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聊着，不知不觉中，蒋小姐提出自己的要求：告知裘江近期办的案子以及他的新关系和行踪。

“我没有恶意，我想像以前一样偷偷帮他，他一定会像以前那样，看在我帮他分忧的面子上与我重归于好……”

“我还没吃早餐。陪我。”蒋纹纹口气强硬，不容推脱。

陪你个——“屁”字黎昌盛想都没想完整。这类硬气话得有硬骨头才能说得出口，他现在只是一个软脚蟹，只是一个盼着黑夜快点过去曙光快点来临的准爸爸。

一场偷情，一点快乐没有，没完没了的是担惊受怕。

到了喝早茶的餐厅，黎昌盛有意没提公文包。他想想包的安全，感觉包包还是呆在车里更让主人放心。

女人的妖艳是一种侵略性颇为强大的武器，越妖媚的女人武器的杀伤力越大。好在男人是否选择以身试器，由自己的两条腿控制；是否舍身忘死扑向冒火的凶器，由自身的副交感神经控制。富贵天注定，生死桃花运。霸气侧漏那是天降富贵挡也挡不住的好运，桃花汹涌就是天不亡你你也要自寻死路的节奏。

江哥，不是我要出卖你。这个局是你连累我陷入的，不拉你下水我怎么上岸？

蒋小姐换了身着装，坐在朗朗晴空下，果真褪去蛇蝎美人的犀利，面露小女人为情所困的楚楚可怜。言辞恳切，哀婉动人，果真没有杀伤力。

五官模糊、面相老实的黎昌盛，心思一点不含糊。这餐饭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很清楚。这是站队的信号。他若坚持不帮蒋纹纹，她把以前跟她暧昧过的把柄丢出来，老婆孩子就危在旦夕了。你当然可以告她，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犯法，但是你挡不住杀敌八百自损两千——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啊！为这种贱女人，为那种背叛妻女吃里扒外的男人，不值得。

蒋纹纹一身白鸽子的打扮，依然走得袅娜生烟。先打开车前门，望了一眼没进去，坐到后面。黎昌盛没有介意。开了一段路，转弯时发现公文包扔在后面座位上，登时紧张起来，边开车边扫瞄着后面安然自若的蒋小姐。蒋小姐闭目养神，对他的公文包似乎并无兴趣。

“他的行踪你还用问我？不是回家就是去你那。”

“自从回来……近期办的案子呢？我要了解得越详细越好。”

“这个我更不清楚了。我刚去跟他，八字还没一撇，重要的事都是他的新助理在办，我只是跑跑腿。”

老婆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你要弄个小妖精能怪谁？就算是她算计你，也得你愿意入套。已经泥足深陷，想要轻轻松松洗脚上岸，泥潭愿意嘛？已经上了贼船，想要拍拍屁股卷钱走人，贼愿意嘛？已经惹了妖精，想要“妖林花中舞，片叶不沾身”地离开，妖精愿意嘛？轻则扒你一身皮，脱你成新时代的穷光蛋，重则要你钱要你命要你家破人亡还罪不可恕。

黎昌盛说得很认真，脸上也因为认真而有点发热。“我虽然是他带过去的人，但

他要办大事，首先要做到关键信息保密对吧？怎么可能告诉我！”

蒋纹纹看着他泛红的脸和躲避开的眼睛，眼珠轮转几个圈，嫣然一笑：“你放心。我以前帮他办成过两件大事，然后我们就重归于好了，这次我还是想帮他。”

黎昌盛看她说得甜蜜，笑得烂漫，放心地靠到椅背上。

放心了？那才是骗鬼！经历过那混乱的一个晚上，这个女人就是变成白蛇娘娘，观音菩萨，他也不会信！

“过来之前你们闹崩过？没看出来呀。怎么回事，说说看。”

黎昌盛一边偷瞄电话，一边拖延时间。死八婆，还不快吃！噎不死你！

“没什么好说的。”

“说说嘛。说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黎昌盛没忍住自己想讥笑她演技的小心思。

“嘣！”蒋纹纹突然生了气，夸张地将水杯在桌子上墩了一下，杯子中的一半水溅了出来。蒋纹纹立刻起来擦拭。也许是过于激动，又将黎昌盛面前的水杯也碰翻了。小小的餐桌转眼间杯盘狼藉。服务生赶紧过来收拾，蒋纹纹也凑到跟前帮黎昌盛擦拭水迹，黎昌盛看她的手指在自己身前身后翩飞就莫名紧张。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伸手挡开蒋纹纹时差点把桌子碰翻。抚好桌子，紧急撤离到离她两步远的位置。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蒋纹纹依然优雅。

“去吧去吧。”黎昌盛巴不得她赶快离开小小的混乱的区域。

桌面收拾好，黎昌盛又重新叫了一碟水煎包，一碗小米粥，一盘小素菜。等得有点着急了，蒋纹纹才匆匆回来，身上带着一股清冷的气息。黎昌盛没时间跟她继续瞎胡扯，请她再吃一点，自己买单先走人了。一摸口袋，发现车钥匙不见了。他一向习惯将车钥匙放包里，不带包就顺手放进西装口袋里。钥匙呢？刚刚感到奇怪，发现钥匙在地下。难道刚才水溅到身上时把钥匙溅出来了？服务员收拾桌面时没有发现？捡起来放在桌子上。蒋纹纹的眼神动了一下。

“你慢慢吃吧，我有事先走了。你有什么计划谋划好，我能帮你再帮你。”

黎昌盛心想我没工夫陪你俩玩。对自己没有出卖裘江感到幸运，对蒋纹纹没有穷追猛打、胁迫他出卖裘江有点疑惑。

但也许，她是真的想帮裘江办案，以此讨好一个想要回家的男人。黎昌盛觉得从这点来看，蒋纹纹也有点可怜。纵然是狐狸一样的女人，一旦陷入情网，智商也堪忧啊。

黎昌盛偶尔兴起的对狐狸的同情现在变成对自己的最大嘲讽。

应该就是那会儿，蒋纹纹先麻痹自己，再制造小意外，趁机偷了车钥匙，回到车上把文件偷走了。

思前想后，黎昌盛的身上越来越凉，凉得他的身体和心脏一起抖起来。

“你有什么说的？丰铃铃既然没有跟高律师走，自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你为自己做个辩解吧，也不要上演我冤枉你的戏码。”

黎昌盛面对黑着脸的裘江，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虽然他心里有无数个回答，此时此刻却一个也找不见。

“但也许，她只是留下来做密探，窃取我们的内部资料，提供给高律师，让他积攒力量打败‘简孚’，成为业内老大也未可知。”

“呵呵。这个说法还真稀奇。我们只是业内同行，难道还要上演党派江山之争？你是谍战片看多了吧！”

黎昌盛哑口。半晌才说：“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所以，你就把资料给了高振海？为什么？挤走丰铃铃？她并没碍着你呀。”

“我没那么无聊。”

“那就说些有聊的。”

“不是我给高律师的……”

“是谁？”

“是……”黎昌盛冒出汗来。

“你知道的！”

——是她把我灌醉，是她要胁我，是她从我车里偷取资料！从头到尾都是你惹下的祸害！黎昌盛想一口气把所有的真相全部说出来，至于怎么办你自己想。你惹下的祸害，你必须自己承担，不要拉上我！

“怎么样了？调查清楚了吗？”

敏慧从旁边路过，看到黎昌盛坐在裘江办公室里，一个健步跨进来。黎昌盛有点怕敏慧，赶紧闭上嘴。敏慧西装长裤，双手插袋，一付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气。眼睛一扫，正在气头上的黎昌盛心虚地低下头，激动之下想说的话也全部咽了回去。

“你过来一下。”

裘江担心黎昌盛后面要说出来的名字是敏慧最讨厌的女人，也不继续追问。敏慧并不罗嗦，摆头让裘江去自己办公室。

黎昌盛松一口气。虽然必死无疑，但迟一刻就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发现卷宗被盗他立刻联系了蒋纹纹，警告她立刻还给自己，不然立刻报警。蒋纹纹不吃他那一套

“你敢报警，我立刻就把当年你喝酒时的丑态发给你老婆。我拼着坐牢，也要看你妻散子亡。”

“我怎么丑啦？不就是喝点酒嘛？酒喝大了，谁占谁便宜说得清嘛？你少来讹人这一套！”

“行！说不清。我就服你！看得清吧？看看吧，你个跪舔狗！”

蒋纹纹打开手机，转手发几张照片过来，黎昌盛一看，果真傻了眼。

第一张是两个人喝酒脸贴脸的大头照，黎昌盛像狗一样伸着舌头歪向蒋小姐白里透红的脸。下贱的模样黎昌盛自己都想抽自己一个嘴巴。第二张真的是张下跪照，喝醉的黎昌盛不知是歪倒在地还是真的在跪，反正蒋小姐按着他的头，将他的脸紧紧贴在自己超短的红裙上，黎昌盛涨红的脸，一半在红裙上，一半在雪白的大腿上。第三张似乎好一些，只看见蒋小姐和她的红裙，并没有黎昌盛的影子。黎昌盛在即将窒息的紧张中松了一口气。蒋纹纹笑咪咪地提醒他去看半开的红裙下的阴影——那不是阴影，那是黎昌盛的半个身子，是下半身，另外的上半身消失在红裙之下……

三张照片的方向都显示这是蒋纹纹自己拍的。黎昌盛醉得东倒本歪，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到底是自己在行无耻之事，还是姓蒋的趁自己喝醉教唆摆弄得自己如此下作不堪。黎昌盛知道什么是有口难言了。相识没多久就感觉她不是善良之辈，但是想不到这个女人做女孩子时都这么有心机，这么恶毒，这么无耻。——算了，什么女孩子，可能入职前就已经百炼成魔了。

黎昌盛彻底歇了菜。唯蒋小姐马首是瞻。

敏慧建议裘江重新招个人，黎昌盛挂起来，让他自己离职。裘江不想简单粗暴地处理这件事，毕竟自己带他过来，又是那么多年的工关系，不调查清楚就处理他不合适。况且，私下里他还是清楚，黎昌盛如此这般肯定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再者，他想利用黎昌盛侧面把握高振海的办案方向，还想通过他了解蒋纹纹到底干了些什么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跟蒋纹纹在一起工作及生活，也有两三年了，自己虽然喜欢她，但总也达不到情之所至长相厮守的地步，这肯定与她这个人有关系。

这点小心思不能告诉敏慧。他答应会考虑她的建议，先安排黎昌盛去做一些法律援助的琐碎事，等资料外泄的风头过去，再相机处理。

敏慧点点头，给他自主权。

裘江也没有把请私家侦探调查黎昌盛和蒋纹纹的事告诉敏慧，因为这可能涉及到他的私生活。他已经听说了，“简孚”律所里的合伙人在私生活上都处理得相当稳妥，就是因为打官司见得太多，决不把自己送到这些麻烦窝里。他已经把自己私生活上曾经的混乱归结为离家太远，归结为工作环境不够高大上，对个人的要求也顺次降低了。他计划什么时候把私事与公事分开了，再与敏慧详谈。

裘江把资料发过去后，威哥立刻叫来一个人，正是前几天晚上跟蒋纹纹有交集的白T恤男青年，叫魏成。

“阿成，这两个人你查一下，看近期有什么动作。”

阿成撮手打个响指：“太有了。还差点跟黑皮过招呢。这女人，骚皮厉害得紧。这男的也见过，看着老实很多。”

“老实人不见得心眼少，会藏罢了。赶紧查查。”

“得令。”

“你等等！你怎么知道那女人骚皮得很？”

“我——跟她喝过一杯。”阿成挠挠后脑勺。

威哥立刻拉下脸：“我警告你，魏成，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可别干哪种吃里扒外的事。我拼着警察不做，都没有对不起自己哥们，现在客户是上帝，收钱办事，你敢里外不是人……”

“哎哟我的亲大哥诶，就喝一杯酒，你想哪里去了。走啦。”阿成说完赶紧溜，又想到刚才给的两个人的资料，回身取上跳着脚跑走了。

按地址去找蒋纹纹，刚混进小区就看到蒋小姐迎面而来，只能顺脚坐在小径边的椅子上，装模作样地挠头皮遮着半张脸。蒋纹纹已经发现这个男人似曾相识，从他身边走过时又瞄了一眼，及至看清他手上文件袋上面“威森私家侦探事务所”的LOGO，吃惊变成冷笑。这个LOGO她太熟悉了。以为自己是个狠心的，没想到她的小江哥更狠心，前脚拍屁股走人，后脚就挖她内幕。这点她是冤枉裘江了，酒吧撞见纯属意外，但这个意外让她的心理所当然地更黑了一层。但她要先解决黎昌盛的问题，这个小白脸回来再说。

走马灯一般，蒋纹纹雷厉风行地办了三件事：

第一件，从黎昌盛包里偷走裘江最近正在办的卷宗。

第二件，联系高振海，侧面打听“华瑞制药厂”的案子有什么来头。

高振海已经听说裘江继续用他以前的助理，也就是说，这位蒋小姐已经处于报废阶段，言谈之中自然没什么温度，不想蒋纹纹的询问大有来头，细聊之下，心情大畅，直接与蒋小姐联手要中途截胡。

蒋纹纹有她自己的打算，能与裘江鸳梦重温就过河口拆桥帮着裘江再从截胡的高振海那里截胡，既帮了裘江，又打压了背叛他新主子的高振海，一箭双雕，从此不仅他不敢再小觑自己，只怕他的新主子也会举双手赞成自己顶掉那个不男不女不忠旧主的二心臣子。这一回要做成铁案，让他再也无从逃避，要像如来佛祖拿捏孙猴子一样死死控制住他。

如果不成——蒋纹纹狠狠攥紧细白的拳头——裘江铁了心要跟她分道扬镳，那就简单啦。借用高振海的手搬倒他，再搞点别的名堂，比如悲情控诉、割腕跳楼、下药录像，**转发，跪舔狗甜蜜录影……玩不死你！等到你家破人亡，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才知道我的手段！

蒋纹纹发现这一场悲情剧似乎成为对自己的一种淬炼。真是计谋百出，越斗越勇，运筹帷幄间，将那些自以为职场精英的男人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爽啊！超级爽，爽歪歪！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蒋纹纹忍不住放声大笑。

感谢被抛弃，让我奋起一搏打怪升级。只可惜没有观众和听众。那个李粉莲本来可以成为自己的超级粉丝，自己可以不悭赐教，可恨吃里扒外，竟然想撬她的墙角！先不跟她计较，以后功成身退、坐享我成时，有机会慢慢戏弄她。

拉拢了高振海，蒋纹纹摇身一变，狐魅妖艳的夜行女又出现在酒吧。

她来落实第三件事。

跟裘江做过，自然清楚他的路数。来了威哥的人，自然是他开始查自己。想不到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那个威哥的人正好是在酒吧里搞出事的男人。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吧。

轻松打听到黑夹克和白T恤的名号和电话，让吧台叫来T恤男魏成。

“哟，这不是黑蜘蛛姐姐嘛？敢情想小弟啦？”

“姐更喜欢黑牡丹。”

“哪是哪是。牡丹姐姐，您那失的恋，找回没有？”

“切——“蒋纹纹一翻白眼。”阿成小弟，上次得罪了，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姐想通了，男人如衣服，丢了换新装。这次咱们不醉不归。”

守株待兔的阿成没想到兔子直接煮到锅里了，相见恨晚之后送蒋小姐回家，回到家里之后……之后的事就存在于想像中啦。

阿成算得分明：不是我假公济私，是她投怀送抱、愿者上钩。

蒋纹纹故技重施准备偷阿成包里的资料，看看裘江想让他们查自己的哪些事情，或者这个阿成查到自己哪些事情，不想阿成包里都是些与她无关的东西。似乎有点名堂，但她没兴趣。

阿成不是黎昌盛，得下药才能拉到床上去。阿成虽然也喝多了，但越喝胆越大，想下药让他昏睡过去都没有机会。引狼入室，再扮良家妇女，哪里来得及？没有达到任何目的地被人睡了，蒋纹纹心中并不甘愿。但她安慰自己，放长线，钓大鱼，以后肯定用得着。没想到这个阿成是个贪吃货，来了一次就熟门熟路地又上来。蒋纹纹心中有火，又得罪不起。听他吹牛，那个黑夹克男人有背景，明确不是良民。他们是兄弟，得罪一个就得罪一帮，先都不惹吧，顺毛捋。用得着就用，用不着再躲着走。没想到第二次刚刚拉拉扯扯地上了床，裘江突然敲门。

蒋纹纹摆下天罗地网，就只为赚得裘江回头。裘江真的回来了，她却只能冷心冷面地把他支出去。虽然裘江没有抓到人，但疑心未消，自己只能跟他谈判，却不能温声软语地扮可怜扮可爱，让他回来跟自己睡，让自己在床上把他的心再抓回来。

蒋纹纹恨得牙根痒痒，但也无可奈何。

魏成不是好人，对他用奸计有点同性相斥，作用不大还有可能被反咬一口；魏成又不像坏人，顶多就是色利之徒，对他装好女孩，扮猫吃老虎，又已经原形毕露，但对他使坏，又担心他在利益驱动下可能比自己还坏……蒋纹纹对待身边的人，都可以左右逢源、游刃有余，避其锋锐，抓其弱点，归根到底，这些人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坏人，真正遇到一个灰色地带的人，蒋纹纹发现自己的手腕非常有限。

第一次，她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被感动的蒋纹纹果然一往情深地盯着黎昌盛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看着他怎么回答。

黎昌盛有点紧张：“不清楚。我——我——我当然不知道啦，他对我还保密呢！”

“那个丰铃铃吧？不男不女，亏他看得入眼。”

“那是没你漂亮。所以那个位置早晚还是你的。”

警察走后黎昌盛也准备走。事情解决了一半，另一半是否会发酵现在还看不清，先忙完手头的事。虽然睡了上司的女人，但非我本意，准确地说是上司的女人严重骚扰了我，我还觉得吃亏呢。黎昌盛恨恨地想。

“哼。”蒋纹纹的眉心瞬间狠狠皱了一下。“我不稀罕！”蒋纹纹跑题半分钟就及时回了头，“正在办的案子是什么？刚过去，肯定要办件大事证明给那个男人婆看。你告诉我，我办好这件事证明给他看，他一举两得呢。”

黎昌盛想她的“男人婆”肯定是指敏慧了。“一举两得”呢？得敏慧的赏识，得你的爱情？算了吧！黎昌盛在肚皮里冷笑。

死老太婆，不男不女，男人婆。在蒋纹纹的词汇中，跟她有交集的女人都不是合格的女人。只是可惜身正盘靓的她怎么就不能遂了心愿？一个男人而已，谋划了那么久，还没攥到手心里！可见天妒英才，也妒美人，不肯让她好好地享受人间真爱。蒋纹纹有点被自己感动了。

“我还有事，你快点。”

蒋纹纹一改往日的娇媚，衣着简单，面容素净地出来。黎昌盛看着蒋小姐和平鸽一般的装扮，的确松了半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