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秘书如何敢忤逆？自然是打电话点餐来了。

这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朱晓军瘫软在沙发垫里——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当然，就是有望远镜也没有办法的——那窗前有一整片窗帘，自己再怎么也不可能欣赏到那边的风光。

他现在，不过是寻常过着罢了。

办公室里的朱晓军并没有程可博那样有女子在身边轻吟，也不知道远在几公里外发生的事情，更没有那个闲心，拿起望远镜看一下那边的情景。

“好的！”

他自嘲，原以为工作忘我后会将什么都忘了呢。

果然，猜测是靠不住的。

也不尽然是无所事事，他实际上还算着很多东西的——比如说自己最近几天在昌峰集团做了什么，特别是今天自己办了什么事。

“帮点一份饭菜，随便什么都行。”

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就是董事长秘书的办公室，朱晓军已经拥有这具身体一个月之久了，操纵起秘书这种工具已经是得心应手。

好像——是什么都没办？

顿时觉得时间蹉跎了不少，现在的昌峰集团已经是这样的“穷途末路”了，自己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在这里坐着，享福呢？

质问自己，抬头，看着那明晃晃的灯火让自己眼睛一闪。

……

“这个第一，就还给他们了。”

这是今天的会议上，他说的话。

“昌峰现在已经走到十字路口，已经没有犹豫的机会了。”

朱晓军这样想着，也在寻思着破局的办法。

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

这样的自己，让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放！

……

朱晓军不知道，自己的念头已经这样强了。

已经成为一个执念，哪怕是睡梦中都不能抛却的。

是的，朱晓军今天是伴着这个执念睡下的。

他曾经欢乐，曾经悲伤，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从昌峰集团走出来后，有了现在这样的“执念”。

“昌峰集团是第一，它只能是第一！”

“醒醒吧，我们已经没有缠斗之力了。”

“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不，现在将集团的辉煌延续下去，就是当前能达成的最大胜利！”

朱晓军心底这样“说”着，两个声音的打架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抬头，窗帘的缝隙中看得到江边的灯火依旧通明，霓虹灯在现在还没有沉睡下去。

按亮床头的手机，睡下才刚刚一个多小时，朱晓军依旧困顿着。

可想着事情，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

第一，为什么要争夺第一？

珠穆朗玛峰确实有名，可乔戈里峰的名字也不是完全不为人知——当第一虽好，还要谨慎被第二反超；自己当上第二了，不是最明显的目标了，自己或许过得更好。

虽说这种自我放弃在某些时候确实有些可耻，可朱晓军觉得，自己现在是“别无他路”了，再怎么也该警惕着走。

他笑了。

“那就，保住第二吧。”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朱晓军觉得自己比之前更清爽了许多——昌峰288在蓝天白云下很是壮丽，初升的朝阳给大楼镀上金边。

可今天，总有些不寻常。

“是有人要到访？”

“嗯，是宋方国际的宋锦妍。”

是宋方国际的大公主？朱晓军的心一下子就被提起来了。

这人，惹不起，没办法！

……

朱晓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外面的风光。

从昌峰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可以看到窗外整个城市的风景，可现在越看风景，就越不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举杯消愁愁更愁，这实实在在是朱晓军现在心情的写照。

他已经准备好负荆请罪了。

他已经准备好，一旦面对宋方国际的大小姐，就说自己才能不够，让他们的投资发生损失了。

想的很多，做的很少，朱晓军想着，忐忑一直不能放下——就是等着审判。

“董事长，宋小姐来了。”

那边，秘书推开门，放人进来。

……

今天的宋锦妍，和她从前的装扮没什么两样。

身上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整洁干练的样子让朱晓军很快被带入了氛围——现在的自己是昌峰集团的董事长，现在的她是自己的金主。

“你现在还是挺闲的。”

那宋锦妍笑着，看着眼前的朱晓军——“还有心思看风景。”

“这也是没办法——现在急，也没办法了。”

朱晓军脸上一抹苦笑——并不是他不想做事，而是没有钱，做什么事都绊手绊脚的。

“朱老板倒是通透，急确实没用的。”

那宋锦妍赞同的目光投来，可坐下后整个办公室气氛整个一变。

“说吧，现在这样子，你打算怎么办？”

“就是天蜃集团针对昌南第一名的企图。”

她问着，见着朱晓军的脸色变得灰暗。

“我说了，现在没有办法。”

……

“朱老板这样也是难得了，想来心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吧。”

那宋锦妍看着朱晓军的眼睛，目光在他身上下摆动。

“是不甘心。”

朱晓军大概明白了，虽说宋锦妍没有白说，可那激将法是没得说了。

“说吧，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他静下心来，思考了一番利弊——对方是自己的金主，现在自己真不大好对宋锦妍说些什么。

“朱老板，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文旅城吗？”

宋锦妍的话一说，朱晓军就明白了——原来，还是为了之前那件事。

“我方现在很期盼于贵集团合作，只是这资金方面——”

带着些推脱，他看着眼前的人。

“现在能动的现金，也就30亿上下吧。”

朱晓军不是不知道隔壁天蜃集团的步步紧逼——之前那“宣战”的言论回荡在耳边，他也是知道了集团面临的敌人的强大。

可，朱晓军知道，自己现在在拿他们没办法。

嗯，是一闪。

“总该振作些吧，不然怎么行？”

距离天蜃集团不远的地方，昌峰288楼顶。

他想着，心里忽然有了决断。

……

昌峰集团的发展，在今天变得更加紧张。

这样想着，倒也是没什么其他的念头了——楼顶的朱晓军看着楼下辉煌灯火，才发现腹中饥饿。

原来，自己也会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