君的楚王慕容昊,除了命人每日送滋补汤药外,再无表示。

倒是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换了一个又一个。在这些女子中,只有两人一直圣眷隆厚。其余人等,不过得他三五日宠幸,甚或一月,再无长者。

一时间,楚王贪鲜好色之名不胫而走。

而那一直得宠的二女正是当初选后大典上,选出的充仪司徒绯、充容萧如梅。如今两人分别受封淑妃、贤妃,而和她们一起被选为嫔的曹岫烟与林雪却不曾升赏,甚至其余被慕容昊宠幸过的女子,除有两人被封为九嫔中最低等的才人和采女外,再无女子得其封赏,慕容昊对司徒绯、萧如梅的宠爱由此可见一般。

如果说慕容昊对司徒绯的宠爱,使他赢得了司徒家上下的支持,那么他对萧如梅过分的喜爱,便是瓦解萧家与秋家联盟的最佳利器。

一个不得宠的秋姓王后与一个圣眷隆重的萧贤妃,孰轻孰重,萧家人自然分得清楚明白。

人就是这样,当没有利益冲突时,他们可以亲密的不分彼此,但当利益摆在眼前时,一切虚假的情谊都将破碎。

慕容昊自亲政以来,虽然表面上事事以太后的意见为尊,但几次大的朝政变动,他却联合司徒家、白家施为,再加上一直支持秋家的萧家也变得不太尽心尽力,着实让秋家吃了几个暗亏。

太后对此虽没有表示,但当我去请安时,见她的面容一日严肃过一日,就可以了解其心情的糟糕。

整个楚宫都弥漫在一种表面的虚假祥和中,而那底下似有股强大的漩流,想将人拉扯吞噬。

暗潮汹涌,缺乏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刺激,比如楚王子嗣。

无嗣,已是楚王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这两年被他宠幸的女子不在少数,但却没有一个能孕育龙种,而在大婚前,就一直服侍他的女子也无人有喜,倒让大臣中的保守人士急出一身汗。

可惜,慕容昊对此毫不在意,分明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宫中、朝中,紧张的气氛越来越浓,甚至那些刚入宫的宫女也感受到其中的古怪,不敢大声说笑。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我眼前这个依旧笑得如暖日春风之人。

宫中礼节繁多,后宫嫔妃没有资格随意与亲人相见,即使我是王后,也不例外。两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虚伪哥哥。当然以秋家的势力,即使我们经常见面,也没人敢随意指责。但我和秋霁言素来都是小心谨慎之人,自然不愿意在如此小事上被人抓住把柄。既无大事,干脆不相往来。

两年不见,他的笑容越发让人无从抵挡,面对那笑脸,就算警惕心最重地人也会对他生出好感。

岁月,在这个男人身上沉淀出的,只有雍容的气度与绝伦的风采。

禀退四周伺候的宫人,我软绵绵的靠在软蹋上,搁着纱帘与他相望,笑问:“大哥忽然来见妹妹,有什么事吗?”

秋霁言抬手挥开阻隔在我们之间的薄纱,就像捅破一层窗户纸那样简单轻易,走到软蹋边坐了下来。

“来给你过生日,顺便看看你是不是休息够了。”他的手拂上我的右颊,反复抚摩,似在确认着什么。

我忽然想起,两年前离府出嫁时,那里还有一条伤口愈合后留下的浅浅白痕,如今两年过去,白痕已被秋霁言送的灵药彻底消弭。

拉住他在我脸上乱蹭的手,我继续轻笑:“大哥记错了,我的生日还要三个月才到。”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牢牢的,不容挣脱,满含深意的反问:“是我记错了吗?”

我暗中翻个白眼,这人还真不好糊弄,我也不过是在入宫前,想起自己本来身份即将满十二岁,随口感叹了一句,说生日快到了,却连个动静都没有。

偏偏被耳尖的哥哥听见,当时就追问了日期。结果,那年是我过了大清瑶华格格的十二岁生日,感觉说不出的古怪。

当时秋霁言也没多准备,只是命人做好饭菜,煮了长寿面,然后我们两人围在一起吃完。

整个过程静悄悄的,再无第三人参与,我觉得这和没动静也没什么两样。

“你有什么愿望吗?”晚饭后,我们一起在院中赏月时,他冷不丁问出此句。

我怔了怔,半晌后方笑道:“你不要一幅等着完成我临终遗愿的样子,那会让我觉得进宫是去送死。”

他哑然,轻轻弹了我的鼻子一下,道:“就你想得那么古怪。”

“明明是你的表达古怪。”我抗议,然后轻轻伸出手,望着自己纤纤指间,缓缓收拢,笑道:“再说,如果真的有什么愿望,我会自己抓住,不让它溜走。”

与其向别人许愿哀求,不如自己去一步步完成,就算过程如何艰辛危险,也比其他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诺言要实在得多。

这也是我从来不向菩萨许愿的原因,求他还不如求自己。

蓦地,一只手伸来,包裹住我的手,牢固而温柔,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全,一如他在我耳边柔和的轻语:“但……如果有另一只手和你一起抓牢那东西,会更稳妥。”

我沉默片刻,慢慢抽出了手,忽然觉得初夏的气温竟有些凉,连手也变冰了很多。

他不以为意的笑道:“今天你生日,我许你一个愿望。”

“那……是不是每年我生日,都有愿望。”我偏头,笑得好天真。

他表情有些后悔,但看到我诡诈的笑后,只能无奈的点头。

我满意的继续笑,算他识相,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要求不能反驳,他要是不答应,我有的是办法让他赔的更惨,到时可不止一个愿望那么简单。

“我今年的愿望嘛……”我拖长了音,看着他的笑脸越来越僵硬,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我转头望向空中飞舞闪烁的光点,轻声道:“萤火虫很漂亮,好想抓一些啊!”

他似乎松了口气,对于我简单的愿望,急忙应承:“我这就让人去抓。”

“不不不。”我摇头阻止他的匆忙:“大哥,你这样太没有诚意了,既然许我一个愿望,怎么说也该亲历亲为呀!”

秋霁言的笑僵在唇边,嘴角那抹温柔变成了可疑的抽动,实在很难看。

我笑眯眯的和他对视,一柱香后,他败阵认输。

结果,那一年的生日,我趴在院中的石桌上,看着他忙碌的扑捉萤火虫的身影,笑着沉入睡乡。

回想当年,我忍不住轻笑出声,盯着此时正坐在身边的秋霁言,调侃:“又想抓萤火虫了?”

他握住我的手一僵,讪讪的松开,苦笑道:“那样的体验一次就够,小妹还是想些轻松的吧,你大哥我老了,禁不起折腾。”

我撇嘴,什么老了,不禁折腾,全是瞎掰,今年就想起给我过生日,去年怎没见他眼巴巴的跑来,分明是打着给过生日的旗号,想做别的事情。

我笑着把手环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柔声问:“既然如此就先欠着吧,大哥这次来,是不是因为坐不住了?这可不太像你呀!”

要不然怎会有给我过生日,顺便看我是否休息够了之语。

秋霁言回手抱住半挂在他身上的我,风清云淡的说:“我倒没什么,不过姑姑很急。”

太后很急倒是真的,我这个王后抓不住楚王的心也就罢了,偏偏还一病不起,引得朝野非议声一片,使秋家处境越发尴尬。

“所以就让你这个和我关系不错的哥哥来督促我,”我松开搂他的手,掩嘴轻咳了几声,才道:“你也看见了,我现在病得下地都成问题,哪有工夫和后宫那一大堆女人争风吃醋。”

他的黑眸闪了闪,问:“要不要我从宫外找几个好大夫帮你看看,也省得让宫里光会吃饭的蠢材耽误了。”

我笑着摇头,知道他在怀疑什么,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一病两年,却查不出什么大的症状。

“也不是什么大病,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到时予人话柄就不好了。”

见我不同意,他没再强求,只淡然道:“那你保重,万事小心些好。”

“你放心,我会的。”我靠在他怀里喃喃。

他的手温柔的抚过我的长发,慢慢把有些凌乱的发抚平。

眼角瞥见平滑如镜的地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我忽然抬起头,对上他璨若星辰的眸,双手再度搂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香吻。

秋霁言怔了怔,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热情,随后轻眯起眼,掩饰眸中闪烁的光芒,抱我的手又紧了几分,舌肆无忌惮的在我口中需索。

“啪啦!”蓦地,一声响动传来,打断了这个越来越深入的吻。

我在他怀里轻喘着气,他慵懒的望着我,两人都丝毫没有被人撞见的恐慌。

相比于我们的镇静,那渐渐远去的杂乱脚步声,非常实在的表现了逃离之人的震惊。

平复了有些紊乱的气息,我苦恼的道:“怎么办啊?被人发现了。”

“这不正是你要的吗?”秋霁言边说边起身,走出纱幕查看。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回来,盘上是早已支离破碎的瓷盅。

“啊,可惜了今天的补品,吃不到了呢!”我惋惜,这一天一次的补药可是我夫君楚王对我唯一的关心,现在连它也打碎了,真是倒霉。

秋霁言随手把托盘放在几案上,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道:“当心玩火自焚。”

我舒服的在蹋上躺好,回敬:“那你是想引火烧身吗?”

慕容昊如果听说我与自己的亲哥哥淫乱后宫,他是信还是不信?如果信了,是暴跳如雷,还是无所谓呢?

真让人期待啊!这后宫最近实在太无趣,整日都是喜新厌旧的戏码,是该换换曲目了。

“如果那个送药的太监够聪明,他什么也不会说。”有人开始打击我的期待。

我望向几案上破碎的瓷盅,眼轻轻眯起,冷笑道:“他会说的,因为他绝对不够聪明。”

第二日,隆馨宫一切依旧,宫女太监来来往往,为这座主人一直卧病在床的宫室增添几分人气。

我午睡醒来时,从府里带来的丫鬟秋雨告说,送补品的太监已在宫外等候多时。

“是贵喜吧,你和他不是挺熟了,这么热的天,干嘛让他在宫外等,还不放进来。”我随口调侃秋雨道,那贵喜每日奉楚王命来送补品,一来二去,和秋雨也熟悉起来,满口姐姐的叫着,倒让小丫头有了几分做姐姐的气派。

秋雨脸色嫣红,大概对自己前几次未经许可,私放贵喜入宫感到不好意思,呐呐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笑眯眯的问:“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又没怪你,贵喜这小子是讨人喜欢,嘴甜、办事又勤快,我也很喜欢。”

“不是的,娘娘,这次来的不是贵喜。”见我给了台阶下,秋雨的脸色好看了点,不太好意思的道:“是另一位年轻公公,听说是刚调到楚王身边听差的。”

“哦。”我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道:“你让他进来吧,这么热的天,别在外面站晕了。”

新来的太监比贵喜还年轻,稚气未脱,像个孩子。他脸上红扑扑的,额头都是汗,显然在宫外已等候多时。

当被我问名字时,他忽闪着大眼睛答:“回娘娘,奴才叫承喜。没进宫前,奴才本来叫承嗣,不过入宫当了太监,方公公就说,这名字不好,给奴才改了。”

我一楞,对他罗嗦的回答方式有些不太适应,秋雨在旁边掩嘴轻笑。

我瞪了秋雨一眼,看来自己平时对她是太温和了,这么没规矩。又转头笑道:“承喜啊,今天怎么是你送补品来,贵喜呢?”

“方公公说,贵喜公公被调到别的宫去了,具体的奴才也不清楚。”

杀人灭口吗?我微微笑了起来,这样的话,他是信还是不信呢?

日子一天天逝去,慕容昊对我的挑衅毫无反应,后宫除了失宠嫔妃的哭泣外,平静得几乎让我以为他根本不曾听说我和秋霁言的事情。

但就在这如死水般的静中,我却隐隐感到丝紧张,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山雨欲来风满楼。

两个月中,楚宫上空的云越积越厚。终于,在连一丝风也无的八月残夏,“瓢泼大雨”如期来临。

“娘娘,听说贤妃娘娘有喜了。”秋雨有些匆忙的从宫外走了进来,吐出这件肯定会引起楚宫极大震动的事。

这几日病症又加重了些的我正躺在床上休息,半梦半醒间,听到秋雨的话,猛地清醒过来。

“好啊!”我勉力坐起,靠在床柱上,轻笑道:“萧妹妹能怀上龙种,真是天大的喜事,雨儿,你去挑些吉祥的东西代我送过去,权当贺礼。啊,对了,上回萧妹妹来时,看上的那个定陶玉瓶也一并送过去吧。”

秋雨没动,有些担忧的望着我,道:“娘娘……”

我笑着挥手打断她的话:“快去呀!要是让别人抢了先,就不好了。”

秋雨走后,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到梳妆镜前,开始把这几天一直未曾打理的发细细梳起,一缕又一缕,每梳顺一段发就像是把我心中乱且毫不干系的事理顺了一件。

萧如梅怀孕了,慕容昊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直以为在子嗣问题上,他有很深的顾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轻易生下他的孩子。因为那不但会打破后宫的平衡,而且一旦产下皇子,就让四大家族有了选择,毕竟一个有楚王血统的年幼皇子明显比不听话的楚王要好摆布的多。

“看来,无论如何,这病是不能再生下去了。”对着镜中有些憔悴的自己,我默念。

两年的等待,是该到一网打尽的时候了。

忽然,镜中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我以为是秋雨,边转身边奇怪的问:“秋雨,不是让你去萧妹妹那里,怎么……”

后面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因为一个绝没想到会于此时出现的人站到了我眼前。

楚王慕容昊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他的身影被钻入殿中的阳光一照,投射在地上,显得愈加修长。黑暗的影子似乎彻底笼罩了那方他所站立的天地,没给阳光留任何立足之地。

“陛下。”我急急起身行礼,可惜久不下地的身体却支持不住如此剧烈的动作,一个踉跄的向前摔去。

慕容昊一动不动,就那么眼睁睁的注视我摔倒在地,如玉般寒冷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我忽然想起多年前那次树下的相遇,当时他的表情也是一片漠不关心,但他的动作却背叛了他——他挡在我了身下。

如今他身上只有从里向外散发的寒气,蔓延至整个宫殿。

我挣扎着站起,靠在床边喘息,有些摸不清他此时的心思,他在爆怒吗?可又为了什么?

如果是因为两个月前我和秋霁言的事,不觉得太晚了吗?

不管了,先示弱再说。边想我边泪盈盈的望向他,做出幅受了极大委屈却不敢声张的样子。

慕容昊的眼轻轻眯起,忽然几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厉声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讨厌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痛,皱眉叫道:“陛下……”

他的手伸到我下巴上,把我的脸抬起,我在他眼中清晰地看到疯狂之焰的燃烧。

“你为什么不反抗?你在期待什么?希望我碰你这个不洁的女人吗?”他冷笑。

听了他的话,我忽然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向他,却因为身体虚弱,而并没推开他,反把自己震得向床上摔去。

他黑眸中闪过尖刻的讥嘲,俯身靠近我,用手撑在床上,轻声问:“你是不是做梦都想别人上你的床,所以连自己的哥哥也不放过。”

我紧咬着唇,一声不吭。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叫道:“你说话啊!你们不都是想要孩子吗?好等着把我换下去,我不会让你们趁心如意的!”

听了他语无伦次的话,我脑中有东西一闪而过,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容不得此时细想。凝望他的眼瞳,我神色哀戚的轻喘道:“你胡说些什么,我们根本没有……而且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把我推……开。只有哥哥一直爱护我,疼惜我,我只是……只是想得到个依靠,有什么错?”

楚王抓我胳膊的手一僵,疯狂的眸里恢复了丝清明,望我的目光中露出哀痛之色。半晌后,他缓缓松开了手,起身靠坐在床边。

我躺在床上,望着他异常萧瑟的背影,慢慢从后面抱住了他。

“表哥,隆馨宫这么大,我害怕,这里的人都好恐怖,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还像小时候那样,好不好?”我靠在他背上,轻声诉说,却未曾掩饰嘴边那抹笑意,只因他不会看见。

他一言不发的任我抱着,大殿里静悄悄的,声息俱无。

怦怦怦~~~有力的心跳声传来,也许是他,又或者是我的,没人能说清楚。

“我今天可是一听说你受伤,就马上去准备最好的药,抹上包准不会留疤,你要怎么报答我?”他的手指在我脸上不住揉动,神色说不出的柔和。

我撇嘴,边抖落因他虚假温柔而起的鸡皮疙瘩边问:“你要我怎么报答?”

“我说今天萧如梅怎么失魂落魄,原来是你这没心肝的和曹小姐订亲了。”我瞪了他一眼,抱怨道:“这么大的喜事,大哥都不知道告诉我一声,让我替你高兴高兴。”

“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忘了和你说。”他笑容稍敛,轻描淡写的说完,举步走到我身前,轻轻用手指托起我的下巴,蹙眉盯着我的右颊。

太后赏赐了一堆东西后,便命我回府待嫁,而新选出的四嫔则被留在宫中。

“不是什么大伤,过两天就好。”我扭头想挣开他的手,但他却不肯松手。

“如果不好好调养的话,留下疤就糟了。”他边说边从怀中拿出药膏涂在我脸上。

那药凉凉的,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莫名的让人放松。

曹岫烟与林雪都是新近崛起的豪门之女,而四大家族中的白家女子这次却无人应选。

早在两年前,白家上代家主早丧后,以二十岁之姿坐上家主之位的白夜,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几个适龄妹妹婚配,不留一人。明确无误的向世人昭告白家无意后座。让旁观者一阵感叹,认为这代白家主人太过软弱,在此子手上,白家声威必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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