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泛起的疼痛并没有半分消减，反倒愈演愈烈起来。

顾琏易额角覆上一层薄汗，唇『色』渐渐转白，显是难受到了极点, 直到……百里衍的声音将他唤回。

师尊会同意吗……

沉默的氛一点点于二周身开始蔓延, 顾琏易的心一点点跌落至谷底。

被这样看起来好似无比专注的目光盯视，顾琏易心头发紧，有些难以遏制心底的紧张。

明白又如何。

顾琏易想。

如此激烈的情感汹涌而至, 打得他措手不及。

剔透无瑕的声线徐徐入耳, “回去。”

凭顾琏易的聪慧，又怎会不明白。

是……

百里衍缓声开。

清泠泠的嗓音响起的刹那, 顾琏易觉心头一松，方才无论如何都无法压制的汹涌情绪转瞬消弭。

没有拒绝。

仅是因为师尊的一个沉默。

这样的经历，百里衍亦是有过。

曾经的魔族及修真界的正，皆会因为惧怕他而变得小心翼翼，面对他时总会精神高度紧张，用灼灼的目光盯着他，像是怕他下一个动作就会让他们堕入万劫不复。

百里衍扬起眉。

不待他想下去，温淮与边泽已经走了过来。

今日的比斗已过，师徒几这便要回行止峰。

回去的途，师兄弟三亦步亦趋跟在百里衍后方，谁都没有打破这份平衡、去靠近他们的师尊。

仿佛约定好的一般。

直至百里衍踏入传送阵，颀长身影被阵内四起的光芒笼罩，继而消失。

几，温淮先开：“大师兄刚刚与师尊了什？”

话落，连同他在内，边泽闻言也看向顾琏易。

是问完这话后，温淮竟忽出了股熟悉感。

眼下的场景，与之他参加完比斗去找师尊回来、被边泽问话的那幕一般无二。

温淮后知后觉想起了什，觉心间发热。

他们这样，倒像是……吃醋一样。

温淮被自的想法惊住。

先是争宠……现在又是吃醋。

他未免想得太多。

可若要他换一个词、却也实在想不出来了。

吃醋……

他将师尊当成什了。

温淮不由脸颊一烫。

但纵是如此，他仍是望着顾琏易，对他的回答很是好奇，甚至是……急迫。

这跟方才想到的争宠和吃醋一样。

此时的他，倒更像是嫉妒。

嫉妒他都未曾和师尊上话。

师兄弟三一旦待在一处，他们就不约而同的没有开，似乎不想让自与师尊的，被旁的第三个听去。

出奇的占有欲。

同时，与之相对的，顾琏易亦不想让他们知刚才的事，遂转：“我们也走吧。”

罢，他跟着走入了传送阵，脚步略带急切。

顾琏易一走，温淮、边泽自是跟上，两仅落后他一步。

***

许是因为顾琏易上次的顾左而言他，以至于他一直到宗大比结束这日都未与师尊有过单独相处。

大比期间，不论比斗与否，顾琏易总是不会落单，连离开一二、身侧都会伴着这二，或是他们其之一，使得顾琏易始终不曾问到那日的答案。

百里衍亦是乐得清闲，每日看完几的比斗便会回行止峰去，决战那日才会观到后。

不出意料的，顾琏易三都坚持到了决战。

一开始与温淮对战的孟涛也在其列，令百里衍没想到的是……孟涛的决战对手竟抽到了边泽。

剧情，孟涛堕魔后，成了边泽手下魔将。

原本的上下级忽成对立，倒是有趣。

百里衍饶有兴趣着二交战。

他对边泽仍是抱有期待，两在建立起师徒关系后，因为日渐紧密的原因，致使他无法用推演来看出边泽的未来，顾琏易、温淮也是同样。

正如现在，百里衍无法看出边泽未来的发展，也着实好奇，孟涛还会不会依照原剧情那样，坠入魔，又会不会……成为边泽的手下。

如此一来，今日的这场比斗就显得有趣了许多。

直到两相继上场，百里衍便自发将目光投向二。

柳无絮咋舌，“又是孟涛。”

一边，他一边斜眼去看百里衍，次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这次却是将话题抛给了邱臻言，“掌师兄以为，这一次，谁会赢？”

边泽虽修为比之孟涛高出一个小境界，但以孟涛前几场的比斗来看，后者可是有越阶而战的实力。

于邱臻言而言，孟涛确实是个不错的苗子，但边泽亦是不差，这一场比斗的胜负……

短暂的停顿后，邱臻言：“怕是难分伯仲。”

柳无絮挑起嘴角，兴味一笑。

连一旁沉默寡言的段逍也都看向邱臻言，赵琼霖则是若有所思。

正当柳无絮准备接之际，忽闻身侧响起一低笑，转头一看，就百里衍身形略微后靠、姿态散漫闲适，往常淡漠的一双眸子此刻眼尾上挑，噙着抹戏谑望着下方的比斗台。

随即听他漫不经心开，唇瓣张合间，语莫名笃定、叫信服，“此战，边泽必胜。”

话时，百里衍视线锁定在已登上比斗台的边泽，下一瞬，便看到台上之似心有所感，直勾勾朝他看了过来。

敏锐非常。

百里衍勾唇，他的神识早在不知不觉间覆盖了整个比斗场，此时也听到比斗台上，边泽在看了眼他后，悠悠转首，轻挑着眉眼淡淡扫向了孟涛，“来吧。”

他的声音随，仿佛不是在邀比斗，而是在讨论今天的天。

孟涛一怔，他听过行止峰的这位，正打算礼貌回一句，“那便失、”

他的‘礼’字还未出，紧接着就听到边泽的下一句，险些一没上来。

“快些打，赢了我好去师尊。”

从他问完话后，百里衍本不欲回答, 接着便看了顾琏易倏地苍白下来的面『色』，到后面听到他应声、重又恢复血『色』的面庞，半点没有遗漏。

这样的情绪转变让百里衍感到莫名，似乎自方才正把对方的情绪掌控着，随着他的回答与否发着变化。

师尊没有拒绝。

顾琏易深吸，眼漾起丝丝光亮, 喉头滑动一瞬，缓慢回：“好, 弟子都听师尊的。”

百里衍闻言, 正眼朝顾琏易看去，神『色』不辨喜怒，眸底蕴着浅淡幽『色』, 视线凝聚在他身上。

百里衍唇角微动, “嗯。”

话间, 他看着顾琏易神『色』缓和下来，眉心微蹙，似有些费解。

顾琏易的变化自是逃不过百里衍的注视，前者的情绪起伏被他一丝不漏的收入眼。

钝痛瞬间袭了上来，还有从未体验过的窒息感。

不用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