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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一屁打过江

  • 作者:微微君山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9-17 14:06:04
  • 字数:15282字

毛副校长巡察的脚步总徘徊在3班教室外面,为减少任何一种形式的耳提面命,严令本周内不许扣分,哪个小组扣分了就罚扫一周的教室。班上一连两个月没有评上文明班,如果学期结束还评不上,班主任的津贴就得拿三等。越往后越难评,因为前期有猛人拼命硬干,比如陈芷汀李桔潘小琼荣耀之流,争不过,后期没有评上的班级都想至少要评上一次,弄得比开学初还难。张健正窝的一肚子火发到班级管理上,给学生下了死命令:这个月不评上文明班,全班承包校园大清洁一个月。学生吓住了,小心谨慎,务必不被扣分。

事情就这样,怕什么来什么。

有错就得认。狡辩就是人品问题了,低级趣味还耍无赖就不是爷们。张健正自诩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身正就得为影子斜了负责。张健正第一次正正规规向女人道歉,对曾经爱得疯狂的老婆大人,道歉都带着不正经。这不得不让张健正感叹造物弄人,把最讨厌一本正经的他推进教师行列,以身作则,诲人不倦,他没有误人子弟,但误了自己。

“天误我哉!”

毛校跟潘小琼做了思想工作,不跟张健正这种俗人计较,吴主任奉命来请他去跟潘老师道歉。

古人总是造一些诗句通过反复吟咏给落魄者雪上加霜,比如“屋漏偏逢连夜雨”。张健正把紧跟其后的倒霉事怪到古人身上。

何校知道这事已经过去,点点头接听电话。毛校也很解气。当老师的,低级趣味到这种程度,收拾一下真是大快人心。吴主任倒是有点同情他,见面点点头,玩笑也不开。张健正灰溜溜回到办公室,把桌面多余的书本试卷莫名信封全部移到柜子下面。眼不见心不烦,拿起一摞作业到小辅导室改,暂时避开所有的问候和招呼。

一波掀起三重浪。对陈芷汀而言,这几重小风浪都与她无关,作为旁观者,在他人的感叹议论中延续劫变前的平静生活,像坐在风眼中看风月,倒生出一些紧张忙乱中的闲情。裘江经常回家,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争执,却也没有多少热情。自从那一日她睡到女儿房中,两个人不知不觉中开始了分居。

学月最后一周,升旗仪式上学生笑场一下扣去5分。这5分可是了不得。张健正怒火中烧,追究怎么回事。班主任鬼火烧头,那帮笑场的学生都扭扭捏捏,不肯说实话。张健正收敛五六年的暴脾气一下爆发了。

没有了对裘江的期待,也就走出了困守他回来的牢笼。往常裘江不在家,就觉得冷清,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现在他不在家,只感觉清静,看看书,写写字,改几本作业,就到休息时间了,不失眠就能睡到自然醒,上班不用赶时间,从容选好衣衫,对着镜子简单修饰一番,自己看着都赏心悦目。女人果然要美,美不光是给别人看,自己看着也喜欢,言谈举止间,也更从容,更自信。

她没有办法帮到张健正,跟梁进发妈妈闹事张健正帮不到她一样,况且张健正误伤的是女同事,又是她一直提醒他注意的方面,只能默默观注事情发展,希望张健正早日摆脱麻烦,大家又可以一起混说混笑,一泄身心疲累。

想我张健正纵横捭阖二十多年,什么时候这么怂过?咱是老师,谁都惹不起,咱也不惹,你们这帮兔崽子王八蛋也来给老子添堵。怎么着?几年不发飙当老子是病猫!想当年老子发起火来,教室都得抖三抖,领导都得绕着走……你们这些小混蛋——

学生吓住了,终于有一个哭啼啼说出实情。原来升旗仪式时有个学生放了个屁,听到的学生都笑了。学生会干部站在3班后面,看到他们笑场,汇报给毛校,毛长留下班干部问怎么回事,班干部捂着嘴傻笑不回答,毛校很生气,想到班主任也是一个不分场合乱七八糟的人。不尊重国旗!扣5分。板上钉钉,没得商量。

文明班评比一个月扣下的分也不会超过5分,这一下就扣掉5分,这个月啥都别做了。一个月三百块钱的班主任津贴,一等三百,二等二百六,三等二百二,这回又奠定了三等主任的基础。半个学期六个月,六八四百八,两个月的烟钱没啦!

躺在女儿小床上,她的心变得宁静安详。一墙之隔就是同床共枕十多年的男人,他的呼噜偶尔会传过来,也没有激起多少心中的波澜。她默默等待时间推手,将他们推到人生的分叉口,界时每个人都将做出自己的选择,是殊路同归,还是分道扬镳,都将一一呈现。

……张健正不想再争下去了,传出去实在难听。正点哥因为一个屁和校领导吵了起来……天哪,多么大的想像空间啊……算了,不和老娘们斗法。斗天斗地斗祖宗,坚决不斗老娘们。

文明。我也想文明。正文明着呢,一个屁就能把我打下来,我文明个屁都不如。

岳晓明听说了,巴巴拉拉地跑来找张健正,要给他补一节佛学课,张健正郁闷得无处诉说,想小明同学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而自己目前最缺的就是善意的劝慰与理解,于是潜习静气听小明同学讲故事:

话说这苏东坡苏大人很早接触佛教,一生与禅师交游颇广,在黄州时常与金山寺主持佛印禅师来往。一日呢,这苏大人感觉自己悟道得通,已脱离俗世之套路,特做了一首诗偈子,“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呈给佛印。禅师即批“放屁”二字,嘱书童携回。东坡先生见后大怒,立即过江责问禅师,禅师大笑:“学士,学士,您不是‘八风吹不动’吗,怎又一‘屁’就打过了江?

“八风吹不动”中的八风是佛教用语,指八种境界的风:赞美、讥讽、诋毁、痛苦、快乐……

等等等等……张健正慢慢咋摸出不对味。

“你是来安慰我——的嘛?!”

“不不不,我是来摆平你的位置。你看啊,就你目前的情况来比,与苏东坡苏大人有得一拼,不同之处,他那一个屁打过了江打出了美名扬天下……”

“滚犊子一边去!”

岳晓明已经撤退到三步之外,还要坚守教师队伍的钢铁传统不放弃,在下课的警铃中讲完最后一句话:

“你那一个屁打上了二楼,打出了丢人现眼不文明!”

张伯明听到一半就悄悄潜伏到张健正的身后,在岳晓明高呼完最后一句口号撤退之后,他及时补了位。

“噗——”他先做出下蹲用力的不雅姿态,口中自行伴奏,然后“嘭!”地一声弹跳起来,向“二楼”飞去。

办公室要笑疯了。

第二天张健正请假半天,说女儿病了,要带去看病。李红英心里一“咯登”,不信任的态度通过电话传达过去,张健正不管她还想说什么,“啪答”挂了电话。李红英想了想,就算闹情绪故意不上班,也没必要拿女儿生病做幌子,不吉利。满脸堆起笑又打过去问候孩子病情怎样,代课怎么安排。那边传来医生开药的声音。李红英放了心。

小杨不高兴,张健正不太言语,张伯明有长出一口气的感觉。上午第二节课课间,办公室人来人往又安静异常,张伯明想活跃一下气氛,走到张健正跟前,拍拍肩,惊讶的表情停留在脸上。

“老张,我刚才看到一个笑话,好好笑啊,讲给你听一下。”

张健正眼都懒得翻:“讲笑话?你还是做笑话比较靠谱。”

“呵呵,你这个家伙真逗。哎,小杨,给你讲个笑话。你要不笑我请客。”

“你讲笑话,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小杨冷冷扫了张伯明一眼。

李桔经过张伯明身边,被张伯明挡住:“哎小李老师,你看我讲笑话这两个人都不想听,我讲给你听。”

“笑话?已经看到,不用讲了。”

有老师看到这三个人冷语冷面却配合默契,忍不住偷偷乐,张伯明还没有明白。

“我正准备讲呢。”

“已经看到啦。微短。”李桔翻转眼珠看了张伯明一眼,绕过他走了出去。

陈芷汀也懒得再听下去,找学生去小辅导室背书。每天抽5个学生,近期不知忙什么,停了好几天。

“什么意思?”张伯明有点糊涂。

岳晓明看他那样实在不顺眼,抬头说:“小李同学说了,你呀,微微有点短,简称微短。”

“我什么短啦?”

“这哥就不知道啦。得问知情的女人。”

岳晓明一付冷面孔,终于让旁边坐的老师忍不住了,嘿嘿坏笑,却不抬头,继续改作业。张伯明十分无趣,又不好发火,哼了一声,也出去了。看他的确走出办公室的音频范围,忍耐已久的老师们才哈哈笑了两声。

“这家伙肯定微短,要不他老婆不会把他熊来熊去,宁可去领导家洗碗,也不在家追电视剧。”

“什么洗碗?他老婆据说还不错,去谁家洗碗?做保姆吗?”

说话的老师却住了嘴,问话的老师听不到回声也就算了。

张健正以为他头顶上的艳阳天至少要经过一个梅雨季才能重见天日。他的担心多余了。没有郁闷几天,张伯明又奋不顾身地挽救了他。

家长的投诉直接到达教育局。

张伯明给转学来的学生家补课,一日遇到学生妈妈,从学习开始聊,聊到自家开了间家用电器店,要张老师有空过去转转,有需要的小家电拿去用,张老师客气地拒绝了。回家跟老婆多了一嘴,老婆立刻撺掇他去看看。

“家长有意,你不去,岂不是看不起人家。”

张老师果然在下班时间奉老婆之命过去看看,挑了两个小家电。坐台老板跟家长像是亲姐妹。店员看老板意思,开了1300块钱的收据。

“我是轩昂的物理老师,他妈妈叫我过来的。”

店员看着张老师不说话。

“我给轩昂妈妈打个电话吧,下次托她把钱送来。”张老师说。

“不用不用,一点小心意,老师您收下好用就行了。”家长姐姐很利落地按下张老师的电话,非常客气地送老师离开。一等二等张老师没有把钱托家长送过来,店员打电话过去催,说要结账呢。

“你们老板说了,送我的不用给钱。”

过两天学生大姨亲自打电话来,说那是两家合开的,帐面要清楚,先把钱送来让财务清帐,以后再尊师重教给老师另送两件小家电。“一点小事,不用你给轩昂妈妈打电话,但不是不用给钱。”

话都讲到这份了,张伯明问老婆要钱,老婆很生气,接过电话打过去:“我老公给她孩子补课没收补课费,差不多相抵了,还要什么钱。”

家长姐姐口气也立马硬朗起来:“这我不清楚。你让你老公找孩子他爸要补课费,电器的钱必须给。”

张健正赶紧抢过手机:“那——我不要了行吧?卓然妈妈说送我才去拿的。若要买,就算了。”

“就是!要买的话,我们当然去苏宁电器。你们那种小店,怕货也不真!”老婆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在旁边大力补刀。

张伯时急忙把电话挂了。老婆坚决不给钱,他自己又没有那么多的私房钱,只能

把已经用过的小家电洗洗干净,用塑料袋一装送了回去。

孩子大姨生气了,投诉电话打到教育局。

吴主任不再盯着3班,张健正长出一口闷气。原来抹去错误很简单,只需要他人犯更严重的错误。张健正的领悟扑面而来。吴主任因为张伯明而恢复了对张健正的信任,并且立刻忘记了他所犯下的影响安定团结的错误。

“怎么可能这么差的素质呢?还当老师呢!”她对张健正感叹。

“哎!严正声明,个别人素质差与教师这一行业没有关系。其一,任聘老师只看学校出身,看考试成绩,没有哪个方面考核道德品质,因此,品质的好坏与从教没有关系,只凭个人本心。其二,素质差的,当兵是逃兵当官是贪官当医生是庸医当警察是败类,总之,不论他做什么,本性都不会改变。你既然不因为有逃兵而骂整个军队,就不能因为有个别师德败坏的人来骂教师队伍,明白嘛?其三,个别不能代表全体是不是?您现在又这样。”

“那如果师德败坏的比较多怎么说?”

“那就是——你们的问题。老祖宗说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都向你们看齐着呢!吴主任,您先要端正思想意识,‘笑娼不笑贫’是弘扬道德,‘笑贫不笑娼’是张扬物质;‘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是说明领导者的作用。你们应该想办法制定一项考评制度,考核老师从教期间的道德品质,退休时无重大过失者即可获得‘德高望重’的奖章,政府给予大奖,奖金足以慰藉平生之道德坚守,育人之两袖清风,哪里还会为十三张纸币送了前程?”

“说得好。说得好。当然了,奖金可以适当分分等级,按担任班主任年限,获奖情况等等……”荣耀辅导学生参加物理竞赛,拿了全国大奖。

“八字都没一撇,这就开始抢钱了。”岳晓明讥讽道。

听讲的老师都笑了。

张健正拨开乌云见天日,神清气爽,巧舌如簧,说得老师们点头称是。陈芷汀在旁边也听着笑。

“哎哟,陈老师,我看到你笑了,您是不是特别赞同我的观点?”张健正摆出一付贱兮兮的样子凑到陈芷汀跟前。

陈芷汀最近又瘦了,脸上又淡淡地化了妆,粉颊秀颈,眼含清光,眉目更见清秀,一颦一语间,如风吹杨柳一般清新可人。

张健正早就瞧见了陈芷汀的变化,可惜那几天他灰头土脸,陷入陈芷汀早就提醒而他不以为意的窘境中,不好意思跟陈芷汀打照面,加上初三实在太忙,早读、正课、自习、晚修、体训、加训、开会、听课、评课,层层叠叠,没完没了,连聚到一起吃工作餐的时间都没有。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我笑是因为你的某些观点与我老公的很像,他认为我们退休时政府应该给予几十万的奖励,向西方一些国家学习。我说几十万就不想了,有五六万就很好。不过也做不到,中国人口基数大,老师多,政府发不过来。”

“你看!你们看!英雄所见略同。陈老师的老公可是我们这个区有名的大律师,他的观点与我的有异曲同工之妙,由此可见,我与尔等并非一类,绝对高出尔等一大截。”

“那是。我们是人,你就是一大猩猩,走在进化的路上,高出一大截,高出两大截都成。”

老师们笑翻了。张伯明的故事就此转化为开心一日游,陈芷汀的期待成为理想一日游。等到张伯明补了钱受了通报批评灰溜溜地回来上班,大家说也说了笑也笑了,不禁心生同情,有老师好心去安慰他,主动打招呼,吃饭也热情地陪着聊天。

不知所谓!何校长看到这一幕非常气愤。张伯明在去教育局陈述事情经过时竟然想把校长拉下水,说家长暗示他给了校长好处孩子才进来的,他想既然校长都可以收所以他才收的。教育局又让何校去做解释,何校气得把保他的钟副校长叫到办公室一通臭骂,钟校赶紧打电话过去又将他臭骂一顿。

“你乱咬什么?是狗嘛?就那点破事讲清楚就行了,理解错了有什么问题?还他钱就是了,乱扯一通怎么收场,是不是下次把我也扯出来……”

张伯明让老婆陪着去了钟校长家,听凭老婆百般谩骂,一句辩解也不敢有。讨伐终于结束了,老婆挽起袖子要帮表哥干家务,张伯明灰黄的脸色逐渐变黑,但他脸上的阴晴只是“天气误报”,影响不大。老婆看他还敢起脸色,狠狠戳了一下他的脑壳,叫他早点滚回家,自己要帮表哥家洗洗涮涮搞大清洁。张伯明看看钟太太,以为她会说“不需要谢谢啦,赶紧回家吧”,钟太太把放在地上的脚收起来,放在面前的小凳子上,那一抬似乎是开始清洁的信号;钟校长的儿子也站起来进了自己房间,一会出来,抱着一堆散发着汗臭味的衣裤鞋袜。这一切都显得理所应当。张伯明只好气呼呼地一个人走了。

总算压了下去。何校长却还是余怒未消。继续查。明示暗示家长请吃饭的,家长请吃饭期间带自己孩子老婆出席的,吃饭期间厚着脸皮要高档烟酒的等等等等。小小的地震过去后,吴主任汇报:所有的不良行为全部出自极个别的少数人。也就是说,坏事都是一两个怂人干的,影响全部都是针对学校的。这个怂人当然不是张健正。何校长松了一口气。看来我们学校的风气没有因为个别人而变坏。又开了一个全校教职员工的总结汇报会,吴主任高瞻远瞩地表扬了极大多数的优秀教师,不点名批评了极少数的不良分子,明确我校要在成绩和师德两个方面继续走在各所学校的前列这一大方向不变,并且提醒老师们,我校的教师随时都有机会参加区镇的中层领导竞争上岗,平时的言行将成为德育考核的重要依据,千万不要在几百块钱的浅水里翻了人生的大船。

盖丽丽请老同学韶光吃饭,饭间告诉他备课小组内有人去书店拿了回扣,会对她产生不良影响吗?

韶光笑笑说:“你说老张吧?不用为他担心,只要不是他自己花就没问题。若是自己拿了,百八十块也是大问题,划不来,千万别碰这种地雷。公办学校收入有限,但有政府保障,旱涝保收,为几百块钱冒险划不来。”

韶光笑呵呵地,盖丽丽黑了脸。第二天叫住张健正到背人处,拿出个信封给他,感谢他为备课小组活动出钱,现在有钱了,还给他。

张健正瞪大眼睛看着美丽的盖丽丽小姐:“几个意思?”

“我们学科在书店订资料的回扣。”盖丽丽翻眼看了一眼张健正,张健正又想读一下她眼睛里的态度,她快速耷拉下细白的单眼皮。

“我不要。这事我不知情。与我也没有关系。”

盖丽丽迅速抬眼看了一眼张健正:“老师们都知道你买的单,我必须把钱还给你。”

“我没听说过这种事。我不拿这种钱。谁拿的谁收好。”

“可是吃饭是你买的单。”

“请同事吃饭是应该的,至于什么钱,丽丽小姐自己清楚就成,我不清楚,也别告诉我。”

张健正走了。离开盖丽丽几米远之后才想起应该笑呵呵,却怎么都笑不起来,想深深地叹口气吧,又没有什么好叹息的。只好深深地叹口气。

一口气把乱七八糟的俗心叹掉,有一种风清云淡的轻松。出一件事,得一个教训,也好。这个教训张健正没有忘记,在以后可以通过改进工作方式堵住漏洞的时候提上了日程。

张健正用力松松肩膀骨,起身到校道上走走。

自我教育啊自我教育。

陈芷汀曾在一次闲聊中说过一句话,老师应该学会自我教育。当时还嘲笑她迂腐幼稚傻,现在想一想,也有道理。读书明理,教书岂不更应该明白道理,否则哪来“知书达理”之说。

只有张伯明很郁闷。平常学校里的事跟国家大事国际风云也差不了多少,那是一浪接一浪,轮到自己了,怎么就没别的事来压一下,硬是上演了全武行,从头打到尾。

倒霉!他气哼哼地想。便宜了那个张狐狸。饭也没少吃,礼也没少收,跟女家长还玩暧昧,愣是没他什么事。以后要谨慎点。他也汲取了经验教训。

“您这是什么比方?这一样嘛?能比嘛?”

“怎么不能比?都是庄严肃穆的场合,就不允许吊二郎当的行为出现。只要出现就扣分!”

“这种老师,这种班级,这种学生,不处理怎么行!”

李红英不是同情张健正,就是觉得扣分太多了,万一打击了张健正的工作积极性,可能会影响中考成绩。于是去找毛校长,希望按规则办事:升旗仪式满分5分,违规一次扣0.5分,按笑场的四个学生来计,合扣2分,好歹给学生老师一个弥补的机会。再说了,小孩子嘛,你要说他故意的,倒冤枉他了。

张健正满心欢喜进入办公室,要把三个大信封当作殷勤献给陈芷汀,抬头看到吴主任站在他的办公桌边与人闲聊。领导闲嘛?领导摆明了态度在等他。

看毛校黑着脸,李红英没敢把话说出来,起个头就放弃了。

张健正糙人不怕害臊,自己去找,毛副校长更生气了。几十年的老教师,老班主任,怎么做人的?这种事悄悄认下倒霉算了,还好意思说,不是脑子进水就是脑子抽风!

“噢,升旗仪式上放个屁就可以笑场了?那么严肃的场合都不能控制住自己,那国难当头呢?有人放个屁仗都不打了?”

“天误我哉!”

潘小琼对他的“第一次”没有丝毫珍惜,脑后的黄毛尾巴一甩,眼珠都没向他转一下,推开椅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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