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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理想

  • 作者:流浪小马甲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2-02-22 17:50:11
  • 字数:8680字

“诶,杨哥,我听老张说你手机被收了?怎么啦?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刘德淞紧随着白娇娇进班,一看到苏杨就迫不及待地发问道。

“你不能小点声么?又不是什么光荣事迹。”苏杨皱眉,却也没打算隐瞒,“考得不好,我妈赶我住校了,东西收了个干净。”

一路上,白娇娇都看着那条信息犯嘀咕:也不知道这人又想搞什么……

这一晚,苏杨躺在自己陌生又熟悉的小床上,因为失眠而辗转反侧,床太短、枕头太硬、房间好冷,被子还有一股子霉腥气……

“这手机是借来的,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跟你说一声语文作业不用发了。”苏杨回复完消息,照例依着自己的习惯删除了通讯记录。随后他把手机还给胖老板,挥挥手,“老张,走了哈。”

苏杨的眼神一路追着白娇娇进了教室,当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即将要与自己对视时,他慌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望向了窗外。

此时,白娇娇等的那辆公交车正好缓缓进站,她犹豫着掏出手机,却只是又看了一眼时间,自言自语道:“要不,坐下一班吧……”

不可否认地,刚到车站没见到苏杨的那个瞬间,她的心中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丝丝异样的感觉——起晚了?路上堵车了?还是说,他已经开始践行昨天中午她的那几句气话,准备此后都离她的生活远远的了?

“嘿哟,这么严格……那什么,有没有要兄弟帮忙的地方?”

假如这时候她身边坐着的是胡亚琴,那么她铁定得接受胡大侠的一番灵魂拷问:说!为什么一脸少女怀春的模样!是不是背着我在想哪个帅哥!

上课前的教室里永远都热闹得好像春节时的庙会,嘈杂的聊天声汇聚到一起,好像一群挥之不去的苍蝇,令人的耳朵和脑子一起嗡嗡作响,可这丝毫影响不到那些伏在课桌上埋头抄作业的同学们。

“杨哥!你也住校啦?几楼几室?我晚上能去找你抄作业不?”插嘴的是钱星荣,他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奋笔疾书,只可惜面前的几本参照物皆来自于胡亚琴,正确率估计没法保证。

“老钱你会不会说话,什么抄作业,那是借鉴!参考!懂吗?杨哥别介意哈,我家这孩子打小儿没什么文化。”刘德淞走到座位边,用书包狠狠凿了一下钱星荣的头。

“我可不随便给人借鉴。”苏杨经典坐姿,手指轻轻敲打着白娇娇的桌头。

下一班车如期而至,白娇娇最后环顾了一遍四周,苏杨依然没有出现,她只能独身一人登上了车。看着身边的座位有人坐下,又有人站起离开,白娇娇的眼神里逐渐透出了几分寂寞。

第三节是英语作文课,由于苏杨在期中考试时大小作文都空着没写,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又挨了王一明一顿不痛不痒的批评。

“小明哥,下次英语一定满分,信我!”苏杨用右拳在胸口锤了两下,神情坚定道。

“嗯。”王一明依然严肃,点点头,“另外,金老师让你中午去一下他的办公室,余老师也会过去。”

苏杨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腿也有些发软。

“好了,下面时间大家完成这篇作文《I have a dream》,放学之前交给课代表哈。”说完,王一明捏着他破旧的英语书,走出了教室。

沪嘉纪律严明,即便是自习课也大多十分安静,倒不是说学生们的觉悟有多高,实在是政教处的巡视老师过于凶悍,一旦被抓为典型,不止是个人综合素质测评要扣分,班级总分也不能幸免。

不过高压之下学生们自有应对,想要交流有时也并不一定非得张口说话。

王一明走了还不到两分钟,班里的纸飞机、小纸团已经满天飞了。

苏杨花了十分钟刷刷写完了作文,便习惯性地回过头去看白娇娇,立即挑了挑眉。

发现苏杨回头了,白娇娇赶紧用手护住了自己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两行英文,眼神凶巴巴地像是在说:你瞅啥。

苏杨用拳头抵了抵唇,忍住了笑,她那简单的两小行还用得着仔细看吗?随便瞟一眼都清清楚楚了。

很快,白娇娇的桌上也出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I can still remember the experience of……这里的can是多余的,划掉。还有第二句的really impressing me,建议改成impressed me。

纸条迅速被白娇娇搓成团,丢回到了苏杨的桌上。但苏杨再转头去看时,刚刚他说的两处地方已经用修正带进行了改动,白娇娇挡住本子的手也稍稍往旁边放了放,于是苏杨没怎么客气,她写一句,他就递一张纸条。

胡亚琴看到了,眼里闪着“救救孩子”的光,主动给苏杨写了张纸条,问他待会儿能不能也帮自己改改。

“可以。”苏杨简洁地只回了两个字。

终于大功告成,白娇娇伸了个懒腰,心里还挺高兴。她这是第一回这么快完成了英语作文任务,而且没有动用手机的翻译功能,甚至全篇只出现了两个较为复杂的单词。苏杨告诉她,英语作文的写作和语文作文没太大差别,优先要考虑将句子写通顺,写正确,然后行有余力的情况下,用同义替换的手法改换几个高级词,给全文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下课了,苏杨照例遵守着“不要和我说话”的原则,继续递给白娇娇一张纸条。

白娇娇没有打开纸条,犹豫地开口道:“我用历史的大课题研究报告,换你给我讲讲英语练习册上的错题,行不?”

苏杨有些震惊地瞪大了眼,立刻一把抓回了白娇娇手里的纸条,划掉刚才写的那句话,重新写道:我可以和你说话了吗?

“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停下和我说话好不好。”白娇娇把白眼翻给了天花板,她是真的不懂,苏杨究竟是怎么做到在学霸暖男和幼稚鬼之间切换自如的。

“咳。”苏杨心下大喜,清了清嗓子,道:“我那还不是为了挽救一下同学之间的纯洁友谊么。”

白娇娇抿嘴淡淡笑了一下,低垂的目光却不经意瞥到苏杨划掉的那句话:作文的句子都对了,但好像,内容有些答非所问。

“这是什么意思?”白娇娇奇怪。

“题目是我有一个梦想,可你全篇内容都是‘论拥有一个梦想的重要性’,你并没有提到具体的梦想啊。”

“我……”

“给你看看我的,其实写这种作文是有套路的,熟练了之后看到类似题目不假思索都写出来了。”说着,苏杨把自己的作文丢到了白娇娇面前,又挑了挑眉道:“还有,你说的历史换英语,成交哈。”

白娇娇若有所思地开始看苏杨的作文,不一会儿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你能不能先转过去?”

“拍照翻译是吧?没必要,我这个你学不来,这是我的梦想,不是你的。”苏杨道:“我也写到了梦想的重要性,但这只能作为开头的引子,或者是第三段的总结,全文的主干你必须得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关于梦想的描述。”

“我没有梦想……”白娇娇的声音微弱,“或者说,暂时还没有。”

“不可能。我小学一年级第一节课,老师问的都是——小朋友,你长大想做什么呀?”苏杨学着小学老师那种温柔亲切的语调,旁边的胡亚琴立即做了个想吐的表情。

“怎么了小胡同学,你不信现在就去小学部问问,入学第一节课绝对还是《我的理想》,说起来,你小学在哪儿上的?你们第一节课不是这个内容吗?”

“还真是……不过,我小学在宁城上的。”

“所以,小白同学你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白娇娇看看苏杨,又看看胡亚琴,眼神变得有些躲闪。

她似乎真的没去想过这个问题,虽然她妈妈不止一次地问过她:娇娇长大了想做什么呀?

小的时候,她稚气未脱地对妈妈说:“我要做个画家!妈妈在工作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画画,画我的妈妈……”

上了幼儿园,她对妈妈说:“妈妈!我将来要成为煎饼家!园里的煎饼太好吃了!”

到小学三年级,她的日常生活已经被各种课外辅导班填满了,她觉得很累很累,于是,那些小时候看起来特别美好的画家、舞蹈家、科学家、音乐家、小提琴家……她统统都讨厌!

“妈妈,我以后可不可以像你一样,只做个普普通通的护士?妈妈,我不想去找爸爸,我也不需要他们看得起我,妈妈……”白娇娇三千多一套的校服,被同学泼上了彩色的颜料,她看着妈妈用清洁液一遍一遍地帮她漂洗,手指都泡得发白,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

那时白蕊轻轻摇了摇头,说:“如果你是以我为榜样,一心向着医护工作者这一理想奋斗,妈妈当然会支持你,可我知道你不是,在你眼里,做一名护士或是随便找个什么普通工作,仅仅只是为了逃避去找他,但你知道吗?你生命的意义既不是为了去找他,也不是为了逃避去找他,娇娇,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白蕊没机会再看到了,而她走得太急,以至于忘了告诉女儿,更好的生活是需要自己动手去争取、去创造的,可怜白娇娇只能一个人望着茫茫前路,胆怯地捂住了双眼。

“是啊,我的理想……究竟是什么呢?”白娇娇自问。

短短几分钟里,白娇娇的思绪又不知道飘去了哪里,苏杨见她眼神有些呆,示意胡亚琴使点手段让她赶紧回魂。

胡亚琴心领神会,一把捏住了白娇娇没什么肉的两颊,轻轻拉了两下。

“唉,女生之间还真是方便。”苏杨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凭空也做了个和胡亚琴一样的动作,心里顿觉空落落的。

白娇娇拉回思绪,木讷地揉了揉并不痛的脸颊,“哦,我在思考。”

“理想可不是临时思考出来的。”苏杨道。

“我再想想。”白娇娇微笑着将苏杨的作文递了回去,转换了话题,问道:“你什么时候能拿回手机?”

“这学期估计没机会了。”

“啊?”白娇娇没料到,“那我……早上提前一小时过来?”

“别了吧,起太早影响生长发育。”

苏杨沉吟片刻,试探性地问道:“你家人管你严不严?可以的话……我俩一起找个地方写作业怎样?”

听完几人对话,也算是间接给白娇娇做了解释:为什么苏杨昨晚要借别人的手机给自己发消息,为什么他今天早上没能按时出现在车站。

不过,who cares?想到这里,白娇娇撇撇嘴,极有表演欲地耸了耸肩,结果她这些不经意的小表情和小动作,都被在旁暗中观察的苏杨尽收眼底。

刘德淞一听,立刻反驳道:“你这妥妥的是重色轻友,昨个晚自习我明明看到你给她俩递作业了!还一递就是三本!”

“我记得你晚自习睡着了啊?”

白娇娇左右看了两眼,回了一句:“我在车上,太吵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发信息说。”

“睡着了,又不是死了,反正我亲眼所见。”刘德淞做了个自插双目的动作。

“她俩是女生,性别优势,你们比不了。”苏杨微笑着摆摆手。

不过刘德淞他们心里其实很清楚,两人和苏杨的差距太远了,真把他作业要过来,估计也不知道该从何处看起。

于是毫无悬念地,第二天苏杨没能像往常一样早起,天桥下的公交站台上,白娇娇也没能看到往常那个熟悉的身影。

白娇娇知道苏杨和她根本不顺路,只是两人一同坐车上学的这大半个月以来,她和苏杨的交流依旧仅限于不超过三个字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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