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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

  • 作者:笑客来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8-01 06:10:41
  • 字数:11450字

屏风后面,在小榻上窝了一觉的蒋含章全身都不舒服,叉着有些酸痛的腰身,揉着眼睛,随意披了件一副外衫走出来,一边打哈气一边道:“他啊……他饿晕了,我这么个气力弱小的娇羞坤泽,哪里搬得动这位大少爷,委屈他在这里歇一晚上。”

苏青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有些晦暗莫名,良久才开口道:“早膳不可废,过了今天就要沐浴斋戒,准备……”

蒋含章逛得心花怒放,又咬牙切齿。

这藏宝库里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是他只在书上读到过的,想弄来做实验却不得,而皮家竟然藏了这么多,却只放任这些宝贝扔在这里发霉,简直暴殄天物!

用一滴取自皮元良身上的血,和从这小子身上搜刮来的玉牌,夜半时分闯进来的蒋含章漫步其中,忍不住嘀咕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里东西……咦,这是长渊深处的蛟鱼胆?……哇!这是什么?不庭山上的雪魄珠?……这个难道是墨门的反转连环?墨门都灭了上千年了,皮家都能淘得到他们的制物!?”

带着侍女送早饭的苏青,被躺在主榻上的皮元良吓得直接惊呼出声,把榻上还在昏睡的少年直接惊醒了,猛地坐起来,很是懵圈地看着并不熟悉的房间布置,半响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

可惜同那些珍惜宝物一般,也只是被闲置在这里,少有人翻看。

皮家不读书,在武道百家里是出了名的,府里没有藏书阁,门生弟子启蒙时也只是请懂四书馆里懂文史的先生来族学里教导几年,识字通书,了解神州历史,通晓现今武道百家过往,文课便算是合格了,如此而已。

“准备镇海潮礼,知道了知道了,一年三次,年年如此,熟的不能再熟了,苏姨你不用叮嘱了。”皮元良揉着泛疼的脑袋爬起来,神思都在昨晚那十分模糊的记忆上,疑惑地问蒋含章道,“昨晚我是饿晕的?”

抚摸着竹简上斑驳的字痕,蒋含章面色晦暗难明。

“含章,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该用早膳了……元良少爷!你怎么在这儿!?”

蒋含章非常肯定的道:“是的!”

“不对啊,我恍惚记得我是吃了什么东西的。”

蒋含章果断道:“你记错了。我这屋里的东西,你会吃?你敢吃?你不嫌脏啊?”

蒋含章把手中的公输灯放置在一旁,翻找良久,才终于从一本散碎玉简里翻到了些许相关信息,只见其上用很古老的虫篆字体刻写着:“往古之时,二极废,中州裂,天爁炎,地沉水,周星静止,日月无光。于是,上神镇青龙于东海,封朱雀于南冥,填北地以玄武,铸白虎于西山,中原大定,四方乃安。”

此时蒋含章依旧半躺半靠、没正形地斜倚着桌面,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串了点心的筷子,对着皮元良“指指点点”地道:“我不和大厨和苏姨抢功劳,我说你该感谢我,是这整个广陵堡独一份的不用去膳堂、躲在自己卧室里吃东西的资格,没有我,你能有饭送到屋的享受?”

皮元良被这话堵得“你你你你”了半天,却想不出反驳的言辞,一转头对苏青告状道:“苏姨,你看他脸皮厚的。”

苏青满是无奈,嗔怪了蒋含章一句:“他是你弟弟,你别逗他。”

蒋含章笑了,转头偷声对苏青道:“谁叫他蠢呢,看他那蠢萌蠢萌的模样,让人忍不住不逗他。”上了年纪的老家伙,人生的一大乐趣,可不就是逗小孩玩儿嘛。

这般闹了一会儿,到了皮元良每日的早课时间——去练武场练武。

他娘再忙,也不会放松盯着他练武,自然,皮元良就不敢迟到,饱了肚肠后,便匆匆提剑跑了,屋中只剩苏青和蒋含章两个人。

苏青扫了一圈这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焕然一新的屋子,忍不住道:“你收拾的?你那么多东西都收哪里去了?显得这屋里现在这么空?”

“我收芥子袋里了。”

“早让你收你不收,非说放在浮面上方便随手找。”数落了一句,顿了下,苏青状似闲聊的来了道,“含章,以前你和元良都小,大家又觉得你肯定是个中庸,所以你们玩在一起也没什么避讳。”

蒋含章插了句嘴:“我们那叫玩在一起?明明是他来闹我,我不搭理他而已。”

苏青没被干扰,接着道:“以前谁闹谁这不重要,我是说现在你们都大了,乾坤有别,元良在你这里过夜这种事情,最好别有下次了,小心别人说闲话。”

“知道了,苏姨。你了解的,我向来不喜欢出门,都是那小子自己凑过来的,你不如说说他,比说我管用。”蒋含章闭着眼睛,用手捏着酸痛的脖颈回道。昨夜的小榻睡得他,可不止腰酸背痛,脖子也疼。

一边动作一边沉浸在昨夜藏宝阁中所得的蒋含章,没太把苏青的话当回事儿。

这个宇宙留在他身上的刻痕,有些已经很重,重的刻进骨子里,有些很轻,比如乾坤大防,从大刑之战开启到那最后的终结,那么多年,他都没在这方面吃过大亏,也就不太能重视得起来。

七天后。

派去凌霄城的使者回来了,具体谈了什么不得而知,只知道堡主和夫人从堡中挑选了四名修为入门了的坤泽,多是家仆下人的子嗣,陪送了大笔的嫁妆,送去了凌霄城,这四名坤泽的家人也收到大笔的财物作为补偿。

堡里有人说,是拿这四个顶替了蒋含章。

凌霄城似乎也满意了,没再派人来骚扰。

危机过去,堡中众人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镇海潮的开闸礼上了。

全堡斋戒沐浴三天,在测定日子的那一天,皮裕彬率领妻儿登上建在堡中靠海一面的高台——望海台上,在望海台上的祖庙前,祭祀献拜,皮裕彬声音清正地朗诵祝词:

“上神镇极,始有四方;青龙盘底,海作温床;蒙受祖训,守海护疆;一镇天海,绝洪壁浪;二镇天海,去恶予藏;三镇天海,锻我筋骨,百炼成钢!献醴置觞,伏维尚飨。”

言毕,洒酒祭祖祭天祭地祭此无垠大海。

转身,面对高台之下方阵整齐的万名堡中弟子,皮裕彬高声一语:“镇海潮,开闸!!!”

声音用灵力送出,层层传扬,层层回荡。

随着这声开闸的宣告,高台千米开外的滨海东岸滩涂上,近万顷巨大盐田的闸口机关,在广陵堡的弟子齐心配合操作下,缓缓运作起来,上百扇千米高的闸门一一打开。

往常从来不去镇海潮礼、这次也没出席的蒋含章,翻上了自己院子的房顶,远远看着耸入天际的高台上广陵堡的宗祠,看着那庞大无比的盐田闸门,回忆起初见这恢弘壮阔一幕的震撼。

很难想象,在这个并不崇尚科学和技术的星球上,文明竟然依旧建设出了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的人工奇迹。

随着闸门的开启,咆哮声,可怖的咆哮声越来越近。

最开始只是像有人在击鼓,渐渐的像大震来临,地好像在动,动得要坍塌了的样子,可是树木房屋俱都安好,并无飘摇之态,所以不是地在动,是方圆千里的空气在振动,有什么东西,把空气拍打得让身处其中的人以为地震了。

没一会儿,天地变色,狂风大作,如飓风登陆,周围的一切都被这咆哮着席卷天地的大风吞没,仿佛有一万条的巨龙在空气中翻腾叫嚣。

耳边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太阳不见了,被搅动得如同沸水一样的云气遮蔽了。

一条昏暗的云线从远处的天空中以惊人的速度推进,仿佛整个世界就正在被什么可怖巨兽吞入口中,天地正在被摧毁,让见者欲逃。

可就在这样可怕的“异象”前,却有人,很多很多人,迎着呼啸的狂风,逆风而上。

在高台之下,列阵整齐的广陵堡三万内门弟子,御剑而起,朝着那“异象”起源处飞去。

三万弟子,排列井然,横向二百五人,纵向一百二十人,无论横向纵向皆相隔百米,组成了一个宽两万五千米、高一万两千米的方阵墙,整齐划一的前行。

终于那吞天噬地的“巨兽”显出了真身——一堵近万米高的水墙,像一座海上长城一般,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岸上拍打而来。

海啸。

大到让所有原生在地球上的人都会瞠目结舌、有生之年绝对未曾亲见过的无比巨大的海啸。

万米高的水浪,铺天盖日。

随着水浪越来越近,离得近的人已经看不见天了,水浪遮挡了天日,海天不再分界,仿佛一体。

一抹金色的闪电滑过天空,立在这面人组成的方阵墙起始点位置,蒋飞鹏发出信号,那是广陵堡特制的用来指挥弟子的烟花,名为璨火流星。

随着金色的闪电在天空中炸裂,化为万千血色的焰火,三万广陵堡弟子齐声长啸,手中结印,金色的镇龙网召唤而出,三万张镇龙网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一面巨大无比金色的墙壁。

以时速800公里飞扑而来的水浪,撞上了“金壁”。

宛如千道巨雷同时炸响,震耳欲聋。

挡在巨大恐怖的海啸前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广陵堡的武修都无比渺小,修为也未见的多么深厚,但是他们组合起来,全力催动灵力,却让这骇人的巨浪,再难前进分毫。

金色的巨大网壁密不透风,只下方百米高的缝隙,瞬时,水浪从缝隙中涌入,扑进闸门打开的盐田。

上百座盐田顷刻间便灌满了海水。

水浪的底部压强本就高,且因为需要释放海水进盐田,被挤压的海水疯狂的朝着那不过百米的缝隙涌去,最底部的弟子必然要付出比网壁其他结点处更大的灵力支应,才能抵住水压,所以安排在这里的弟子都是内门中修为深厚的,且身后还跟着三个弟子做后备。

大约半刻钟后,网壁最下端的一名弟子丹府内的灵力告竭,便一声长啸,呼唤后备弟子前来支应。

瞬时,他身后有三人御剑而来,手中结印,抵在那镇龙网上,输出灵力。

蒋含章在广陵堡呆了十几年,知道堡中的弟子,从入门起,多半的功课都是修习如何结印收放控制镇龙网,如何与周围人配合结网,御剑也是重头功课,因为这两样关系到每个季度的海潮来时,能不能成功把水浪堵截住,保护万里海岸不被海潮侵袭,练剑倒是放在其次的。自然,即便是后备的弟子,这方面的技能水平,也绝对过硬,不会出大的岔子。

三名后备弟子成功帮助稳定了这张镇龙网,主控此网的人还来不及松口气,便闻到了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奇臭,真的是太臭,臭得他拼命的想转移对这臭味的注意力,却还是失败了,再又一次的呼吸间,喉头肌肉不受控制——他呕了。

水浪拍打的作用力本来就不是恒一的,要娴熟的使用镇龙网,最起码需要十年以上的训练,才能随着水压精密地调整力度,保持与其控网者的结网不破。虽然每张镇龙网的相接处,有特制的咬合阵符,但海浪的压力实在太大、太多变,一旦操作不当,单纯靠阵符的力量是扛不住的。

广陵堡经过数百年的摸索,搞出的这一套“镇龙壁”,需要三万人严密的配合,其中一人有失,被海水冲破了,其他的结点都会受影响。当然,应对这种状况,广陵堡也是有经验的,不仅每个弟子日常都会有“如果相邻的控网者失手,如何抽调备用的第二张网子应对”的相关训练,还有后备再后备的弟子,提网来修补。

只是虽有对案,还是十分凶险,毕竟总有修补不及的时候。早很多年前,就曾有过破网的事故,不仅结网弟子有伤亡,海潮扑上了岸,沿海而居、附庸广陵堡活命的凡人百姓的伤亡更加惨重。

此时,靠近底部盐田的这名主控弟子不受控的呕吐,操控立刻受了影响,恰巧又一波的水浪来了,他手上失准,来支援辅助他的三名后备弟子也没防备这骤然的力度变化,这张网竟是被冲破了。

作为一个闲人,歪在房顶上像看电影一样欣赏潮景的蒋含章一惊。

已经小二十年了,堡中整军经武,严肃纪律,每次镇海潮前都准备的充分且细致,并未有漏网的事故,蒋含章只在苏青的耳语和城中说书人的故事里听过海潮上岸的恐怖,此时骤然亲见,不及细想,一个翻身从屋顶窜起,飞身朝着网壁而去,脚底踩得却不是灵剑,而是一张……滑板?

蒋含章这张“滑板”极快,不过片刻便冲至网壁百余米处,只见那漏网处已经被二队的后备弟子协助修补上,有赖于平日的严苛训练,堡中弟子已经形成了本能反应,并未因事发突然而处理不当。

蒋含章长舒了一口气,此时他所立位置,离海潮不远不近,眼见着底部盐田处的水浪汹涌,拍打闸口的声音隆隆震天,蒋含章的耳朵都被震得发疼,不自觉地就操控“滑板”向上高了,声音渐小,他人也升到能将方圆万米之景尽收入眼的高度了。

广陵堡的盐田辟在长渊以北,一处夹口状的岸口,因地形之故,

每季潮汐之时,海水扑倒此处便会被挤压成巨大的海啸。

当年法朝国力鼎盛时,法帝南巡至此,见这潮汐奇景,动念了利用之念,耗费万千人力物力,修筑了这数万顷盐田,引海水入闸,又在盐田底部布下巨型炎阳阵法,反复灼烧,最终得到洁白无海毒的食盐。

法朝崩溃后,盐田被皮家收入囊中,成为这个根基并不深厚的家族鼎立于世的筹码凭仗——中原乏盐,唯有益梁之地有几块陆上盐田,又因昔年墨门变故开采不得。

所以一年三次的镇海潮、开闸礼,于广陵堡而言,是重中之重,存活根本。

至于为什么一年三次?是因为大潮一年就来三次。

而为什么大潮一年就来三次?是因为……

蒋含章抬头望天,一片蔚蓝之中,三轮银白色的月亮当空而挂。

皮元良一通狂吃后,那火烧火燎的饥饿感稍退,缓了口气,听得此言,瞪了蒋含章一眼,道:“我感激你什么?东西又不是你做的,厨房的功劳,苏姨送来的。我要谢也该去谢掌勺的大师傅,谢苏姨。”话刚说完,也上手用筷子戳了一块糖糕啃起来,却是顿了一下,盯着自己握筷子的食指指侧的一个小口子,心内疑惑自问:这是我什么时候弄伤的?

不过很快的,皮元良就不在意了,他每日练武习剑,身上有伤也是常态,这么小的一个口子,可能就是不小心在哪里刮的吧。

“也对。”皮元良边说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他闻到肉香了!眼睛一下子盯上了苏青送来的早膳了——虽是粥食为主,但是有三种肉糜配着,还有些小菜。

他饿,他是真的很饿,此时见了吃的,还有肉在,顿把所有的疑惑都抛之脑后,直接扑过去抢食了。

广陵堡地下藏宝库,除了嫡系弟子不得入内,说白了,就是只有皮家子嗣才能进入。

“哎哎哎哎,这是我的早饭!”蒋含章叉着腰怒斥道。

倒是苏青止了蒋含章,转头吩咐侍女再去取一副碗筷、添几样点心过来,含笑道:“好了含章,厨房做得多的是,还怕他吃没了你那份儿吗?”

不一会儿,侍女回返,蒋含章落座,用筷子戳起了一块酥糖糕,边啃边对皮元良道:“大少爷啊,不感谢感谢我啊。”

这地下藏宝库极大极大,蒋含章逛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书,很多书,很多古老珍惜市面难寻的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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