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喜也学着肖医生的样子摸了他一下：活着是还活着，这肌肉还是那么软呼，跟脂肪一样。

肖医生皱眉，低声说：他平时就这么软呼还是......

她拿着宋的一堆检查单和肖医生讨论。

确实没有什么异常，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害，这么长时间的恢复舱治疗其它器官和功能也恢复了，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醒呢。看脑电波，他不会是在做一个很长的梦吧？你说他梦见些什么不醒？肖医生说。

先遣队都苏醒、恢复得差不多了，奇怪的是宋，仍旧在昏睡中。看那脑电波，是深度睡眠。也许他从没睡过这样沉，就像再也不会醒来一样。这是个困扰，元喜开始担忧。她检查了他的旅行舱，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们一起去看宋，肖医生触摸了他一下：这个不用开检查单，他还是活的。我对死人有种灵样的触感。

元喜打趣他：我看这长途旅行你业务能力完全没受影响啊！检查单还是开得嗖嗖快。

肖医生不好意思：你又笑我，当时给你开那么多检查单都是必须的。不了解情况我怎么给你治疗？脑子里的东西不受影响手上功夫还是受影响的，我感觉等我完全恢复，又有几只兔子要遭殃了。

对，他平时就这么软呼，连骨头都是软的，你看他手，柔若无骨，柔弱的宋。

我们没玩笑呢，说正经事儿，宋还没醒，这么多天了，你俩都活蹦乱跳的了他还像个婴儿一样。

他本来就瘦弱，不比我们男子汉强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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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叫醒他，一直这么下去不是好事。

叫了，小助手天天叫呢，还叫得可亲切。不顶用。

小鱼儿大方地握着伊丽莎的手冲肖医生说：你俩别打哑语，有什么好玩的也说出来让我乐乐。要不元喜你再炸个丸子给我看看，让我恢复一下现场纠错的语言能力。

元喜，你这是要把thefifth炸干了吧？你买这些东西干啥？公司一半的财富都被你用光了。

一半的财富算什么，宋说了随便花，随便花，知道什么意思不？就是随便儿！花！我会模仿宋的字儿，看，我随便儿！签！

宋又有了一点反应，比刚才更强烈。只是仍旧没有醒来。

元喜叹了口气：我看宋是醒不来了，要不算了吧，反正我会签他的字儿，一会我们一起，跟小助手说都是宋签的。长久之计，把宋冷冻起来，外面的人还以为他活着。告诉你我们生命中心的一项最新技术，现在都不用冷冻液，用全新的多肽，效果贼喊捉贼的好。

小鱼儿也来劲了：既然你有这好打算冷冻他干嘛，依我的意见，直接咔嚓！

元喜也换了一副窃贼的语调：你的意思是把宋...寡人也正有此意！生命中心也有烈火技术，我保证做得没有痕迹。宋终于在烈火中永生了，这钱不白花。然后，这源源不断的钱就是我们的了，哈哈哈。

那条沉寂的脑电波终于剧烈跳动起来。

烧死他、烧死他！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那我们就这么干吧，反正没人知道，现在生命中心全是我的人。那个小助手就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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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刀子下去，做得干净点儿！元喜真是电影看多了，言语里全是阴谋。

好巧不巧，小助手正好进来：你们在干嘛呢，宋怎么样了？

小鱼儿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岂料小助手并不是一般人，她一个灵活的转身，双手一用力，啪地一声给小鱼儿来了个过肩摔。

小鱼儿疼得龇牙咧嘴。正欲分辨，所幸宋终于醒了。

他费劲了力气才睁开眼睛，眼前是几张关切的脸。

元喜得意地看着肖医生：怎么样，我们这治疗见效吧，没开检查单。

小鱼儿有点恼：我这刚恢复的身板儿还不灵活，被你这么一摔......你是练过的吧？这么用劲儿！

小助手这才反应过来，她并不致歉，她只关心她的宋。宋眼里竟然像是有泪花，谁知道他是不是梦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他只觉得胸中异常难受，很快这种难受就蔓延到全身，他自以为的财富就是力量，因此从小到大从未感觉无力过。然而此刻却是那么无力，眼前的人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像是在送别他的生命，是的，这种无力感应该就来源于此吧。他拼命想伸出手，或者动动脚，现在能动的好像只有脑子。

肖医生读懂了他的需求，他伸出手握住了宋。宋并不满足，他还要小鱼儿的手，小助手的手，当然还有元喜的手。

元喜摸着他软呼呼的皮肉，悄悄地拧他，脸上却是和蔼可亲的笑容：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急得。怎么样，疼不疼？

元喜的这点拧并不疼，活着都不疼，死亡才疼。

宋再也不敢睡觉，宋已经能说话：我怕睡着就不再醒来，梦里那个冗长的梦，困住人的梦。

元喜想起了从前：让人如坠永生之狱的梦。

没错。你们都别走，和我在一起，和我说话，我会跟上你们的思维，只是别让我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金主大老板的请求就是要求，他们应该是朋友吧，怎么能拒绝。几个人搬来了躺椅，说话给终于苏醒过来的宋听。宋想也许元喜也经历过这种如坠永生之狱的梦，不然她怎么会如此清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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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又叫：哎，这不是宁老板吗？你怎么来了？宁老板你来了签字也是一样的，宋现在签不了，你能给的数目还更多。

宋好像微微有点反应。肖医生示意他继续。

小助手叫的估计没有用，试试别人，比如他的亲人，用他熟悉的声音。

他没有亲人，有钱人要亲人干嘛，他都没见过他父母什么样。

第八章

小鱼儿突然高声喊：哎，元喜，你这是拿的什么？账本，要和宋汇报花了多少钱吗？

元喜很配合：那可不，咱先不说花了多少，我还想再添置点儿东西，让宋再签个字？

宋完全没反应，脑电波如常。

这个问题还真把元喜难住了。站在财富顶端的人还有什么可梦的。梦是让困苦的人暂时逃避现实，骗大脑分泌多巴胺的。一颗大脑长久地不分泌多巴胺，这项功能就要退化、消失了。

一句话提醒了肖医生，他很专业地开了个检查的指令，很快发现宋的多巴胺确实相当低，低到无法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