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另一队声音肃然响起。

常规的突击检查其实是更一些严格的核查，一旦身上的妖的特性超过不自然的范围，就会被重点关注。

“你们可能对于探索的地底情况并不清楚，只知道这件事情本身的存在。这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保守相关的秘密是锁妖塔的规矩，这是锁妖塔、绝峰、缥缈峰和天道院联盟整体做出的决定，不可违反。”

“首先，作为典狱长，我必须承认，这一次我们在探索的过程中有相当的收获，但是也经历了非常多的损失。”

“各位，想必你们大概也知道，最近锁妖塔已经有上一次探索的队伍回归了。”

“守卫队，高度戒备！严格执行命令，不得犹豫！”接着高陶的话，魏雨开口对身后的部下下令。

“确实有人会因为经历了精神上的高压力洗礼，在客服之后心境和眼界开阔，一日千里，但那是成功的结果。”

“所以在抱有这种想法的同时，你们也要明白，因为未知的危险和区域因素，你们每个人都有可能葬身地底，甚至连遗体骨灰都收不回来！”

根据过往经验，大部分出状况有异心的人员在情绪高压力下，妖化的程度将会更严重，比如灵力中混着妖力，比如面貌产生过度的改变。

“明白了！！！”整齐划一的声音轰轰烈烈响起。

“现在开始，愿意主动参加探索队选拔的人站到对面来，其余人接受常规的突击检查！请你们不要有什么可疑的表情和举动，不然立即严肃处理甚至当场格杀！！”

而探索队的选拔，则是压力测试。

在姜糖看来，这东西有点像是握力计，就是“力气越大变形越厉害测出来的数值越高”的那种方式。

姜糖的前面是老齐、徐宏，身后还有更多人，队伍最末端，还有新进入锁妖塔的人员。

“我说的这些话，你们都认真听明白了吗？”

魏雨推着有明显分层结构的测试台，而高陶将那个面具拿在手里，每次测试，都直接将面具放在测试台上，然后再由受试者用力按压。

姜糖看不懂这样简单的结构，为什么他们两个要分开来拿。

“四级，合格。”

“二级，不合格。”

两人一路过来，不断对参加者做出判断。

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满脸不情愿地离开，测试也渐渐到了姜糖这边。

“八级，合格。”老齐闻声，将手收回来，测试台也推到了徐宏这里。

他将手缓缓地按在面具上，那张妖诡的面庞发生了诡异的扭曲，像是在无声地冷笑。

姜糖看得出来，徐宏很紧张。

徐大叛徒将手压在面具上，其实按照立场来说，他和面具明明是己方，本不应该紧张才是的。

但来自于魏雨和高陶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一旦他在这里出什么问题，可能很难脱身。

越担心就越是心乱，心思复杂的徐宏一不小心就分神了。他手上的力量不自觉地增加太快，姜糖分明感受到他身体开始出现不正常的力量，脸上也开始生出妖花印痕。

“六，七级——不合格！立刻收手！”原本正在报测试结果的魏雨当即打断了徐宏。

惊醒的徐宏照做了，他身上的异常也安然褪去，并没有成为不可逆的可怕过程。在作为一个奸细之前，徐宏对于妖异之力的抵抗性其实是不错的。

说起来好笑，无论是锁妖塔选拔重要人员，还是妖族物色细作，标准居然出奇一致地是对于妖化的抗性。

“你怎么回事？”高陶看向徐宏，“为什么分心，在这样重要的地方分心，你是不想活了吗？一旦恢复不了，你将接受治疗和审查。”

“对不起，对不起……”

“名字？”

“徐宏。”

“之后好好休息，不要出问题。”

“是。”

高陶和魏雨对视了一眼，又多看了一下徐宏，像是准备记住这张脸的长相。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徐宏这时候真的压力非常大，姜糖又看见他背后湿了一大片。

临到姜糖测试的时候，高陶和魏雨的脚步却显得有些奇怪，明明就是几步的事情，这两个人却像是很有默契地相互远离了一段距离，遮遮掩掩地假装确认手中测试工具的状况，不知道在磨蹭着什么，总之就是微微耽搁了一两个呼吸的时间。

按理来说这种轻微走神的表现也没什么，但两人同时发生，怎么想也不太合理。

“他们在干什么……”姜糖心中觉得奇怪。

“把手按在上面，注意控制力量。”高陶提醒了一句，心中其实有些起伏波澜。

这自然是好奇多过紧张，关注姜糖的原因是他在第八层的动静，而结果却意外地察觉到了他和举报信隐隐的关联。

像这样某种意义上来说的“坦荡”，稍微博得了高陶的一点信任，但不可能会有太多。

姜糖开始用力按压面具，真正亲身经历，他才真的了解了这件工具。

开始只是有轻微的不适感，有妖魔鬼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什么“好想要变强”、“好想要力量”、“女人，我要更多的女人！”之类的话语。

姜糖别说不心动，他听着甚至觉得有点俗套。

“还以为妖怪花样多厉害，结果就这？我要这种东西用得着来靠别人？来点别的玩法……”

如此想着，姜糖用的力气更大了，他仿佛看见了面具痛苦扭曲着，嚎叫着充满咒骂恶意的负面魔音。

姜糖在面具引发的不真实感觉中，周围的蛊惑话语逐渐变成魑魅魍魉的形状。

起初他们保持安静沉默，只是无声地注视着，无声地恫吓，空洞的双眼里全是跳跃的渴望。

他们的渴望，姜糖自然不清楚。

他很快恢复了平静的情绪，然后鬼怪开始变本加厉地张牙舞爪，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狰狞了许多。

不知何时开始，姜糖发现自己感觉不到本应该存在于的锁妖塔九层，周围的人和事仿佛彻底远离了。

他一阵恍惚出神，然后发觉当前正处于一座幽深的宫殿中。

明明心中清楚地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姜糖依旧觉得自己就是真实地存在于这里，和面对赵祝余那时候完全是不同的感受。那么结论只能是——

这次面对的，绝不是那等等闲之辈。

姜糖四处打探，阴暗的地底亮起一盏盏绿油油的灯，成双结对，各自囚禁着扭曲哀嚎的鬼魂。

没有任何理由，姜糖知道那属于曾经活着的人们。

不断向着远处依次亮起的一双双灯引领着姜糖前进，快走到尽头的时候，姜糖才发现最后的“两盏”是属于某个生物的眼睛。

其他的灯又都灭了，只有眼睛亮着，甚至照亮不了这生物的本身。

“你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渗人。

“啧啧……”它像是嘴馋了一般咋舌，“如此强大的骨骼躯干，简直比预定的那具还要好！！”

“快来到我的身边吧！你是更加合适的容器，绝不会有错，接受我，你也会登临这个世界之巅！这是你的宿命——”大概是大妖的那位存在声音恢弘浑厚，以慷慨的情绪不断渲染自己话语中的美好前景。

可是，姜糖站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时间开始有点拖得太长了，尴尬的氛围越来越浓重。

“咳咳。你始终不说话，是动心了的意思吗？”眼睛主人再度询问，呵呵笑的声音怎么听怎么阴寒。

“我说你们妖怪，都是有什么毛病？整天就是征服三千世界，是没有别的理想可以选择吗？真可怜……”

“还有什么理想能比这远大？”

“实现不了的事情远大有什么用。你放我回去吧，我感觉你们这个团伙缺乏制定合理目标的能力，眼高手低，前途和你们当前所处的环境一样阴暗。”姜糖继续玩命反唇相讥。

他其实拼命想要看清楚周围的情况，能见到一点是一点。

从来都是被敬畏的它从平静到暴怒只用了一瞬间，周围全部的鬼灯回环亮起，以无声的诡异将姜糖团团围住。

姜糖顺着光亮的方向环视，终于注意到了位于自己身后的那座枯骨山，白森森的山头里全是白骨和骷髅头，看得见的冤魂痛苦地纠缠在一起。

在这之上，巨大的王座屹立顶端，王座之上却是一朵小小的花。

它安静地开着，得不到一点阳光。

没有人会在乎这样的一朵小花，但也没有人会无端讨厌这样一朵花。

它顽强地绽放，等待着永远也不会有的晨曦。

不知为何，姜糖想要主动去触碰一下那朵花，或许是为了更好地感受它的存在。

他毫无自觉地往前迈步，踩碎了一颗颗空洞无神的头骨，踩断了一只只手臂——

如果没有意外，姜糖本应该就这样走上王座，登基，然后拥有那朵花。

绿油油的眼睛在远处看着一切，用诱惑的声音轻佻而得意地笑着，“你看，我就说你很合适吧？你还不信的……”

他的感觉越来越美妙，有些平时不会说的话也兴之所至地出口了。

“新的妖神终将降临，带领我们恢复往日的荣光，以及，朝着那些自称神人的愚昧人类讨要一切！我等所受屈辱和镇压，以他们生命和鲜血偿还冒犯的罪过！！”

“这一切，都将从这座神圣的九层神塔开始重演！势不可挡的辉煌历史，就将从此刻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突如其来的大规模力量波动彻底淹没了一切。

毕竟命运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意外发生了。

姜糖天生就存在的精神世界中，燃烧火焰的神凰在姜糖一步步走向深渊的时候苏醒了。

曾经在不久之前，顾秦和夏星星光临这里的时候，它差一步可能就被唤醒。

神凰全身缠绕水一般的烈焰，它一声长鸣，仿佛仅仅以声音点燃了一切，然后熊熊的火焰从姜糖天灵盖升起，凶戾盘踞于这片世界的上空。

姜糖瞬间就清醒了，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高高的枯骨山半腰处，再往前进，最终就要靠近王座。

不用想，到时候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除了我本人平平无奇，我身上这些秘密还真是令我自惭形秽。”

“你们那么强，可以扔下我自己去组团弑神，没必要来把我的价值平均上去……”

“难道我上上辈子或者更早的时候拯救过世界？上辈子的事情我知道，和这些神神鬼鬼扯不上关系。”

姜糖抬头仰望神凰的身影，感觉已经用光了惊讶的情绪。

神凰卷起了汹涌的火海，引发的风暴却不是灼热逼人，反而一阵阵阴寒刺骨。

那些破碎的骨头开始快速重组，枯骨山正在倾倒，残余的痛苦灵魂被从鬼灯中释放，回到一具具骨架颅心。

下一刻，怨气冲天的骷髅生物们朝着王座疯狂冲击，复仇为唯一的执念，势要破坏一切。

“住手！！”绿眼大妖万万没想到情况一瞬间居然会演变成这样，它弹出巨大的手掌轰然落下，所遇枯骨尽皆破碎，粉碎炸裂，落下一地苍凉的灰白。

姜糖也在这样无可抵御的攻击之下，巨大的手掌铺天盖地，哪怕在黑暗之中无法视物，它也像是更加凝重的黑暗深渊，席卷吞没了所触碰到的一切。

姜糖心急如焚，想要知道如何挣扎脱困，这种时候，他能依靠的能力其实也有限。

【你将醒来。】这却是推算出来的结果。

这种被未知磅礴力量击中的感觉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窒息，姜糖呼吸急促，差点就将心中的惊呼喊了出来。

他第一时间看向周围的人，发现周围的人也表情奇怪地看着他。

“我发生什么了？”姜糖询问，“难道我没通过考核？据我的感觉，我并没有妖化，体内的力量也很正常。”

“呃，你的确很正常，正常得过分。可是……你没发现自己有哪里稍微有一点点不对劲吗？”魏雨第一个从呆滞中反应过来。

顺着他的眼神一同落下，姜糖看见了光芒璀璨的测试台，也看见了正死死咬着他一只手的面具。

痛觉后知后觉地传递过来，姜糖差点石化。

“该死的面具妖怪，把老子手松开！！”

他全身筋脉共同牵动，体内有阵阵沉鸣，从脚后跟开始发力，一气呵成地带动全身肌肉，供给身体能量的血气如同煮海般涌动。

这一击浑然天成，下意识发自内心本能。这样一拳挥出，居然在基本算是封闭的第九层卷起了微微的风。

有人看着额前飘动的发丝，感觉骇然无语的异常状态又续上了。

“不可用力！面具会越发凶狠地攻击你——”高陶想要提醒，但是来不及了。

在过去的某次灾难中，就是有人一拳打在面具上用作压力测试，结果一瞬间就被妖邪之力上身，几乎当即就变成了妖魔，连原本的一切人性都彻底毁掉了。

那样的结果当然就只有死。

所以测试的时候他们总是要反复强调不要用力太猛，要“温柔”。

姜糖现在的动作肯定是不温柔的，魏雨忧心忡忡地看着一切，阻止已经为时已晚，按照往常经验来说这是很糟糕的事情。

轻则灵力紊乱不纯，重则直接身体妖化，出现妖怪的明显特征。

“哎……”他仿佛都听见了高陶的叹息。

可结果却出人意料。

“这——也行？”因为之前也没有人试过，所以姜糖算是让在场的人看见了稀奇的场景。

痛苦妖怪面具更加痛苦，塌下去的鼻子正在一点点回弹，但动一下就疼得直哆嗦。大概是因为太痛，它没忍住松口了。

姜糖仔细打量还在嚎哭的面具，总觉得那面具里像是另外藏着一张窥视的脸庞。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也消失得迅速，以姜糖的精神能量层次无法抓住重点。

他看向周围，发现周围的人又默然地齐齐盯着他。

这一幕好像刚才已经演过了，居然放重播。

“我能算合格了吗？”诡异的安静中，姜糖询问。

有点懵的魏雨摸了摸姜糖的额角，又看了看他的牙齿，再摸了摸手关节，发现一切都很正常。

因为面具还在持续痛苦着，所以测试台依旧保留着结果。

魏雨数了数，觉得自己输错了，然后又数了数。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但是魏雨却总觉得自己的计算过程错漏百出，因为他好像得到了一个不太正常的答案。

他还想再数数的时候，高陶开口阻止了。

“别数了，十级，通过。你给面具按摩放松一下，不然它一直保持这样子，后面的人就没法测了。”

“这能有用吗？”魏雨又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怎么知道，以前又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在魏雨安抚面具妖怪的时候，测试自然是暂时无法进行的，两位锁妖塔重要人物都在想着心事。

在姜糖的测试上，他们都做了手脚。

高陶本就不想让姜糖太轻松通过了，想要压一压最近的风光势头。他并没有觉得姜糖可信，只是比起妖族阵营来说至少更靠谱一点。

魏雨单纯就是不想带着累赘，对他来说，实力悬殊的姜糖自然是负担。

平时倒没什么，可特殊先遣队要去的是妖冢，是无数道院修行者的埋骨之地。所以他的想法是给姜糖增加点难度，让他没法被选进先遣队。

两位主持者围着测试台和面具小声对话，一旁等待的狱卒们也不可能出声打扰。

“你之前刚来时是多少？”高陶问魏雨。

“我六级。您呢？”魏雨并不想诚实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以他们这样的地位了，还真不至于故意说谎。

他为了面子的确可以说十二级十五级之类的，可那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决定拖典狱长一起下水。

“七级，和你差不多，但我测的时候，已经不是刚进来的时候了。”

“那……我们差不多都只比这微微差一线的。”魏雨硬着头皮强行解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觉得这话有点违心。

六级和七级或许差不多，虽然两者四舍五入也都是十，可十级都快六级的两倍了。

“嗯。”高陶也硬着头皮赞成，典狱长的威名不可毁誉辱没。

虽然两人的对话是这样，但真相还不止如此。

比如魏雨，他对自己产生了一点怀疑，心中也是思绪颇多。

关于这个测试，锁妖塔的新人们不知道的事情是面具和测试台可以“层层加码”，不然不足以衡量区分高层次修士的表现好坏。增加砝码，测出来的等级就会被压低。

八层的狱卒们本来自然是不需要加的，但魏雨给姜糖开了小灶。

“不行，不能告诉典狱长我在下面加了六块砝码的事情，不然今天这个坎就过不去了。”

“七级和十级牵强一点还能说成是差不多，要是六块砝码的事情暴露了，差距瞬间拉大，我们两个脸面都保不住。”

“而且典狱长万一误解了我的动机就糟了，我可不是那等卑鄙奸诈的小人，只是有自己的考虑而已。姜糖的优秀我已经知道了，会对他有足够的重视的……”

“我当时也就是设想的，难道这家伙真的是那种适合挖鬼坟掘妖墓的邪门人才？这小子挺邪的，没准真的行？”

魏雨不知道，高陶也是乱七八糟的心思。

“一定不能告诉魏雨，我在测试台下面加了八块重码，不然显得我还不如一个小鬼。”

“反正被低估的只有姜糖一个人，对其他人都是公平的，只要我知道姜糖的优秀就行了……”

“而且万一打击到他的道心该如何，毕竟是年轻人，要是因为好胜和妒忌引发了悲剧，那才是铸成大错。”

“不过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加重了负担，怎么还能接近测试评级的中间层级？”

在高陶原本的想法里，姜糖的表现就是“四级优秀，六级烧香，八级原地升天”的程度。

“虽然这东西和实力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可越修行心境总是要变稳固的。八块砝码他十级，那不是比现在的我也差不了非常远的距离吗……难道他就是魏雨说的那种天生盗妖墓的好苗子？”

抱着几乎南辕北辙想法的两人凑巧地想到了一起去了，于是就越发坚定各自的做法。

“身为典狱长，无论是为了秩序的稳定还是典狱长的完美形象，绝对不能暴露这件事情……”

“身为一位队长，维持团队的齐心是最重要的事情，我本就没有私心，绝对不能暴露这件事情！！！”

于是两人就都没说自己加了猛料的事情。

并且，他们想到了一件事情——

姜糖，究竟有没有用尽全力呢。

他们废了好些力气才让面具恢复正常，又各自心怀鬼胎地取出偷偷加进去的砝码，继续后续的人员选拔。

被选中的姜糖自然留在了原地，目光随着一人人往后，最终落在了齐辉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什么莫名的缘分，两人本来乱飘的眼神一瞬间交汇了，双方都选择了装作不认识，就那么一触即分。

“很好，你也被选上了，我们在地底再见吧……等着被我挖出一切真相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姜糖在心中轻轻地做出论断。

用来测试的工具是一个叫“痛苦妖怪面具”的东西，这本来是从妖冢下面挖出来的一件物品，后来被用在这种测试选拔上。

“测试的时候，用力按压这个面具，它会因为痛苦而反过来给你传递妖惑的影响力，可能会导致你们身体出现各种不适。所以各位量力而行，慢慢用力，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

杨超不在，这样对比之下，姜糖就越觉得老齐好像也跟着有问题了。

看得出来，锁妖塔对于探索队的人员选拔是很重视的，连典狱长和大牢头都同时亲自上场了。

锁妖塔九层空旷的中心位置上，第六到八层的狱卒全部齐聚，点名之后开始由高陶开始发话。

姜糖可不知道，放在平时其实也不一定能凑齐这两人。

这次规格这么大，虽然主要原因还是选拔“特殊先遣队”的第一环节，也有想要看看这位境界虽然不高、但已经称霸第八层的“姜头”的想法在其中。

有些妖怪真就是这么叫的。

“你们每个都是我们的同僚，都是锁妖塔重要的一份子，所以我再次提醒一句，哪怕你们自信心很足，也请务必要想清楚自己正在做出的决定。”

“有些事情，我并不能详细诉说。只有你们选择参加后，才能渐渐接触。我能告诉你们的是，机遇和危险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