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统领仁德，上天厚爱，仁师必胜！”

“大统领仁德，上天厚爱，仁师必胜！”

托平悻悻地说，“没、没什么。”说着就往口袋里藏，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每一滴都在说明那信纸绝对“有什么”。

“托平，你口袋里是什么？”铁托木对于这个土生土长的蒙古同胞，还是很给面子的，问得和和气气。

众人都从侍卫长身上收回目光，盯向万夫长托平。

铁托木沉声说道，“私通黄巾，理当诉灭九罪，念在托平祖上忠烈，不予追究，问责至此为止，大家都不要在提！”

托平的右侧身体有一大半已与整体分家，如一颗树上长出一另一根枝桠鲜血股股喷涌，将身旁的王参军与马匹溅了一身，如喷洒上了一条长长的红漆，托平睁着迷茫的双眼慢慢往后倒去。

万夫长可是自大统领之下的第二高贵了，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就这样死去了，所有人都看呆了。可是大统领在盛怒之下，没有人敢多问一句。

……

侍卫长小跑过去，捡起已略有些潮湿的信纸，在火把的照耀下，看了起来，历为溪边湿气重，托平的血也溅到了一些，所以很多字已被浸湿，变得模糊不清，但是信的开头还是可以辨得出来，“郭大统领亲启……”，侍卫长怒目而礼，并在托平的尸体上狠狠地踢了一脚，“私通黄匪，杀一万遍也是应当。”能坐上侍卫长的位置，自然不是个蠢人，察言观色的功夫绝对是军中一流。

又将潮湿的信传给了周围的重要人物，一个个看了之后，皆是低头不语，大多数表示杀得对，不是因为大家笨，而是事已至此，再纠缠只能令大统领难堪，搞得不好会影响到大统领的威信，大统领没有了威信，这支军队就砌底垮了，成为一堆散沙，不要说黄巾军偷袭了，就是自身都可能分崩离析。所以一个个只能装傻。

明眼人自然知道，这哪里是什么仁德，不过是打死不承认而已，但这也完全不妨碍他们跟着众人高喊。

在这样的高喊声中，铁托木自己心里不好的感觉渐渐消散，面色恢复如常，威严地喝道，“大军勿停，继续前行，我们下到山脚休息！即使搞清楚了我们的路线，也阻挡不了我启朝天军的刀口，他们一群饱饭都没吃过几顿的人，除了出其不意偷袭，对我们不可能造成真正的损失！”

在这样的豪言壮语中，军中士兵的脸上又恢复了神采，眼睛里的光再次变得灼灼，一个个又变得信心百倍，军中士气大阵。

最先开口的是铁托木本人，他说，“你们看看，自然知道我为什么杀他了！”说着让付卫长捡起落在地上的信纸。问这句话时，铁托木的情绪明显平静了许多，同胞的鲜血，让他迅速平静下来，有点后悔自己下手太快了，可是这个时候他不可能承认错误，本能地想要找支持自己杀万夫长托平的理由。

这种士气对楚重九而言，只是一种心理感受，但对躲在旁边草丛中的小黑而言，就是实实在在的金色光芒，它看到笼罩在军队头顶上的光芒变亮变厚了一倍不止，小黑都不敢正视了，生怕把自己的小眼睛给晃瞎，同时还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排斥力量，把它往更远的地方推，它则用双脚抱住一根粗草根，才没有被推开。

启朝军队继续前行，接下来的路就平坦多了，没有再受到任何的骚扰，约一个时辰后，军队便来到绵延了几十公里的趟水溪的最高处，原来这趟水溪来自于山顶的地下泉，这泉眼不过两臂见方，水量也不大，只是持续，所以才造就了这样的趟水溪以及溪下的村庄。

平时与他意见不合的王参军，已看到了他手中的信纸与脸上的慌乱，故意大声地问道，“咦，托平统领，您手中拿的是什么！”

大自然以此，向人们生动地上了一课——做人，可以不猛烈，但是必须要持久，只有持久才能被人所铭记。

但是，队伍里的王参军实在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那个持久的人？大统领铁托木是不是那个让荣誉持久下去的人？高昂的士气会不会持久下去？

约一个时辰后，王参军就觉得眼皮发沉，作为一个文官体质比不上战兵，先困起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所以他囗袋里一直备着醒神果，这果子原产于琉球，嚼上一囗，高浓度的酸液会直冲鼻腔、喉腔，人就会立即清醒过来。

托平就觉得心脏一阵绞疼，连呼吸都少了一拍，艰难地跳下马，将手中的信纸双手递给铁托木。

铁托木展开信，一个侍卫递过来火把，为其照亮，“郭大统领亲启，路线已定……”只略略扫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就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然后哐当一声抽出马背上的长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托平砍去，可怜的托平还没有来得及喊出一声冤枉就奔赴黄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