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战霁风躺在床上再一遍的问道。

远处似乎有人走来，聂韵连忙以手绢掩住面孔快速离开。

房间里，战霁风的一双眼睛都是通红的。

即便是这样想，眼泪还是不断的滴落。

看着苏凝月笃定无比的点头说要相信她，他才情绪逐渐平静，然后松开了禁锢她的手还她自由。

他现在有些疯魔，那毫无感觉的双腿就像是一个深渊，自己一下子就掉在了漩涡之中。

所有的希望一瞬间就被黑暗吞并，不留一次光芒。

苏凝月揉了揉手腕，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你先别着急，这只是开始，以后会感觉越来越明显的！”

战霁风像个小孩子一样追问：“真的吗？”

“因为你长久以来身体有损，所以我这次用药剂量不大，只是为了验证一下你的那双腿到底是不是毒素引起的，即便这次感觉很是轻微，但也足以证明，只要你体内的毒素排干净了，一定可以如常人一样行走自如的！”

这无疑是一颗定心丸，让战霁风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稳定下来了。

虽然迫切希望自己能好起来，但是他也明白，这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战霁风迫切的想要从苏凝月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要不然他真的会疯掉。

他不想死，所以不管什么，只要是医生说对身体康复有意，他都会吃上一些。

辛辣的、酸涩的、还有那苦涩难咽的，他都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吃掉。

看着战霁风大快朵颐，李管家站在一旁满是欣慰。

他们家的九王爷，重要又要顶天立地的矗立在这天地之间了。

战霁风时不时的抬头看向苏凝月，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狡黠的笑意，但是仔细探究，却又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他以为，是自己心情太过愉悦，所以看谁都觉得不一样了吧。

也正是战霁风不断望向苏凝月的动作，让李管家那不满皱纹的老脸上满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才不管什么门当户对，他才不会理会那些世俗。

只要是王爷喜欢的，他就喜欢。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李管家根本不相信那些市井传言。

他就觉得这个苏凝月好得很。

“王爷少吃一些，因为等下要好好休息，吃多了不容易消化起来会难受！”苏凝月适时的开口拦住了那个依旧在往嘴里扒拉食物的战霁风的动作。

李管家连忙把东西就收了起来，完全没有问过战霁风的意思。

当手里的筷子突然被抽出。战霁风本想说两句，却发现李管家早已经端着托盘转身朝门口走去了。

战霁风拧着眉，心情有些郁闷。

这一向多自己忠心耿耿的李管家，怎么今天好似格外的听从那个现在憋着笑的女人呢？

“王爷！”

战霁风背后被苏凝月殷勤的垫上了几个软枕。

看着那副讨好的样子，战霁风的心里很是受用。

“嗯！”

那拽的不可一世的样子，让苏凝月在心底忍不住的吐槽。

“王爷，今日之事，算不算得上妾身的功劳？”

苏凝月满上一杯袅袅茶香的清茶递给战霁风。

抿一口。

满嘴清香。

“嗯！”

他依旧是一副惜字如金的臭德行，看的苏凝月真恨不得冲过去捏住他的嘴，要是不想说话干脆别说得了。

“妾身怕死！”

这句话倒是让战霁风抬头盯着苏凝月良久。

他很好奇，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在别人面前说出这几个字的，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世人谁不怕死？但又有几个人能说的这么直截了当呢？

谁不是遮遮掩掩想要为自己营造出一副粉身碎骨也不怕的崇高气节呢？

她倒好。

如此直言不讳。

“所以呢？”战霁风有些摸不清苏凝月这个时候提这句话什么意思。

“王爷也知道，那日王爷帮我解围，就算是让我赫然成了王府中的众矢之的，但妾身怕是，所以想要请王爷派人暗中保护妾身，以免妾身还未给王爷治好病就香消玉殒。”

苏凝月说这些的时候故意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以便能博得战霁风的同情心。

但是苏凝月那拙劣的演技根本入不了战霁风的法眼。

不过他还是同意了。

不是她的话让他产生了怜爱之心，而是因为现在苏凝月对自己来说那是比他更重要的存在。

即便是苏凝月不说，战霁风也打算暗中加派人手保护的。

最少，也要等自己康复。

“准了！”

苏凝月并没有因为战霁风的同意而露出什么惊喜的表情，反而再一步的上前，低声的说道：“王爷，妾身........想让那个月眠保护！”

战霁风的眼神一瞬间褪去暖色变得阴狠。

倒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讨价还价的。

能派人保护她已经是恩赐了，竟然还敢得寸进尺。

“你待在本王身边，究竟有什么意图？”

苏凝月早就猜到了战霁风的这种反应，所以她不慌不忙的往后退两步。

她可不想再一次被战霁风这个疯子折磨。

还是远一些的好。

“事到如今，我也不有所隐瞒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我治好了王爷，只求王爷一纸休书，还妾身自由！”

战霁风一愣。

他万万没想到，苏凝月所求居然是这个。

“要是能再补偿一些钱财什么的，那肯定是最好不过了！”

对食物的欲望。

吃饭对战霁风来说只不过是维持自己生存的根本。

敲门声响起，苏凝月拉了拉衣袖掩盖住手腕上的红痕，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让战霁风更加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

李管家端着饭菜走进来。

聂韵坚定的认为，这一切只不过是新鲜感而已，到时候肯定会看清这些东西的。

这是苏凝月安排的。

尽管战霁风刚用过膳不久，但是此刻战霁风看到饭菜依旧觉得有些饿。

这是他以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欲望。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了！”

他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