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却还只是前奏，很快一只猩红的巨爪刺入地下将不少惨叫着逃亡的居民全部切碎，不少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截为二的身体以及伤口内一滴不剩的鲜血。

其中最为绝望的反倒是曹乾，原先插在兜里的手已经抽出，但藏在这条义肢内的炸弹却没有了引爆的意义，因为他明白这颗用于同归于尽炸弹甚至伤不到对方分毫。

“希望那家伙别冲这儿来……”

然而仿佛听到了他的祈愿般，一道猩红的尖刺直接从天而降贯穿了他前方的地面，几乎没有任何间隙的第二枚第三枚尖刺犹如流星群般先后轰击了这片地下集市。

“走，能走哪儿去？”曹乾嘴上说着求生欲还是逼迫他站起身跟上了小弟的载具。

即便只是普通的血枪在威可巨大化的能力加持下便不会弱于任何重型火力。

随着四周犹如柱子般贯穿天地的尖刺全部结晶化，曹乾这才发现对方的目的要封锁整座集市，而这堪称强横暴虐的手段自然也不会是巡逻队所能做到的。

那么来者何人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然而他还是引爆了，至少不要让自己的血液成为助纣为虐的工具，不要让自己成为同伴的拖累。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他不想重复之前的错误。

“一千米，六百米，两百米……”眼看着对方越发靠近，曹乾却最多只能迈出一步之遥。

随着一道猩红闪电轰过，方圆百里之内所有人都惊骇欲绝地看着那一道仿佛巨龙舞过的空洞，在其经过之处的一切都仿佛就此蒸发般什么也没剩下。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英雄，但他曹乾就是要试上一试。

“威可啊啊啊啊！”

……

“老陈，看样子今儿我是回不去了。”透过自己的异能曹乾清晰地看到了那个自己不愿面对的身影，只是这一次预判没有任何意义。

紧接着怪物开始疯狂地用他刀片般地爪子撕扯自己的身体，直到从伤口肿流出的淡红色血液将面前的坑洞填满，他这才停下自虐地行为。

而是默默看向坑洞内，此时已经愈合的伤口不再有鲜血流出，而坑洞中的血池也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块混浊的镜子歪歪扭扭地映出怪物自己的样貌。

然而秦然预想中的尖叫没有再度响起，反倒是怪物呆呆地看着血池，良久才抬起头捂住自己的脸低吼着似乎努力想要挤出话语：

“嗝咳…啊…喔…我怎么…成了这样。”

“徐烨？”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就是徐烨的秦然却依然没有放下枪。

“然……姐……是我……”怪物背过身去似乎不像让秦然看到他这副丑陋之际的怪物模样。

然而随后他便感到了一阵熟悉的气味，微微松开捂住脸部的双手，透过十指间的缝隙，他看到了自己为之奋斗的对象此时正对着他微笑。

“欢迎回来。”一个温暖地拥抱令如今再度成为怪物的少年呆呆地站着，仍由流着眼泪流淌。

……

短暂的重逢后，二人便按照预定地计划踏上前往此处血堡的路程，不过在出发前，秦然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递给徐烨，至少让他不至于继续衣不蔽体。

只是徐烨却摇了摇头，只是随意撕开了自己的一处皮肤从中流出的血液与血池内的血液一并融合而后结晶化覆盖徐烨身上：“这样……就可以了。”

看着不愿接受自己好意的徐烨，秦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细心的她注意到徐烨特意用血液遮盖住自己的脸，看样子即便对此没说什么，徐烨也绝不喜欢现在的面孔。

“稍等下。”秦然说着掏出一支随身携带的记号笔，本来用来充当简易信息传递工具的它现在也算是回归了本质之一。

就近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白墙，秦然挥动着画笔不一会儿一个惟妙惟肖的徐烨头像便跃然墙上，虽然毕竟只是图像无法彻底还原，但对徐烨来说却已经足够。

一念之间脸上的面具便彻底破碎，而从中显露出的面孔却和画上的极为相，毫无疑问这是小Q的杰作。

“谢谢你。”徐烨发自内心的致谢也令秦然内心的愧疚稍稍缓解，只是这份多余的情感很快就被抛之脑后，因为接下来便是可以预见的惨烈战斗。

“……停下！”眼看着怪物离自己越来越近，秦然终于忍不住出手，从巡逻队手中抢来的手炮直接将怪物面前的地面轰出一个大坑。

而那怪物却真的就此停下，默默看着秦然似乎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攻击自己。随后怪物看着秦然对准自己的枪口低下头看看自己如今的身体而后再度发出一声骇人的尖叫。

距离徐烨踏入变异血液所在的扭曲领域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由于空间导致的光线扭曲，秦然并没办法得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等一小时吧。”这么想着的秦然依旧不愿放弃徐烨能生还的可能：“或许我真的做错了……”

“头儿快撤吧！”拿完大米准备撤退的小弟似乎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只是这一次她的等待终于有了回应，伴随着时而急促时而放缓有时甚至悄然无声的脚步声，一个模糊的人影挣扎着从那团扭曲的空间壁垒中将自己的身体扯了出来。

“嘎嘎……”然而秦然却难以从它身上看出任何属于徐烨的特征，无论是那一头灰白乱发下那已经被完全抹去的五官只剩下一对混浊的灰瞳，而他本就瘦小的身体上此时更是不满灰色的扭曲斑纹。

而这只怪物在看到秦然地瞬间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尖叫，并且拖着严重扭曲的四肢以极端诡异的方式冲着秦然走来。

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曹乾从这可怖的灾难中幸存了下来，然而他的小弟们和载具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一枚尖刺不偏不倚地将他们串成一串，就连携带的物资也洒落一地。

唯独经历过几次大战的曹乾靠着异能提前发现了攻击这才勉强夺过一劫，然而有时候活着也并非就意味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