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是这样子啊！”苏凝月恍然大悟，“你要是喜欢看，我借你看两天！”

对于苏凝月如此大度的割爱，战霁风还是拒绝了。

“啊？”苏凝月实在是没想到，战霁风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这个是我让松兰在集市上给我买的话本子，你要看吗？”

他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耐着性子跟她讲话本和画册的区别，但是并不算乏味枯燥，也没有让战霁风自己觉得别扭。

“你管这个叫话本子?”

苏凝月其实不太明白，只是觉得像这种记载或者撰写民间鬼怪神谈的本子都叫话本子。

那书房里摞的高如山丘的账册他还没有看完，哪里有那闲时间看这些东西。

战霁风实在是有些被苏凝月的言论给笑到了。

怎么她嘴里讲出来的很多东西都是奇奇怪怪的，什么杂谈精鬼论的，听起来倒是好玩。

就这样，一人空洞着双眼盯着屋顶，一人手持画册看的津津有味。

战霁风从未觉得原来两个人共处一室也可以让人这么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孤单。

他曾不止一次的尝试跟苏凝月沟通，想跟她随便说两句，但从头到尾苏凝月的心思都在那个画册上，总是漫不经心的敷衍自己几句，然后就不再接话了。

“那这叫什么？坊间杂谈？精鬼论？”

苏凝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故事气昏了头，只能讪讪的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战霁风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到大腿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我......我.......”

苏凝月放下话本，双手一摊。

“王爷莫要当真，妾身不再说便是！”

“本王......本王的腿......”

苏凝月这才顿悟。

“是腿有反应了吗？”

战霁风疯狂的点头。

苏凝月连忙起身。

“具体是哪里？”

“大腿那边！”

“什么感觉？”

“胀胀的，有些憋！”

“真的吗？哈哈哈，那太好了了！”

窗外的李管家听到房间里这段高音量的对话顿时老脸一红，遣散了门口站着等候命令的人。

这个苏家二小姐果然有两把刷子。

前些年，王爷征战沙场无暇顾及儿女情长，因此已经到了适婚年纪却依旧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再后来，王爷身体有恙，严重到了无法站立，即便是有着皇亲贵族的身份，却依旧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到王府。

毕竟谁人都知，当今陛下和九王爷表面里兄友弟恭，实际上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很紧张。

如今王府里的那些女人，除了聂韵，哪一个不是皇帝安插在王府的。

李管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他担心那次的毒伤了王爷的根本，怕王爷就此断了后。

毕竟王府的那众多女人，王爷却谁也不曾临幸过。

当苏凝月保证说，她能让战霁风重振雄风，该有的都会有，李管家的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原来还担心苏凝月信口开河，想要笼络自己以后为她办事，毕竟王府的人哪个不是明里暗里的想要拉拢自己站立场。

但是现在听到那一段对话，李管家心里的重石总算落地了。

“年轻人，不知羞，不知羞！哈哈哈哈哈哈！”李管家捋了捋胡子，步伐轻快的离开了。

房间里，苏凝月一脸凝重的盯着战霁风。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战霁风的脸上满是欣喜。

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懂了什么叫难受。

身体上的难受。

但是他的一颗心是雀跃的，是欢呼的，是无声的呐喊。

“酸胀，但是不太明显！”

战霁风恨不得这份痛苦更强烈些，最好能让他痛不欲生，最起码他真真切切的知道自己的那一双腿还存在，还活着。

带着希望的活着。

按照正常程序，苏凝月是需要检查一下战霁风此刻双腿的状况的，但是苏凝月实在是不想动手。

因为刚才战霁风被李管家带出来的时候，只穿了单薄的上衣。

下面，空无一物。

就在苏凝月内心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解开被子的时候，战霁风突然情绪激动的半起身子，狠狠的抓住自己的手。

“我感觉不到了！我感觉不到了！”

战场上与敌人厮杀，即便是看着明晃晃的刀刃朝自己刺来，他都不曾像现在这样惊慌失措。

苏凝月感慨战霁风怎么缠绵病榻多年怎么依旧这么大的力气，捏的她的手腕一片通红，整个手掌都有些血脉不通而变得有些麻木。

她用力的挣脱，却无法摆脱战霁风的禁锢，只能用眼神哀求。

“你弄痛我了！”苏凝月忍不住的开口。

而正是这句带着嘤咛似的声音和那暧昧不清的文字，让躲在窗外偷听的聂韵顿时泪流满面。

终于.......

终于那颗铁石一般的心也悄悄融化了吗？

可惜的是，那个让他意乱情迷的人不是自己。

这是何等的让人心酸且讽刺。

她等了他那么多年，痴痴的盼着有朝一日他能回头看看自己一直在等待。

可是怎么他只是左顾右盼一次就能把自己的身体交付了呢？

对。

是身体。

聂韵绝对不能接受那样生命一样存在的战霁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的一颗真心交付出去了。

还是给了一个名节有损且疯癫无德的女人。

她绝对不能接受。

她把这一切都归在战霁风的猎奇心态上。

毕竟多年以来碰到的都是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女子，乍一下碰到些行为怪异的人也会觉得有趣。

这个苏凝月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怎么如此粗俗？”

战霁风第一次感觉到挫败感。

“我草......”

虽然苏凝月说让战霁风仔细感觉腿的变化，但是看着苏凝月津津有味的看着手里的那本书，他突然就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书让她看的那么入迷。

“渣男！”

战霁风虽然不明白苏凝月嘴里的渣男是什么意思，但是优美的华夏语言是千百年来通用的。

战霁风皱着眉。

不等战霁风回话，苏凝月就把本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随手翻了几页，战霁风就忍不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