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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团圆

  • 作者:手丁子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1-09-23 03:25:37
  • 字数:8102字

多是唬人用的,真正打家劫舍之,阿兄是万万不会做的。

不止如此,若是阿兄碰到有地痞敲诈街上百姓保护费,还会着行侠仗义之心,替百姓狠狠教训地痞一顿。

程景玄颠颠地跑去给阿妹买了两串冰糖葫芦。

嘉禾看着手里两串沉甸甸的冰糖葫芦, 抿着唇酸涩梗在喉头。每次她一不兴, 阿兄便会买冰糖葫芦给她,哄她开心。

鲜香味、叫卖声,仿佛都为七年前的京城增添了一抹鲜活『色』彩。

阿兄着着便成了京城闻的纨绔, 只他纨绔之,多少因着他肖似爹爹般凶神恶煞的脸,不讲道理的臭脾气,和浑身上下用不完的蛮力。

嘉禾张开唇, 咬下一口冰糖葫芦,酸甜的滋味在口中弥漫, 散至心间。眼前的一切由灰暗变得『色』彩斑斓。

能活着,真好。

穿过东街,嘉禾随程景玄回了永宁侯府。抬头望向永宁侯府硕大的金漆匾额,一时感慨万千。

程景玄摆摆手,一正经道:“我一大爷们不吃东西,爷我怎么说是京城有有姓的人物, 被人看见在大街上吃糖葫芦, 多不像样子!”

嘉禾看向程景玄。她阿兄如今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哪算的了是大爷们。阿娘死得早,爹爹又时常领兵在外,少有闲暇管他们兄妹俩。

现下的永宁侯府,门前台阶上有成堆萧条的枯叶,大门上有贴着封条。

管家远远瞧见兄妹俩回来,急忙迎了出来,笑得满脸褶子,喜道:“姑娘公子回来了啊,快些进去吧,侯爷今日回了府。”

延庆帝派爹爹驻守凉州,爹爹一年里只偶尔会回府与他们相聚。

嘉禾把剩下串冰糖葫芦给程景玄道:“分甘同味, 阿兄, 串给你吃。”

站在一旁的婶看着嘉禾道:“跑慢点,你孩子冒冒失失的,若是不心被门槛绊着摔一跤该如何是好?”

永宁侯府从武世家,有京城贵眷些文绉绉的繁琐规矩。

爹爹从不拘着她,在府里她想跑便跑想跳便跳。

嘉禾瞥了卢氏一眼,搭理她,只到程青松唤出了声久违的——

“爹爹。”

卢氏的声音从身传来:“嘉禾你倒是替婶劝劝你爹爹啊。”

“嫂子了么些年了,你和景玄现下大了,你爹总不能做孤家寡人一辈子吧?是时候重新找个贴心之人陪在身旁了。”

嘉禾目光淡淡朝卢氏瞥去。

卢氏身着一条天水碧诃子裙外边套着件御寒的宝蓝外衫,配着一根朴素的银菊簪子,打扮朴素,面容慈和。

她位婶惯会做表面功夫,明明家中不缺钱财,可每次来侯府之时都是副朴素的打扮,说家中缺缺。

爹爹是个简单的人,一门心都在战场上,不懂她些弯弯绕绕的心。听她说叔过得不好,给了叔好些财物。

婶一家子人几乎每次来侯府都是空手过来,满载而归。

爹爹其实不糊涂,只不过是念着跟庶出的叔从一起大的情意拆穿罢了。

总说他跟叔虽不是同一个娘生的,但到底是一根藤上的瓜,不必斤斤计较。

可当侯府落难之时,最先将侯府踢开的人,便是叔一家。

嘉禾记得清楚,今日婶过来是给父亲说亲的。说的便是她的远房表妹王氏,就是来她的继母。

王氏是江南一县县令之女,早些年失了夫婿,独自一人将女儿抚养大。之来京城投奔表姐卢氏。

上辈子侯府被封,叔家却莫其妙富了起来,一向家子气的程令芝竟阔绰到能买下价值千金的古玉。

她一直有怀疑,爹爹死前欠下的六千两银子,大抵和叔有关。

只不过爹爹的印章乃是贴身之物,就算与叔再亲断然不会把印章交给叔。

除非有人帮着叔将爹爹的印章偷了出来。

个人极有可能是她继母王氏,王氏就是婶的表妹,与叔一家有联系不足为奇,且她又是爹爹的枕边人,趁爹爹熟睡之时偷拿印章不是不可能。

卢氏继续劝爹爹道:“大兄,王氏虽出身不显又嫁过人,但胜在花容月貌、温柔贤淑,是个会伺候人的。你总领兵在外,家里多少需要人打点吧。且她自个儿是做娘的,知道疼孩子,有她在嘉禾多个人疼。”

王氏貌美倒是真的,当着爹爹的面的确是温柔贤淑的好继母好妻子。

只是侯府落难之时,一向与爹爹“鹣鲽情深”的王氏卷了侯府仅剩的一点财物,连夜带着继妹跑了,将她『逼』到了绝境。

卢氏道:“不论你想不想娶,人你总得先见见吧。”

程青松正『色』道:“此不,且关乎我的家人,我需好好想想。”

卢氏见状忙朝嘉禾道:“嘉禾你是好孩子,你想想你阿娘了整整八年了,爹爹孤家寡人了么些年,今景玄是要继承他的衣钵做将军赶赴前线的,你是要出嫁的,你爹爹了谁照顾他?”

“说起来王氏还有一个与你差不多年纪的女儿,孩子跟她娘一样懂温柔,跟你定能玩得很好。”

“王氏的容貌德行我是能担保的,她若是入了侯府,你不单多个疼你的人,还能多个姐妹作伴,多好。”

多个姐妹作伴?是多养了只黄鼠狼吧。

嘉禾笑了,她位继妹,总趁她不在,进她房里偷拿她首饰。被现了还理直气壮地说:“自家姐妹,有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卢氏费劲唇舌想把自己的远房表妹王氏塞给爹爹,不过是想在侯府安『插』自己的眼线,好方便她在侯府敛财。

上辈子爹爹问她愿不愿意接纳王氏,嘉禾点了头。

她想爹爹能开开心心有个伴,不想爹爹一直孤独。

可她的点头却换来了爹爹更大的伤害。

以一次,嘉禾有点头,而是凑在程青松跟前任『性』撒娇直言道:“爹爹,我不想多一个人疼我,不想要多一个姐妹。”

嘉禾话音刚落,程青松毫不犹豫转头拒绝了卢氏:“弟妹好意我心领了,我暂时无意续弦。”

爹爹很疼她,不需要任何心机和手段,只需直接告诉爹爹,她不想要。哪怕再任『性』的要求,只要他能办到,便会办到。

就像前两世她喜欢沈云亭,他便想尽办法帮她去要。

卢氏还待再说些什么,瞥见程青松凶巴巴的眼神,脚步不自觉往缩了缩。

程青松朝卢氏挥了挥手:“什么,弟妹便先吧。”

逐客令一下,卢氏不好多留,捏着手帕不甘心地了。

卢氏了,程青松朝嘉禾道:“下可安心了。”

嘉禾嘿嘿一笑,由衷道:“爹爹最好。”

虽不能时常伴在身边,可分隔两地之时,她总望着月亮,想着战场上的爹爹,是她最好的爹爹,是她的英雄。

时隔七年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嘉禾想,若是一家人能一直在一起不分离便好了。可实总是不尽如人意,用完晚膳爹爹便要回去镇守凉州了。

临前,爹爹拉着阿兄叙话,提起了西北悍匪作『乱』之。

“西北悍匪之『乱』由来已久,圣上欲派兵围剿,如今凉州战紧,圣上手下将领多派驻在前线,抽不开身去剿匪。你虽年少,但从跟着我在军队混,行军的自是不赖的。圣上跟我提过,他属意你领兵前去剿匪,你可愿意?”

少年热血,赤诚之心满满,程景玄当即便道:“孩儿愿意。”

“既如此,我便替你向圣上请行。”程青松说罢,不再府里逗留,骑着他的汗血马了。

嘉禾望着满腔热血的阿兄,回想起上辈子银朱跟她说的话。

“你的阿兄早死了,早在七年前就死了。”

阿兄会死在场西北剿匪中。

“阿兄。”嘉禾望着程景玄,眼里起了一层雾,“你能不能不去剿匪?”

夜『色』深沉,沈府门前。

白子墨瞥眼望向从悬崖边回来,便似门神一般一直站在门口望着门外的沈云亭,『摸』不着头脑,魏风道:“你说他奇不奇怪,春闱将近,他不去温书,竟然在门口呆站了几个时辰。”

魏风不以为意道:“可能是在门口人。”

白子墨道:“人?不可能。他尴尬的身份,京城根人愿意搭理,谁会来找他。除了位日日来给他送酥饼的程姑娘。”

魏风道:“就是再程姑娘。”

白子墨拿扇轴敲了敲魏风的脑瓜:“就更不可能了,你是见着,每次程姑娘过来,他都像避瘟神似的避着她,恨不得用芭蕉扇把她扇到千里远。怎么可能会站在门口她?”

魏风『摸』了『摸』脑袋:“……”

沈云亭站在门前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外,每当有人路过他的心便跟着提了起来,待看清不是他想见的人,心又沉回底端。

随她跳进火海的一刹,重生回到了七年前太傅府场及笄宴上。

再次见到嘉禾,他欢喜不能自已。可在嘉禾将他的雕花玉簪丢弃的一刹,他再笑不出来了。

他知道嘉禾大约同他一样,在跳进火海的一刹回到了七年前。

他怕极了,嘉禾固执,许还会做傻。他在了悬崖边上,幸好他并到嘉禾。

沈云亭眼睫不停颤着,手心紧握,心绪起伏。

明知道她已经不要他了,不可能会再来了,可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想去期盼一个奇迹,或许她还会来的,像从前一样笑着朝他奔来。

可从黄昏到天亮,个“奇迹”出现。

内心挣扎煎熬,不停地反复着——

她不要他了。

不会的。

再,或许下一刻她便来了。

她来。

她不会来的。

许她还会来。

再,就像她从前着他一样。

他到嘉禾,却来了一张帖子,邀府中公子过些日子前去东山别苑参加“相亲”春宴。

是她位口蜜腹剑的婶卢氏。

程青松见女儿飞奔着进来,笑着唤了她一声:“禾。”

嘉禾闻言疾奔了进去,提起裙角踩着风,朝正堂跑去,远便看见她爹爹直挺着背,精神抖擞地坐在正堂木椅上。

爹爹是父亲,是大邺的战士,前线永远是第一位,留给家人的时间不多,他总觉得愧他们兄妹俩。

临近黄昏, 东街夜市卖吃食的摊子早早摆了出来。饺子摊冒着热气伴着肉汤的鲜香,卖柿饼的贩推着驴车沿街叫卖。

爹爹以死谢罪前,从前线寄回来的封信,还在她讲:禾,爹爹不起你,有像别人爹爹样,好好看顾你。

嘉禾眼睛忽然湿了,看着如今好好的爹爹,心砰砰跳得起劲,嘴角扬得。

在快要跑到爹爹跟前时,却听见耳旁传来一阵熟悉尖锐的女声,嘉禾的嘴角立刻挂了下来。

时候牙,爹爹不让她吃甜的, 她便哭, 阿兄心疼她, 偷『摸』着跑去大街上买冰糖葫芦回来哄她, 被爹爹知道了, 爹爹一气之下打了阿兄十板子, 把他打得在床上趴了整整一夜。

阿兄买的冰糖葫芦是世上最甜的。自阿兄死,她再有吃过样甜的冰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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