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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 作者:河眼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05 09:31:02
  • 字数:15640字

门外已经有了碗碟的叮当声,曲墨出门前,随手拿起门边首饰架的锁像项链,入手时微顿片刻,又像往常一样挂至脖间。那锁像随着她的身躯摆动也摇晃起来。

她与开门后瞧见站在桌边的曲砚,后者正专心致志的摆放着东西,听见响动也未抬眼。

电视机上的画面从电视剧到广告,又到下个节目。没过几秒,便被人啪的关掉,虚无的热闹一下子被寂静的空间吞噬掉。

曲砚把遥控器放在桌上,桌面散乱的放着被她撬开的项链,以及那个追踪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旁边的镖盘上威风凛凛地扎着几个箭镞。

说出这句话时,她到底含了多少真心。

柜子里排着整齐的长衫,外套。纤细的玉指从左往右划了遍,从里边挑出件又重新套在身上遮住桃色。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曲墨才微微叹口气,懒惰的伸展腰肢,眼中的冷漠顺着姿势抹去三分,盛满了柔和。

床头的电子时钟分位由原来的19,跳到20时,这刹那间,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眉眼间并无刚醒来时的迷糊,竟清明一片。甚至有些警惕的睁大眼睛,瞳孔微缩。

过了两秒,曲墨意识到现在身处的地方,逐渐放松绷紧的身体。她转过身,额头边原本摇摇欲坠的毛巾顺势掉在她的脸侧,带来点微凉的触感。

曲墨压下心底的燥郁,开口笑道:“阿砚,早上好。”

她掀开被窝,玉足先行踏下软毯,垫子上卡通狗狗被措不及防的塌下一角,赤脚走到衣柜前,手上也不停,边走边解开上身的扣子,连带到了柜前,身前的扣子全被解尽,软兔般的胸脯挤着两边的衣缝,隐隐约约能看到完美的弧线。

曲墨伸展手臂将上衣脱下,丝绸的睡衣顺着肩膀滑落,落在脚边。长至腰间的卷发散落在皮肤上,身前嫩白的大兔也被遮住一二。左肩处绵延整个手臂的伤疤与头发混为一块。

被喊到的人手下不停,没瞧她,低嗯一声。

虽然回答的如此冷淡,但总比之前的曲砚好太多,这些年,她承载着曲砚的恨意和无视早就习惯了。小时候的曲砚经常不回答她的话,就连相处在同一个空间里也不行。闹得曲墨很是想念才到曲家时的那个爱缠着她的小汤圆。

而现在的小汤圆已经越发挺拔,像逐渐成长的竹笋,就连圆嘟嘟的脸蛋也变得棱角分明,巴掌脸偏偏配着这身身高,带着不可直视的寒意。

曲墨从床上起来,床头柜上放着昨夜喝药剩下的半杯水,她伸手拿过来,仰起头一口喝完。毛巾只有单调的颜色,并无花纹,简单的像极了它的主人。曲墨瞧了许久,将毛巾放到柜子上。

曲昭鸣买的山地车起了作用,他不知在哪特制的,在后轮处加了后座。曲砚先带着曲墨去了西门,从门口就能瞧到那个特立独行的五彩系楼。

曲墨穿着浅色牛仔裤和A口黑蕾丝上衣,不仅腰间漏出一点,连背后也露出“V”形,蝴蝶骨随着手臂的动作忽地显形,展翅欲飞。双臂是蕾丝泡泡袖,胸前系紧了蝴蝶结。脸上还画着淡妆,她轻轻笑道:“阿砚,晚上我有事,你先回家吧,就不用等我了。”

曲砚面上不显,她也不是没瞧过旁人穿这种衣裳,秦衾就是这种类型,她的衣服能露的地方差不多都露了。寻常曲砚并不觉得有什么,而此时却有些烦躁,路旁的三三两两男生已经暗自的偷瞄着曲墨。

偏偏本人不知,侧背着画袋,朝她招招手。这一招手,衣服往上拉了点,腰间又多了几分风景。精瘦白皙的腰身在宽裤窄衣间显得越发芊芊一握。

两旁的男生已经明目张胆的看过来,曲砚甚至听到一阵压着嗓子的惊呼。她挑了挑眉,没好气地扫射过去,被这么一盯,刚出声的男生不好意思地转过头进了楼。

曲砚看着女生进楼才骑着车子离开。她一晚上没睡,精明的脑袋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略了遍,偏偏在她和曲墨的关系上出了矛盾,闹得她睡觉时梦见此人都是发泄一通。早上起来剩下的就是本能的烦闷。

和抹不去的掌控欲。梦里的曲墨有多乖,现实中的她就有多狡猾。

班里的人到了挺多,曲砚进去时前排的位置已经被占完,她环视了一圈,在最后一排坐下。

这间教室是蛋壳形的圆弧形教室,前排和讲台都是在最底层,也往外围越高,整整占了两层楼的高度。她此时一步步跨上去,面无表情却自带气场。

178cm的身高在女生中本来就少见,加上她扎的高马尾,瞧上去竟然又高了几厘米。直逼一米八的男生。班里的人都在军训中相互见过面了,气氛融洽,此时见到不认识的人踏梯而行,三两两的交头接耳。

曲砚手臂上的纱布还没取,脸上的倒是取了,露出一段小的结疤在右眼旁。独添了抹戾气。

“谁呀?”

“辅导员说的那个摔伤的。”

“哇,好高呀。”

“瞧着可不像摔伤,早知道可以这样,我也请假了,晒得这么黑。”

“......”

人声太糟杂,众多人的眼神和话语落在最后一排鹤立鸡群的女生身上。几秒种后,众人看着女生把脖子上的耳机带好,双手抱臂趴着睡着了。

第一节课。哪个人不是精神饱满,翘首以待,这一睡看晕了吃瓜群众。倒是淡下心思转头又说起小话。可刚说没多久,教室里又是一静。

门口处先进来一双笔直白皙的美腿,脚蹬着低跟鞋。露出红色的脚指甲,身穿着吊带背心和外套的薄纱披肩。女生眼波婉转,眯着把班里的人都打量了一遍。待望向目标者后又踏着步子,“当当当”的上了台阶。所有的人顺着这个辣妹一起往上看。

这一看又惊了,这不刚才那睡觉的嘛?

秦衾捏着手里的包,翘起刚做的美甲,一屁股坐到女生的旁边,撑着手臂,低垂着眼望向假寐的曲砚。

“秦衾认识她?”

“一个寝室的,不过听说从来没住过寝。”

“啧啧啧,她今天还穿的那么...”

“这也太暴露了吧。”

“人家就喜欢这种...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听说经常去酒吧,哎呀!”

刚说了一半的女生低头看着自己被碰掉散落一地的书本,怒视汹汹的抬头望向过道中间的人。

“抱...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后者支支吾吾地摆摆手,连忙低头捡起那几本书,怯生生地递给女生。

她说话本来就结巴,此时被一圈人围看更是紧张,脸色都憋红了。

女生伸手抢过她手里的书,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你走吧。”

说完看都未看一眼,又转过脸冲着旁人比了个鬼脸,一旁的人盯着韩丽莫名的笑了下。

韩丽被这一笑整的越发脸红羞耻,她连忙往后边走,转了个圈,坐在了曲砚的另一边。拿出自己的书本默看。

为此,最后一排一个盯,一个睡,一个死学。要多怪有多怪。

艺术教室比普通的要简单多了,多余的座椅被剔除,只留下宽阔的空间,供学生架好自己的画架。曲砚去的早,选了靠窗的位置。窗户外临靠着森森大树,树干伸着枝丫到了窗前,兴许长得过长,之前就被修理过。衬着窗外翠绿一片。

第一节课是简单地绘画,想画什么都可以,题目自定。老师也是随性的人,说完了要求便急匆匆地出门了。剩下一群学生面面相觑。

曲砚从画笔袋里取出自己的油画笔,又拎着水桶准备出门接点水。还未走几步就被人叫住。

男生高高瘦瘦,一身潮衣,头发好像也特意抓过了,手上提着水桶,朝她走过来,搭讪道:“你也要去接水吗?”

女生好像有些迟疑,但又点点头,柔柔一笑:“你也是?一起吧。”

女生这身衣服随着一举一动都带着诱惑,可偏偏这人眼睛大大的,头发也舒卷在半腰上,平添了纯真,显得又纯又欲。

男生一瞧有戏,连忙提着桶跟着女生走出去,回来时曲墨两手空空,身后的男生一手一个水桶,还顺便放到了曲墨的位置上。

“麻烦你了。”曲墨哄着他笑了笑。

“不麻烦不麻烦。”男生也随着笑:“加个微信吧?”

曲砚手指尖在水桶上方微顿,后展颜:“好啊。”

哄走了碍眼的男生后,她的世界终于清净下来,眼角余光又察觉到周围蠢蠢欲动的人,她索性掏出耳机,与世隔绝。

画些什么好呢。

穿着黑色蕾丝泡泡衫的女生皱起眉,将画笔末端抵至下巴上,窗外微风乍起,牵连着树枝摇曳。不久后教室里的交谈声小了,只留下沙沙的下笔声和涮笔声。

与此同时,刚急匆匆出门的老班带着一名男人从门口进来。也未开声,没有打扰学生们绘画,只是简单地引着一旁的男人看了大家的作画。

边看边解说,被盯着看的人,是夸奖的自然倍有面子,被添不足的则是尴尬的低下头。

绕了一圈下来有几个挺不错的苗子。老班已经心满意足了,待转到最后一个已经兴致缺缺。作画者背对着他们,将画遮住了三分之二,剩余露出来的三分之一又两派色系。

一种是直抒颜色,一种是高级灰,就像是鲜艳的红色配上了黑白相间浑浊不堪的灰色一样,毫无融合。

老班光看到这个就有些好奇。一旁的男人却眯起眼睛。

待女生转过身整理颜料,这两个人才看清楚整幅画,皆是一震。画面上用高级灰绘制一个看不清性别的脸。蓝灰和紫灰柔和的交融在一起。可是这幅画的亮点却不在于这一点,而是从脑袋里一分为二的脸。惊悚的左右从脑袋中探出来。

鲜艳的红色布满左边的一张小脸,五官都是白色,只在眼球的地方点上两滴黑色,当做瞳孔。偏偏生动的也盯着望画的人。右边的青灰色晕染了另一个小脸,却意外的是,没有眼睛和嘴巴。而大的脸也由红色蓝色的亮色系线条布满了整个画面。

乍一看,真的很有艺术气息,就是看久了有些诡异。仿佛那张脸撕裂了自己的脑袋,而从脑袋中又重新诞生出两张风格特异的脸。红的像是烈域,那么青灰的就是往生。

画画来说,你画出的这个东西是否能引起别人的共鸣或者是调动别人的情绪,这是非常重要的。

很显然,曲墨的画就是那种平铺直述,但带着看不清楚的美感,你知道了画的是什么,又不清楚画后的本意。老班起了兴致,摸着自己留长的胡子。

“怎么样?”

他这句话是和一旁带来的男生说的,后者面色沉稳,眼角却带上忧虑,但也不好意思直接和好朋友说什么,便应和道:“不浮于表面,留白和个人色彩强烈。第一名。”

男人穿着一套正式的西装,那张脸却显得有些稚嫩,眼上挎着黑细的眼镜,成熟和男性魅力随着一颦一笑而越发突出。把一屋的男学生都压了下去。此时屋里的女生或多或少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只是...”他这句话还未说完,身前的女生便转过头,神情冷漠,双眼间带着疏离却又再看见他们之后,带上温和,眨眼间乖巧的露出笑容,郑重地喊道:“班主任好。”她的眼睛在简默身上越过两分,好奇但懂礼节的点点头:“您好。”

倒真的像极了她的那张画,女生似乎已经习惯带着自己定制好的面具生活,只要她想装,就可以天衣无缝。简默盯着她看了半晌,也弯起嘴角,随和道:“你好。”

曲砚虽说带着耳机假寐,可音量放的很低,周遭发生的事也囫囵吞枣的听到点。等教室里又静下来,她便睁开眼,眼前的女生伸着涂着红指甲的手,正放在她脸侧半分。瞧见她睁眼,也没伸回手,而是照常在她脸上轻拍一下:“起来了,老师来了。”

曲砚没睡太饱,疲惫的也不想和这人计较一二。所幸秦衾也没再逾越,伸回手直着身子,像个好好学生一样看着台下的黑板。

教课的是个老头,白胡子花花。眼睛中却闪过几分尖锐。他扶了把眼睛,将学生们看了一圈。便拿起讲台上的粉笔,转过身在黑板上啪啪的写出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写完题目,便又背着手看向学生们。轻咳两声:“开学第一课,但也不整虚的啊,大家都是刚从高考中出来的人,基础知识肯定还没忘,这道题眼熟吗?”

台下的同学怯怯私语开,曲砚望向台上的题,她视力极佳,从这里看过去也能看清楚。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还是毫无头绪。

“是,是高考,最,最后一个,大题的,变形。”身旁的人费力一字一句说道。

曲砚记忆力并不是太好,这种过了遍的杂事便会被她抛之脑后。此时听韩丽提及出来还是一头雾水。

前排的同学已经有人高声回答了老师的问题。

老人目光烁烁,轻点头又说道:“这道题便作为开学第一课的第一个考验,有谁上来解一下吗?”

原先的题目便有些刁钻,曲砚考试时也是费了点时间才解出来,此时变了形,难度又更上一层楼,老人说完话,班里的窃窃私语静了下来,三两的学生低下头快速的在草稿纸上写过程。

除了曲砚和秦衾,一旁的韩丽也掏出纸笔垂头写着。秦衾瞧了眼旁边抬头望着黑板未动笔的女孩,好奇的挑眉问道:“不写吗?”

女生因为抬着头,眼角的棕痣凸显,顺着眼睑弧度,独填了一抹魅惑。“写不了。”

秦衾听言弯唇而笑,她故意又问道:“为什么?”

被盯着的女生转过脸直白的盯着她,果断地说道:“你不是知道吗?”

秦衾笑意更深,她刚想伸出手指头挠挠这人的下巴,便听到台上的老人高声喊道:“都没人吗?那我就挑人了,你们这个系第一名,秦衾,这小孩是B市的理科状元。来,你上来解一解。”

一时间前排的学生顺着老人的手掌向最后一排看去。秦衾只能收回蠢蠢欲动的手,两个人都很淡定,曲砚瞧见她的名字也没有感到惊讶。秦衾望了她一眼,便笑吟吟地起身,踏着细跟一步步下了台阶。

曲砚也望着她去了台上。周遭的人都小声聊起了八卦,无非是惊异于秦衾的成绩。她们这一届过来都发了名单,秦衾却排在第一个,有人之前说过这方面的问题。

原因很简单,秦衾太过于不修边际,她时常穿着暴露的衣着,加上喜欢在夜店和酒吧度过,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富家女掏钱进的B大,偶尔遇到了也在背地里说她是个不检点的女生,说不定风流事很多。

曲砚不动声色的把脖子上的耳机又带了上去。她实在不习惯听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八卦,总有人把一些传的话当成真的,而加以对当事人的诋毁。

这种人群是最容易被带动情绪和方向的,他们不追求真相,听风是风,听雨是雨,最容易被有心之人带着鼻子走。同时他们也毫不愧疚的在角落里将这些谎言传的更加广泛,还附上自己的评价,也不管自己的话语传到当事人中,会给人家带来多大的打击。

虽然秦衾对她的举动确实轻浮,有时候曲砚自己都有些烦恼。

韩丽捏紧了手中的笔,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停留许久的解题方程,轻轻地翻了个页。台上的女生已经抬起手在黑板上写出过程。

艳红的指甲陪着白色的粉笔十分显眼,落笔时飘洒俊逸,没过多时就解了满满的一黑板过程,在最后落了笔。

秦衾不经意地伸展腰肢,写到最后她需要弯着腰,这一行行下来算是要了她的老命。她转身将手里的粉笔扔进盒里,懒郁地拍拍手。

“嗯嗯,不错。”老人没管她不适宜的举动,纵使她腰间的小肚都露出半分。“秦衾的解题思路是对的,其实这里边我加了点微积分。所以大家才会觉得有些吃力。”

秦衾也没等他再说下去,不客气的转身又踏上最后一排。让人惊讶的是,老人也没说啥,笑呵呵地看着她走过,继续讲着自己的课。两人之间竟显得有些自然毫不生分。

“好了,开了头之后,大家今天要学的是数学分析,我将从最简单的......”

秦衾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旁边的女生又重新摘下耳机。面色如常。

“你不问下我吗?”

“......”

曲砚摊开书本,跟着老师的讲课记着笔记,修长的手指转了下笔。

“之前给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转着的笔猛地一顿,后又恢复如常。

秦衾瞧着对方淡漠的脸,饶有兴致的看了半晌,才又开口说道:“今晚上有篝火晚会,你也来吧。怎么样,我们好好谈谈。”

刚刚在手指尖转动的笔尖啪的落在桌子上,玩笔之人停顿几秒,低沉问道:“全校的吗?”

“对呀,你来吗?”

“曲同学。”

临到吃饭的时间,曲墨拒绝了男生的邀请,自己呆在教室里继续改着这幅图。听见这声称呼后才转过脸,冲着来人笑道:“您好。”

简默站在女生身后,那副画被画的越发分裂,脑袋中的脸两方颜色越发深浅不一,但比起刚才看时候的震撼更加的强烈。正中央下方的大脸似乎马上要随着脑袋分离而被撕裂。

而持笔的女生柔和温顺,大大的眼睛晶莹剔透,亮晶晶地闪着光芒,和后边的画比照起来越显得奇怪。

他掏出怀里的钱包,从里边拿出一张名片,递至女生的手边。

“这是我的名片,有空的话,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曲墨擦拭把手掌上的颜料,伸手接过这章白色的名片。待看清上面的字忽的一愣,又是抬头一笑,神色不明:“简医生好。”

她状似随意的把名片塞进裤子里,“最近的话,我的课程可能有些多。恐怕没有时间。”

“你叫曲墨是吧?墨水的墨。我就默言的默。我们的名字很像对吧?”简默温和的开口,眼角弯弯,活像邻家大哥哥,带着包容的善意:“我许久之前遇见过一个小女生。她和我说,总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很无趣,死亡和存在其实不单单仅限于□□,她觉得死去的人也一直存在世界上。

她时常能看到自己去世的妈妈,而她除了和妈妈交流,就不再和其他人说话。我和她说,□□当然不是所有万物的承载体,死亡也分为了很多层次的,□□死亡和精神死亡,往往是不同的。而她的妈妈是属于□□死亡,而精神永远留在她的脑海里。”

“至少在她的认知里,她的妈妈永远会留在她的身边。”

他开口的长篇大论过于刻意,但曲墨就像理智的机器人一样,适合的时间段就会做出某种反应。此时,她露出了沉思和哀伤的表情:“简医生说的对,她只是把妈妈之前的样子牢牢记在自己的脑海里,不愿意割舍罢了。”

简默瞧了眼女生,微叹口气:“其实人这一生总会把自己困在一个地方,很少能有人一气呵成的往未来而去,抛下过去的事情。”

“这个女孩把自己困在了妈妈活着的时候,不断地重复着和妈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有些人把自己困在失败里,他们觉得未来没有希望了,于是就一直愁楚下去。”

“还有些人,她们将自己困在自己的执念中。”简默低下身子,直视着女生的眼睛。后者仍旧是一片茫然的神色,仿佛听不懂他说的话。

“有空的话,和我聊聊天吧?”

曲墨盯着面前的男生许久,对方的眼神中带着温柔和善意,却必不可免的带了一丝怜悯。她迎着这人目光,笑着点点头:“好啊。”

待看到这人舒了口气的神情,她眼底的笑意才见了底。很久之前,倒也是有人说过这些话。

后来。

后来那个人闯入她的教室,当着所有人的面叫嚣她是个神经病。

她这一声出的太不可思议,两人之间的气氛原本就有些诡异。现在出声倒是打破了面上的平静。曲墨迅速的点头,乖巧笑道:“好了,谢谢阿砚,应该是昨天洗澡受凉了。”

曲砚不再说话,她低头看了眼时间,不留痕迹的在手表表盘上落过一眼。今天是B大开学的第一天,她的课程表却已经满当当的,作为B大的老牌系,数理系下发的教科书都是像块砖。

这一顿饭吃的无滋无味。虽然双方极力的表演,粉饰太平。但就如同随风乍起的暴雨,山雨欲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曲砚抬眼瞧着对面的女生,小病初愈,那脸色还是白了几分,连带着唇色都淡了下去,整个人如病柳低垂似的虚弱。

“可是阿砚在,我也怕你有危险。”

女生正小口嚼着面包,低眼木滞的看向杯子里的牛奶。一口嚼完之后,又喝了口牛奶。奶渍落在唇边的绒毛上,打湿了一圈奶白色。

曲砚的目色更加深沉,她收回眼,大口的将牛奶喝尽,末了舔唇。

“烧退了吗?”

她捻起追踪器,低头“看”了半晌,将这东西握紧在手心。

天雾蒙蒙亮起,青白的天色映照在窗帘上,透过缝隙照射在床褥上成一条白线,将满屋的黑暗分割两半,床褥中的人翻了个身,正好照到白皙的手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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