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余潇也不敢问。

权当散步好了。

余潇听得头皮发麻，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失忆，也不是不可以吧。可以把对周围的陌生感归之于失忆，也可以将诗歌的创作——那句【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势之为酒神狂欢赐予人的礼物，但是失忆人怎会知道自己失忆呢？对四周既陌生又有些了解，且不动声色暗自获取信息，像……唔，网络里的读取了别人的记忆，但忘记了细节这样子。”

“为什么不能是失忆呢？”

他只得一声不吭地跟着程子君出了校门，也不知道去哪。

歪头杀之后，程子君将手机装进包里，双手也揣进毛衣里，只有手指露出来并且时不时扣着毛衣的袖子。

程子君先行一步，但打量到余潇跟痴了似的一动不动，便又转过头来笑道：“傻站着干嘛呢？不会真信了吧？穿越这种事情谁还会当真呀，这不科学。你也真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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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附者朝气，长发随着程子君的转头而飘逸，丝丝散落在她的脸上，甚有几缕黏在她的红唇上。

余潇沦陷了……

一路上兜兜转转，两人再也没说话，余潇是既失落又庆幸。但心底大抵也明白，这才可能是常态。毕竟冷秋老师可是专门点评过他俩实为“闷葫芦”，而刚刚程子君几乎可以说是“喋喋不休”，想必不是常态。

余潇跟着程子君转进一个铁门，面前不过一米便是一座居民楼。

楼大约有20层高，程子君也不说话，径直便走近没门的入口，立马便上了楼梯。余潇只得亦步亦趋，直到在十层左右停了下来。

煞有其事的，谁不当真啊？况且余潇自己的老底全被戳穿了，哪敢不信呐！

“你不生气？”

“我干嘛要生气？你肯定记得第一次时候我说的话吧？”

程子君沉默了。

余潇淡淡一笑，掏出钥匙打开门，审视着自己这一世的小窝。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米开外的墙壁，那是卫生间的墙壁。

在门口，余潇只能走半步，另半步则留给了鞋柜。

进了门，左边有一道小道，进去直对着的便是阳台的门。在这道和门之间大约还有十步，左右两侧便分布着一个双人床、一台电视机。

这便是余潇的整个住所了，可能还不到五十平米吧，是前身打工租的。

“你忙你的，我去打个电话。”

程子君像是在自己家一般，坐在上铺的床沿，颠着脚，向家里打了个电话。

“最近不回去了。”

“住别人家里。”

“男的。”

“嗯。”

余潇正欣赏着区区这点阳台竟然能将晾衣与厨房结合，突然便听到这话。

直接傻眼了。

“你要住在我这里吗？”

程子君挂了电话，点了点头，双手缩在毛衣袖里玩弄着线头，理所当然道：“既然是情侣了，难道不应该住在一起吗？”

余潇神情颇有些讶异，程子君瞥见了，道：“怎么？是不是觉得发展太快了？对我来说，时间的长与短并没有多大区别。三年前九月一认识的也好，今天九月十五认识恶也好，对我来讲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好吧，好吧。那你会做饭吗？”

“会，但是不想做。”

余潇沉默一会儿，道：“好吧。我不会做饭，不如待会咱们出去吃吧？”

“吃不下去。”

“等会再去，我先去写会儿稿子。”

余潇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拿床当写字桌，把笔记本摊在床上开始构思（抄袭）文章。

诗余潇自己是写不出来的了，既然前身是因为“呓语”而被归入先锋文学，而因此遭到了很多人的批评，那么余潇觉得很有必要真的写一些现代性的文章堵住他们的嘴了。

《伤逝》，就决定是你了。

颇不同于余潇及程子君演的话剧，鲁迅先生的《伤逝》所写的虽也是个***思想的背景，但他更多的是以反思的心态来攥成此文的。鲁迅的不论是形式还是内容都颇具现代性，便是百年后亦然如此。

在这个世界里，先锋文学便是现代主义！

当然选它，只是因为余潇真的几乎能够复述这篇文章。鲁迅先生的风格曾让余潇痴迷，而《伤逝》也是为数不多的“爱情”，是故余潇常读甚至在有意背诵下，大体还是能将这篇文章不失原韵地抄出来的。

这狗屎的系统那百十条的附录余潇看过了，每一个行业余潇必须得自己有了一定的“名望”，系统才会在任务、商城里开放那些前世的经典。

比如他现在的任务【文学之路】，他若是完成了，以后的文学著作便可以通过名望值在商城购买了。

放松了神情，余潇怀着忐忑、愧疚与激动，在笔记本上用秀丽的人字体写下标题《伤逝—涓生的手记》，又满怀憧憬的写下了第一句话：“如果我能够，我要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

余潇若有所感。自己穿越在这佯装融入举止间总是刻意，而程子君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拿着背包，装着书还不是想和别人一样，起码让人看不出来自己是个异类。

“好啦好啦，那就招待不周，请多担待哦！”

这楼整的还挺奇怪，每一层楼在左右手边都有人间自不必说，但是双层时中间竟然也有一道门。而余潇与程子君此刻在的，便是第十层的中间这道门旁。

“怎么了？到了自己家也不知道放门招待客人嘛？还是说，换条路你就不知道这是自己家了呢？”

“为什么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会瞬间不同呢？明明自己连电脑都没有，也没去过网吧，为什么就会编程了呢？本来已经习以为常的事为什么又变得突然惊诧了呢？明明已经大三了，为什么还对老师甚至校园感到陌生呢？举止间甚至有些无措，一直有意地跟着我的脚步呢？”

程子君好像是故意揶揄一般，话语间总是揪着记忆这块不放。她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她所认识的余潇，为什么还要有意“试探”呢？

余潇看向了她的背包，里面装着书，还是教材。

这种人需要带教材吗？

“……”

把余潇给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