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果然还是太嫩了点，毕竟是第一次帮皇爷爷办事，出了些差错也难免。

自己不用火器就能和秦国交易到战马，虽然朱雄煐要的战马多了些，但是把火器交出去了，这就是朱雄煐失败的地方！

就连一旁的礼部尚书，竟也不自觉的矮了一辈。

原本朱元璋的意思是怕朱雄煐第一次接手事务可能会处理不好，让自己和礼部尚书陶凯主事，朱雄煐打下手。

这一顿饭吃下来，宋濂看着从微醺状态瞬间恢复正常的朱雄煐，心里颇有些感概，世子殿下在酒桌上游刃有余，完全把对面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份气魄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而在此时的乾清宫里，朱允炆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把优势很大。

礼部尚书是知道朱允炆和朱雄煐两人方案的内容的，有些疑惑：“世子殿下，他们都答应了那份更苛刻的条约，为什么还要把火器给他们呢？”

朱雄煐笑了笑：“不要纠结于眼下这点蝇头小利，要为长远做打算。”

这可是国之重器，岂能轻易易人？！

最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如果用第二套也就是朱雄煐的方案，甚至是秦国小赚，秦王嬴政一定会龙颜大悦。

……

朱允炆已经在心中哼起了小曲儿，斜眼看一旁面不改色的朱雄煐，小样，还装，我火器骑脸怎么输？

朱元璋皱着眉头，仔细对比两份合约，一时间也难以取舍。

不管怎么说，火器是国之利器，一下子交出去一千杆，对整个大明都有一定影响。

回到驿站的胡亥和赵高把朱雄煐和朱允炆两份合约都研究了个透彻，手下的官员也参与进来，将所有东西都转化成等值的银子，其中没有办法转化的，比如火器的稀有和独特性，就专卖标注出来。

朱允炆顿时气急，居然把自己踢到一边和皇爷爷说悄悄话，简直太无耻了！

但是朱元璋的意思他不敢违背，狠狠瞪了朱雄煐一眼，气冲冲地走出了乾清宫。

朱元璋看着有趣：“看把允炆气的，说罢，是火器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朱雄煐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上面堆满了晶莹透明的小颗粒。

朱元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长得还挺好看。”

“回禀皇爷爷，这是盐。”

朱元璋笑了：“你当我没看过盐巴是不是，这东西怎么会是盐巴呢？”

“这是皇孙自己研究出来地，这是细盐，口感和味道都比现在的盐好得多。”

朱元璋一脸狐疑，自己这个皇孙怎么一天到晚都喜欢鼓捣这些东西，一会儿是火器，一会儿是什么细盐粗盐地。

身后一个小太监会意，走上来蘸了蘸，然后放在嘴里。

“大王，是盐！是好盐！”

朱元璋也按耐不住好奇，也拿了一点尝尝，盐一入口，便化了，接着一股咸味直接冲上来，朱元璋眼前一亮。

“这盐真不错！”

大明的盐巴不好吃，受到认知水平的限制，就算经过多道工序造出来的盐，和朱雄煐拿来的盐相比也相差甚远。

这是朱雄煐通过前世的记忆，添加了几道工序，拿卤水煮过之后，才形成了这种颗颗晶莹剔透的细盐。

“皇孙想把这个盐卖到秦国去。”

在古代盐很贵，一斤盐的价格和一斤猪肉价格差不多。

而且盐是管控物品，敢贩卖私盐被抓到就是砍头的罪，但是依然有人干，由此可知这里面的利润。

朱元璋觉得自己这个孙子说话有意思起来，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皇孙的盐很好，这点皇爷爷也知道，而我大明东面临海，海盐资源可谓丰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海盐提纯之后变成皇孙的精盐必然会畅销，但是只在我一国之内贩卖有些亏了，我们可以把这些东西卖往国外。”

“这东西虽好，可是想要卖到国外去，必然会被本地的盐商排挤，我们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把这钱挣了，所以需要有人做我们的手套，帮我们把这盐卖出去。”

朱元璋明白过来：“你是说，秦国的那个胡亥？”

“是他，也不是他。”朱雄煐自信满满地说：“想必皇爷爷已经得到消息了，这个胡亥就是一个不值一提地废物，真正主事地，是那个深受胡亥信任地太监，赵高。”

“我们要借助胡亥地名字，赵高的手段，只要秦王能同意我们的精细盐能在秦国卖，以这份盐的质量很快就能逼得那些盐商要么倒闭，要么加入我们，到时候我大明就能赚一大笔钱，秦国的钱！”

朱元璋皱了皱眉：“这件事不简单，盐涉及到国家大事，不可能这么顺利。”

“皇爷爷，试一试总是没问题的，要是能让盐在秦国卖开，这其中的好处无法估量啊！”

“皇爷爷，这件事还是明天再说吧，时候也不早了，我有几件其他的事情想和您说说，您先让允炆回去吧。”

朱元璋知道朱雄煐最近在忙火器改造的事情，估计和这件事情有关，便同意了。

不过朱雄煐之前就和朱元璋沟通过了，这一千杆火器，都是射程一百步的早期产品，而大明最新式火器射程可达两百步，无需担心。

而且这五千匹战马对现在的大明来说优先度非常高。

酒足饭饱，双方的事情也谈完了，主宾尽欢，胡亥和赵高收拾收拾东西便回了驿站。

之前朱雄煐在大殿上发表的那番言论确实也打动了朱元璋。

两难之下，朱元璋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做决断。

朱雄煐看出来皇爷爷的为难，决定还是先漏点底，不然这个方案要是被否决了，自己的布局可就毁了一大半。

结果现在朱雄煐一个人就把大梁给挑了，自己和礼部尚书甚至还不知道朱雄煐到底想干什么，这让他有点天威难测的感觉，就好像面对那个龙椅上的老人似的。

再看一段时间吧，自己也该下注了，不对，或许从自己昨晚漏消息给朱雄煐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下定决心下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