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通过入口时，司默在一根饱经风沙的残缺石柱上依稀分辨出两个字“实验”。

柏时在稍迟些的时候迎接团队的成员：“欢迎第一批到这的成员，在你们到这前，整个团队只有我一只呜，所以后面到的成员是没有机会让我亲自迎接了。”柏时微笑时回头看了一眼环状的反射面，脸上出现一丝尴尬，“可能跟说好的不太一样，环境有些艰苦，各位家里有事可以跟我说，我不会拒绝三周内的假期。”他加重了声音，“我在反射面进行结构定型时做了初步探测，预期的信号很明显，我想应该不会是我的计算失误。”

“暂时没有，第一阶段的探测体系命名为超长基线阵列，它的边缘止步于大陆架，或许以后亚凉会加入我们。”

会议结束后，每只呜又回到了正常的工作轨迹，他们中或多或少有一些还在过渡的工作。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周，成员收到通知，项目的启动时间延期至一年半后。

“有全球组网的计划吗？”

客车吃力攀过起伏的丘陵鞍部，新望远镜的总体结构在这个高度上完全显露出来，二级反射面像实体化的直径横躺在场地中央，而“接收塔”与依托平地的反射镜格格不入，这种结构让司默想起一种在选修课上看到过的发电塔。

列车在沙漠中的一个小站停下，茫茫沙碛上的生态屏障顽强地撑开一片单薄的绿色。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柏时注意到车站还有一群没有见过的呜。

来自其它地方的呜向司默乏力地打招呼，热浪正在一点点摧抹呜的心理。

“那个塔？”司默还是提出了他的问题，尽管他不了解工程，但高塔太过反直觉。

和其他呜经过简单交谈后，司默得知最早到的他们是国际电磁频谱管理机构的乌兰部分，基地邀请他们去的地方是宁静区域的示范点。环境良好的绿洲或是穿越沙漠的河岸必定受到无线电的污染。

沾满沙尘的车辆在傍晚抵达，司默难以相信停留在站台的呜的数量——客车没有留下几个空余的座位，每只呜脸上都在表达不同程度的不满。

“我们启用了一处选址，这里最早是借助远星光发电的试验场地，塔也是，用来热交换的，他们发现发电效率太低后就放弃了场地，基础设施基本上都是现成的，外部供电、供水线路，还有简单的交通路线。”

“预期信号？”一只呜问。

柏时举起爪子，“做个简单的表决，想刚到这里就进行第二次非正式会议举爪，我可以单独开个短会。”柏时放下爪子时捋了捋有些乱的胡须。

客车车厢里的呜好奇地通过窗户看着这群趴在阴影里不顾仪态的呜——他们紧紧依靠行李，好像行李能带来一丝阴凉。

“其他呜还有什么想法或者问题？”柏时仰头时，视线可见地飘向天花板。

2529年春末，柏时的邀请来自沙漠深处，邀请中附带一张有时限的车票，具体地址只有一个不算精确的经纬度。

司默在仓促间交接上一个项目，不知为何，他觉得柏时已经把那只呜的想法付诸实现，也许那只呜的想法会让柏时想隐瞒的东西浮出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