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自己已经40岁了，创立天蜃也有16个年头——对面的昌峰集团董事长，朱晓军，比自己小10岁，创立的昌峰集团也刚刚做到它的第7年。

“他想要当第一？”

“古代有勾践卧薪尝胆，最后打破吴军，成就一番帝王伟业。”

“现在，我带领天蜃，必定将那昌峰杀得个片甲不留！”

青烟袅袅向上飘起，程可博看着窗外的风景，感觉自己好像是运筹帷幄的大将。

实话说，天蜃集团当年被昌峰反超，自己也有不容推卸的责任。

程可博笑了笑，看向视野尽头处昌峰288的楼顶。

“朱晓军，你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那时候的程可博并不是没有得到昌峰集团发力的消息，正是听到了才“放了一马”。

烟尽了，程可博坐回沙发上。

身为天蜃集团的创始人，他并不是什么小年轻。

“这样的年轻人，有意思。”

程可博并不是没想保住第一这个名头，可是当年的天蜃集团刚刚经历了上一轮金融危机的影响，实力虽说还在，却并没有太多的余力去动作。

“既然他想当第一，就让他当去吧。”

……

自己依旧是昌南的“卓越企业家”，可是这个“前首富”的名字挂在自己头上，总是有那么些让人发狂。

“昌峰集团，我当时对你太好了是吧。”

他有些后悔，可当时人家的路是自己放的，现在就是流泪也要讲这苦吃下去。

“朱晓军，你的辉煌就要落幕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可博的笑容阴险，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放下手机后，他讲手里的烟头丢在垃圾桶里。

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工艺品——发呆。

……

等了不足一刻钟，来人了。

办公室的门打开，董事长秘书很上道地邀请人进来，又很贴心地关上了门。

放进来的人就这样站在程可博面前，供人细细端详。

稍微瘦高的身姿，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匀称，乍一眼看过去并不是很吸引眼球。

乌黑发丝披散下来，那小巧脸庞上带着恭维却不失距离的笑容。

皮肤是白皙的，深紫色的衣裙挂上去，遮不住修长的双腿。

——像是一件被人欣赏的工艺品，程可博这样想。

“李珞彩，你坐过来。”

程可博微微一笑，拍一下身边的软皮沙发——我对你，还不错吧。

那直勾勾的眼神上下扫视过李珞彩身子，让她感到一阵微凉——可一下子就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真实目的，稍稍变色的脸上很快恢复了镇定。

朱晓军，对不起了——是你先抛弃的我。

李珞彩将心底这些想法整理了一遍，便放心回头看向身边的程可博。

“说吧，天蜃需要什么。”

她并不是很有底气，可又不是完全没有底气。

……

“天蜃需要昌峰这几年的情报。”

程可博没有废话，话里带着威严和震慑。

“是昌峰现在的具体情况吗？”

李珞彩在心底盘算了下，这倒是没什么重要的，说出去自己也不怎么会良心不安。

“昌峰集团现在的现金流状况不容乐观，他们董事长在之前三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集团里面休过夜的。”

“现在说是拿不出多少钱了，才会让工地在春节过后全面停工——我觉得吧，现在拿到的这笔钱，只能勉强让他撑过去。”

虽说寻常并没有来个“后宫干政”，李珞彩对昌峰集团内的真实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朱晓军曾经向她诉苦的内容，如今尽数留在脑海中。

“真是这样？”

那边，听了李珞彩的叙述，程可博的心里忍不住冲动。

“真的是这样。”

李珞彩已经感到程可博话里的激动，强使自己冷静下来。

“程董事长，朱晓军的性子我知道。如果不是走到穷途末路了，他不会舍得将昌峰集团卖出去的。”

既然已经“卖主”了，就不缺这么点——在心底做好打算，李珞彩为自己做好谋划。

对上程可博的目光，她将自己的语气放柔，身子也软在沙发上。

朱晓军，晓军哥哥，恕彩儿不能常伴你了。

我也要为我自己盘算！

……

程可博也是老狐狸了，怎么看不出眼前这位女人的举动？

他向来是很有风范的一位企业家，但哪个很有风范的企业家不是风流公子——看得出李珞彩的主动，他也就势停下了谈正事的严肃。

“你这话，我爱听。”

放柔和了些，程可博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个处处散发着王霸之气的企业家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大叔，还像一只想要抓鱼的猫。

不过，他没有顾忌。

自家的那婆娘早在5年前就被自己“休”了，这5年自己也不是洁身自好过来的。眼前这个李珞彩虽说老了些，并不是自己最喜欢的类型。

可是和自己的竞争对手有些关系啊！

手撩开她的头发，她就势抬起头。那一双眼里盈盈波光，果然是能沉醉昌南首富的眼神。

“程董事长，你这样盯着我干什么？”

朱唇微启，那细语不是质问，而是撩拨……

……

杏花落雨春方暖，华灯初上已夜时。

有些恋恋不舍推开身边的人，程可博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物。

“算了。”

他看着窗外黄昏下的城市，汗巾纸擦去脸上的汗珠。

“你是留下，还是去哪？”

语气依旧是柔和的，毕竟，自己今天，可是真的压了朱晓军那后生一头！

“昌峰集团，你现在的风光，就是日后的羁绊！”

程可博可不是不知道，自己从第一退到第二之后，身份的转变。

在那一次的董事会决议上，程可博亲手将“创建百年企业，稳中向好明天”的牌匾挂在集团会议室里。

“稳”字就成为天蜃集团接下来5年发展的主基调。虽说昌南第一的名头被别人抢走了，可程可博一点都不后悔。

天蜃集团楼上，程可博点燃一支香烟。

“保全力量，厚积薄发。”

这是程可博的座右铭，也是他现在得意重夺第一的勇气！

……

程可博看着自己手中的香烟，轻轻弹弄落下烟灰一道。

“这一趟，可就是决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