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笑道：“兄弟说的是，看来我们辽朝一统天下，为期不远了。”那几人又是大声轰笑。但过了一会，见大船直向他们的船撞来，急叫：“兄弟，叫停住，停住。”“快撞上我们啦，掌舵的哪里去啦？”“停住或转舵。快快。”

完颜贝提大声叫道：“放箭！”随着一声令下，众弓箭手从两层船的窗下冒出头来，几十支翎箭向小船五人射去。其时两船相距已近，居高临下，小船又小，那五人哪里闪避得了，被射成刺猬似的，一点也来不及抵抗，都瞪着惊恐的眼睛，就已毙命。

众人奔出舱外，极目望去，果见天水一线，露出点点灯光。马政喜叫：“划桨的兄弟们，加快速度，快点划。到岸边就有淡水了。”完颜贝提急叫：“打住，不要划了。”马政急道：“宫主不是叫我们上岸打水吗？”完颜贝提道：“我们的船这么大，还没上岸，早惊动岸上的人，我们还没取到水，追兵就来了。”马政敲了敲头，道：“我也渴糊涂了，没有想到这些。幸好有宫主在。”完颜贝提道：“把船头掉南，慢慢开，寻找没人的地方上岸。”马政一想极是，忙叫桨水依完颜贝提所言执行。

船继续前行，直行东方泛白，仍未找到上岸之处，完颜贝提又叫向海外划出半里，道：“我们能看到陆地就可以了，不必靠得太近，这样我们不会离陆地太远，陆上的人也看不到我们的船。”呼延庆道：“宫主做事之慎密，非我们兄弟能及。”马政道：“如此聪慧之人，万里难寻，只可惜……”呼延庆知道他想说“只可惜她是女真人，不是我们汉人”，忙给他做了一个眼色，马政会意，住口不说。

到了半夜，有一个人欢声叫道：“快到岸了。”

马德道：“我领命到外海巡查，近海就辛苦众弟兄了。”那人道：“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要把女真和大宋拿下，西夏和大理就不再话下，那时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一切辛苦都值得了。”马德心想：“好大的口气，看来天下一统的想法已经深入辽军内部了，所以兵将都灌输了这种思想。”完颜贝提等人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是见那五个辽兵哈哈大笑，似乎甚是喜悦。

完颜贝提扒在窗边，静静观察一会，向外海指了指，道：“划到那边去。”管事领命赶紧出去。完颜贝提道：“马大哥，有没有人会辽语？”马政道：“马德会辽语。以前他在金远镖局打杂，经常往返于辽国与宋国之间，接触辽人多了，自然也学会了辽语。”完颜贝提道：“如此甚好。”

船又向外划了很久，完颜贝提向远处一指，道：“那几个是巡逻辽兵。”马政道：“他们在放网，有何异处？”完颜贝提道：“你看那个放网的人，心思根本不在网上，不时的四处张望，不是普通渔民所为。再看那个划桨的，眼睛也极不安定。”马政观了一地，道：“真是不正常。”完颜贝提道：“叫兄弟划过去，叫马德过来。”马政急去安排。

马政叫把大船靠近小船。几个越过小船，把五人体上的箭拔出来，把他们踢下海去，收集众箭，再把箭和船上的淡水搬过大船。众人见有淡水，都围了上来。马政大声道：“宫主和茫少侠是远方客人，这些水，都是宫主的高明指导，我们理先给他俩，大家觉得对不对。”“对。”众人齐声呼喝。

那船上五人早就发现大船有异，但见船头船尾站的都是辽军，又迟疑不前，继续放网。马德用辽语大声道：“兄弟，发现有情况吗？”那五人本来心存戒备，但见马德用的是辽语，又是向自己打招呼，警戒的心一下放了下来。心想自己是渔民打扮，如果不是内部的人照过面，一定不能认出来。

一个高瘦的病汉道：“还没有发现。将军要到哪里去？”他看似病态恹恹的样子，声音却是异常宏亮。

（未完待续）

过了一会，马德走了进来，是一个浓眉黑脸大汉，身形极是魁梧，向完颜贝提抱了抱拳，道：“宫主有何吩咐？”完颜贝提道：“前面那条船上的五个人是辽兵。我们靠近他，你用辽语稳住他，把他们除掉。”当下说了一个关键的用语。马德领命出去。

茫河轻声道：“贝提妹妹，此处是辽国地带，在此上岸，真的安全吗？”完颜贝提低声道：“当然不安全，我们当然不能在此上岸。”茫河大惊：“那你又叫他们向岸边驶？”完颜贝提道：“如果我不叫他们向岸边驶，他们会怎样？现在没有淡水，只过去一天，他们已经耐不住了，如果继续向南驶，他们会怎样？”茫河道：“当然是很烦躁，看不到希望，闹不好会发生动乱。”完颜贝提道：“对。我叫他们向岸边驶，他们心中就有一个念想，有一个寄托，有一个希望，就有动力，不会烦躁的等死。”茫河道：“是呢，这样大伙儿才有动力。但是，终究找不到淡水，长此下去终究不行。”完颜贝提仰头望向点点繁星，道：“那只有等了。”

完颜贝提何等聪明，虽然马政和呼延庆站得较远，又是小声说话，但她也是听到了，心道：“我既然心属河哥哥，自然不会在意自己是女真人还是汉人，河哥哥的事，就是我完颜贝提的事。”忽见前面海面出现了很多渔船，正是沿岸渔民出海打鱼之时。

完颜贝提道：“这时是渔民出海打鱼之时，也是辽军出来巡逻之时，他们穿着渔民衣服，不容易分辨。叫摇桨弟兄回来，只留四个人摇。宋船和辽船结构有异，叫摇桨的弟兄换上辽军衣服，再叫几个弟兄到船头，也换上辽军衣服，迷惑他们。”“好。”马政忙叫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