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扒猪脸看着难以下手，但其实师傅们早就把骨头全剔除了，都用特制的酱料炖煮四五个小时，这才有了这样的效果。胡亥公子，你平时生活在咸阳那边，气候和生活环境和我们这里大有不同，没吃过也不奇怪。”

胡亥又是一阵羡慕，就算他贵为皇子，也不能改变地域的差异，当下不顾形象，大块朵颐起来。

纳兰是大明最出名的酒楼之一，这里面的大厨都是做淮扬菜的好手，有不少都是宫里的御厨退休了被这儿请来的。

就是朱雄煐这样的人物，若不是官事在身，平时也要提前一个星期才能定到位子。

朱雄煐带着大学士宋濂和礼部尚书陶凯正式接待了胡亥和赵高。

胡亥登时又被惊的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做的，为何如此柔软？”

朱雄煐笑着说：“圣人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道文思豆腐很考验师傅的刀工，将豆腐切成针孔大小，还不能切断，最后配上吊好的高汤，这道菜可以说是精品了。”

“确实很精致。”胡亥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咸阳的饭菜粗犷而奔放，重口，这淮扬菜就像是新世界的大门。

赵高有心劝住胡亥，可是他也被这一道道精致典雅的菜惊到，自己嘴巴动个不停，一时间也没拉住胡亥。

“这你可就错了，这道整烧扒猪脸，可不是用手拿着吃的，是用勺子吃的。”

朱雄煐说完，便拿着勺子在扒猪脸上挖了一下，只见猪脸上的肉就好像柔软的奶酪一样，毫不费力的就被挖了下来。

朱雄煐三人轮番劝了一轮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吃了个七分饱，便开始谈正事。

“昨天我弟弟来找二位，似乎聊的不太愉快？我这个做哥哥的，先代他们向二位赔不是了。”

胡亥练练摆手：“没事没事，反正协议已经达成了，到时候就按照这上面来的就行。”

“哈哈，这整个猪脸可不像是淮扬菜啊，虽然颜色色泽光红靓丽，却是我们那地方的风格。”

他们之所以答应昨天的合约，主要还是胡亥和扶苏都在为这件事奔走，要是扶苏办完了，胡亥没办好，会引起嬴政的不满。

可是朱雄煐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大明和大秦世代交好，一方有难，另一方当勉励支援才对。”

“是啊是啊，说的太对了。”赵高嘴上表示赞同，心里却很奇怪，谁和你们世代交好了？

你们大王朱元璋是乞丐出生，至今也才一代，我大秦怎么说祖上也是给商皇帝养马的，这都传了多少代了，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胡亥却被感动了，一把抓住朱雄煐的手：“想不到我们两国还有这么深厚的感情，怪不得你肯拿出这么好的饭菜招待我。”

朱雄煐不动神色的扒拉开胡亥：“所以呢，我和大学士还有礼部尚书商议了一下，这份合约更好一些，你们觉得呢？”

赵高接过文书纸张，觉得手感有些不对劲，细细一模，在文书下面摸到了几张银票，背着胡亥看清楚上面的数字之后，顿时喜笑颜开：“大世子说的是啊，合约有的商量嘛……什么？！要我们五千匹战马？这怎么可能？”

胡亥吃喝的迷迷糊糊：“五千匹战马怎么了，给！都给！”

秦国的骑兵总共也就三万，朱雄煐一开口就是五千，这个数目实在是太多了，就算他贿赂的再多，赵高也不敢答应。

回去了嬴政只怕当场把自己砍了，然后撕毁协约不认账。

朱雄煐微笑：“你接着往下看。”

赵高继续往下读，猛地发现了两个字眼，脸色变得异常欣喜，甚至有些兴奋！

“火器？！你们愿意拿火器和我们交换？！”

“没错，一千杆火器，换你们五千匹战马，这买卖，相比秦王不会把你砍了吧。”

“不会不会，世子殿下说笑了。”

赵高拿着合约的手都有些颤抖了，这份合约上，明国虽然减少了绣春刀的供应，但是多了一千杆火器！

还有其他秦国急需的物资，虽然按照造价是秦国这边稍微吃亏，但是火器的价值不是普通的造价可以衡量的！

要是拿着这份合约去见秦王，扶苏就算在怎么和唐国那边谈条件也不会有自己等人的功劳大！

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

赵高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对方居然能给出火器让自己平步青云，还给自己一大笔银子，那就不可能不想要别的。

“世子殿下有什么想要我去办的，我一定竭尽全力为殿下做事！”

朱雄煐看着醉倒在地的胡亥，笑着说：“我就是和二位一见如故罢了，这位胡公子有成龙之势，我很看好这胡公子登上秦王之位。当然了，我也的确有一件事想让公公替我去做。”

赵高拍拍自己的胸脯：“只要是咱家能做到的，一定帮世子殿下把事情办好喽！”

“那就请公公把这袋盐交给秦王吧。”

朱雄煐说着，递过去一包盐，顺带还有几张银票。

朱雄煐满嘴胡说八道：“要我说，两国相交，最重要的就是要讲诚信！今天秦国有难，我们大明作为秦国最忠诚的伙伴，怎么能做出这等乘火打劫之事？！”

赵高刚想说秦国没有什么难，虽然和匈奴在打仗，但是大秦还是扛得住的。

赵高确实有些不满，但是没说什么，昨天他暗示了半天就是想讨点贿赂，结果朱允炆和方孝孺一身正气，假装没听懂他说的话，打个哈哈就过去了，愣是把赵高气的晚上没睡着。

朱雄煐把脸一板，一拍桌子：“这怎么行？”

大明都城，纳兰酒楼。

胡亥和赵高都吓了一跳，心想这个大世子好大的凶气。

“你们和他们写的那份文书我都看了，要真是按这个方案来，你们不是太吃亏了？”

“是啊是啊，嗯？”赵高一脸疑惑，搞不懂朱雄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着一桌子精致到可以称为艺术品的淮扬菜，胡亥和赵高这两个地处咸阳这个偏僻之地的人被震住了。

“这真的是豆腐吗？居然能切的这么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