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怡欲言又止，最后一字落下，竟仿佛松了一口气。

老者抬头，扬声问道：“你心里可有疑惑？”

街道热闹，万人空巷。即便是市井小民，也纷纷抛开手中忙碌，一起上街观望尉氏郎儿的雄姿。

……

尉氏大军凯旋归来，全城官民夹道相迎。

“爷……爷。”

老者闭目静坐，似乎在等候什么人。不一会儿，一位老仆脚步轻缓，慢慢引着尉怡来到他的面前。

老仆完成任务，随之行礼慢慢退了出去。

“君……”

“辛苦了。”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案几铜壶，斟满两人之间的两个小酒具。

话一出口，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关于先皇……他的遗命，您知道多少？”

尉怡全神贯注，仔细观望着对方饱含沧桑的面容。

尉怡盘腿而坐，举止轻微，既没表现敬畏，却也没表现散漫。

尉怡紧皱眉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一问题。

老者随又问道：“携胜、携大胜而归，朝廷必有重赏！”

“先皇赐婚，其中本意，并不重要。”

“你与君上的婚事……取消吧！太后尚在，我可以亲自入宫为你取消婚事。”

“尉氏威信尚在，你又刚获大功，想必也无人反对！”

尉怡静静听着他说的话，最后疑惑道：“爷爷不想让我入宫？”

“宫中多诡变，犹如一个大旋涡，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老者双目微合，热泪盈眶。

说着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一段意难平的往事。

“将帅统军，扫除兵患为分内之事。朝廷厚待伤残，赏赐有功士卒，也是寻常杂务之事。”

尉怡泰然自若，暗暗瞥了一眼老者，随之继续说道：“先皇赐婚，施与恩惠，如何能够推辞？”

“挟功他图，视我尉氏为何物？又视君上为何物？”

老者见她态度坚决，也无意劝说下去。其后，轻声询问：“君上新继，未施政策，传闻日常行举多有不堪。”

“……宠信姜氏，事无大小，每每征求意见。近日，偶得一卑女，浅尝未止，昼夜作乐于宫室。”

“听完种种，如何着想，可还坚持这桩婚事？”

尉怡低头沉思，随又抬头直视老者。

“先皇谕旨，不敢辞！”

“宫内之事，无关外臣见地；君上之举，更不该私妄言论。”

尉怡摇了摇头，随之问道：“听闻，梁巍受封为将，领兵前往西北防范戎狄。”

“爷爷，你如何看待此事？”

老者有些诧异，没想到她没往下追问先皇赐婚的事情，转而问起了前不久梁巍受封将军，领兵前往雍凉的事情。

老者斟酌一二，向她缓缓道来。

“今后，你有何打算？”

老者忽然一问。

老者并不作答，转而问道：“尔父身死，尉氏各系皆乱作一团。”

“远近、内外，包括你的几位兄长，为了争夺尉氏家主之位……”

—正文—

“爷爷！”

尉怡不解其意，开口叫停。

老者见她无意，叹息一声，便不再坚持。

尉氏公府。

后院，观景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