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盛怒之下将手中水杯一把捏碎，直到碎片刺入他的手掌，那些真实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他才多少冷静下来。

“没有人愿意，但无论如何结果都一样。”陈明的话依旧如谜语般晦涩：“无论如何觉醒者终究会加入圆环，而众叛亲离只是最好的结局之一。”

“已经过去了多久？”

“1小时又6分钟。”陈明抬起头，又接着补充到：“由于是在梦境中所以你个人主观的时间流速会快上数倍。这也是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缘故，因为你的左脑一直在超负荷运转。”

一切就如同梦境一般烟消云散，无论是那间疯人院还是四周的记者与员工，只留下陈明一人独自坐在他的对桌，正盯着手中腕表发呆。

“那他*一开始就别拖我下水啊，混账。老子不想当什么救世主，更不想因此经历众叛亲离的悲剧。”

稍微顿了顿，陈明又说道：“这次考核虽然有不少临时拼凑的成分，但没想到你小子最后还是走出来了，老实说你也是这些天来我考核过的觉醒者中唯一一位主动清醒的。”

陈明似乎真的在夸他，但此时的徐白心中却依旧布满裂痕，已经失去过的信任想要再度找回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徐白死死握着血流不止的那只手，怒火与晕血同时发作，他几乎再度晕厥。

“如果你没能自己醒来，那么梦中的一切都不会记得。”陈明没有否认这是自己的异能所致，但同样他也没有选择道歉。

“拯救世界不是一句玩笑话，如果你连这种程度的意志都没有，那么之后的培训也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见状陈明叹了口气，伸手搭在徐白肩上，不顾后者的反抗他将一股精纯的内力输入其体内，为其疗伤的同时顺带平心静气。

“我想你保证这类考核会是最后一次，但或许有朝一日我们不得不面对此情此境，届时我希望你能现在一样走出去。”

徐白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站起身选择了离开。陈明没有阻拦，他知道对方需要一段时间自己静静。

“所以这就是你的异能？这就是所谓的考核？看我会不会在一个虚假的梦境中被逼疯？”徐白说着越发激动，他心中积蓄已久的怒火此时再也扼制不住喷涌而出。

趴在床上将头深深埋在枕头中，徐白只觉得双眼发涩，却一滴眼泪也没有留下，反倒是因为双拳紧握的缘故，受伤的手掌又开始隐隐作痛。

陈明的内力真的相当强大，徐白看着那已经结痂的口子，这固然因为伤口本就不深，但还是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内力让自己在短短数秒便止住了血。

“实力。”徐白又想起了今天自己不知何时中招而后陷入昏睡的场景，连发觉都做不到更别提反抗了。不光是内力，陈明的异能同样可怕异常。

只可惜自己不是异能者，徐白想到，比起那些作弊一般强大的混蛋，武道真的有用吗？他不禁开始怀疑。

当初他们能从朝阳公司全身而退，陈明能轻松击败那名剪刀人，恐怕靠的就是这份堪称无解的能力。

徐白第一次对自己当初视若珍宝的武学感到怀疑，但他如今能依赖的也只有它了。想到就去做，徐白从床上翻了起来，打开了那三本小册子，如今他大致明白了陈明给他这三册实为同一本秘籍。

其中前两册同属上篇，专门授人内功，而第三册则是下篇，涉及到具体的招式与拳脚功夫。

“可惜还是没有暗器的法门。”徐白有些可惜地转动手中钢笔，同时仔细研读起来，可以说哪怕是当初中考他都没有像现在这般认真过。

变强是为了为什么？徐白不止一次地扪心自问，曾经他是为了保护家人，保护所爱之人，但现在的他却仅仅只是为了能不受人控制的活下去。

他从疯人院逃了出来，从梦境中逃了出来，但他依旧没办法脱离现实，没办法脱离圆环，也没办法拜脱这个即将灭亡的世界。

所以他要变强，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弱，越是变强就越是清楚自己的弱小。

跟着秘籍所描绘的那般，徐白尝试着挥舞拳脚，从一开始的拙劣模仿再到之后的半生不懂，虽然终究无法融会贯通，但徐白还是成功花了一夜的功夫将那些招式全都记在心间。

望着窗外那尊冉冉升起的红日，明明一夜未眠却精神焕发的徐白心中同样涌动着。他要接着变强，而后让那个那些家伙好看。

无论是赵家曾经差点杀死自己的赵鹏，那个疯子一样的剪刀人妖异能者，还是你……陈明。

“这孩子。”徐父徐母面面相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徐白的姐姐徐清为了最后高三阶段的冲刺已经住在了学校宿舍，可以说这个从小被“欺负”到大的姐姐，徐白已经很难见上一面。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这样。”陈明看着手上已经停止转动的腕表，他默默地为其重新上好了发条。

……

“看样子，我猜对了？”突如其来的清醒，让徐白彻底意识到现在所处的位置赫然是那间纯白的房间，一切都仿佛未曾变化，除了自己手中那杯清水，已然干涸。

“爸、妈，我回来了。”此时回到家的徐白也是难得见到了自己的父母，那天他明明和陈明一起闯入了朝阳公司，结果父母却似乎忘了此事般从未提起，而自己也因此更加确信了世界的虚假。

“怎么了？”看到徐白那副眼神黯淡的怆然神色，徐母心疼地上前抱住自己的儿子，或许也是因为自己夫妻俩整日忙于工作，却是冷落这孩子。

“没什么，我先回房间了。”徐白嘴角抽了抽，差点将真相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但他不敢，无论父母信不信，要是因此害他们被卷入那个该死的圆环组织可就不妙了。

“如果我没有揭穿呢？最后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会唤醒你，然后酌情下降你的成绩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