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就放过他。”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说完，就和同伴转身走了。

牛大力和那个老板说了一堆感谢的话，然后继续卖货。

“你没营业执照呀！这属于无照经营，按照规定要没收商品，停业整顿。”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说道。

另一个中年男子上来就要端走档口上摆的熟食。

牛大力挂掉电话，额头上的汗也出来了。他社会经验不多，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情况。

“两位大哥，咱们做小买卖的都不容易，你们高抬贵手。这个小伙子会尽快补办营业执照的。”

牛大力觉得这两个男人的言行可疑，于是掏出手机。

“你们不出示证件，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晚上牛大力和方晴讲完白天被工商局人员检查的情况，方晴沉默了一会，说道：“那两个中年男人可能不是工商局的人，而且很可能是旁边那个卖熟食的老板找去的，因为你们生意太好，影响了他赚钱。”

“你叫什么名字？我打电话给你们单位确认一下你们的身份。”牛大力心想就算他们确实是工商局的，得罪了他们，也好过让冒充工商局的人蒙骗了。

这时旁边一家卖熟食的老板走了过来。

“你说得对！我就看着那两个人就可疑，但没敢报警，怕弄错了，把事情搞得太大，以后不好收场。”

“你们还是尽快把营业执照和食品卫生许可证等经营手续补齐吧。”方晴说完起身走向卫浴间。

从卫浴间出来后，方晴想重新坐到餐桌旁的椅子上继续工作，可是她一只胳膊打着绷带，没掌握好平衡，一下子摔倒了。

“行呀！小伙子，没见过你这么不懂规矩的！”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掏出证件在牛大力眼睛晃了一下。

“我自从今天五月底就在这里住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牛大力疑惑地问道。

“是那个意思。”黄秋月咋咋眼睛。

“哪个意思？”牛大力更糊涂了。

“你那方面是不是有问题？”

“我除了没钱，没别的问题！”

“我觉得你肯定有问题。大力，你趁着年轻赶紧治吧，否则对不起方晴，也影响下一代。”

牛大力终于明白了黄秋月的意思，因为他从来没把方晴当作女朋友，也没想到黄秋月能问他这么私人的问题，所以开始没听懂她的意思。

“秋月，谢谢你的建议！我想我还是先努力赚钱吧，男人有了钱就没问题了。”牛大力故意转移话题。

“大力，我觉得你变了。”

牛大力不想和黄秋月继续讨论下去，于是费了好大劲把她劝回书房复习，黄秋月进书房前还不断劝说牛大力要直面问题，不要逃避，否则误人误己，遗憾终生。

牛大力躺在沙发上，想起刚才方晴让他拿开“猪蹄子”，仍然觉得委屈。

方晴一定是瞧不起我！我看她摔倒了，好心好意地扶她起来，她还骂我！我一定要让她对我刮目相看！她说我的手是“猪蹄子”，我就要做出一款最好吃的“猪蹄子”，让她望“蹄”兴叹。

牛大力想起《香料大典》里有一个适合卤猪蹄的配方，于是又从沙发上起来，拿出《香料大典》。

这个卤水配方的关键时熬制高汤，高汤的原料是猪筒骨半根、牛筒骨半根，老鸭一斤，鸡架一斤，猪皮三斤，这些原料的作用是让卤水汤浓、鲜香、粘稠。辅料是生姜片、白酒、南姜和大地鱼，它们的作用是起到去腥增香的效果。

牛大力又给杨师傅打电话，让他明天在批发市场买十个猪蹄，准备晚上试制秘方卤猪蹄。

第二天牛大力让杨师傅看摊儿卖货，他到了工商局咨询补办营业执照的事项。工作人员听说牛大力的卤味熟食店已经经营好几天了，就说他这种情况是先经营后办证，要交完罚款才能补办营业执照。

牛大力想到杜芙蓉是财务经理，应该有一定社会关系，于是打电话请杜芙蓉帮忙让找人说情，杜芙蓉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牛大力没回家，到杨师傅家楼下的作坊学习制作猪蹄卤水。

制作猪蹄卤水高汤要先飞水，去除腥味。先把猪筒骨等原料用清水浸泡一个小时左右，接着在锅里倒入适量清水，用大火烧开，再放入清洗好的原料和生姜片、白酒一起煮五分钟，中间适当翻动，使其得到更好的去腥效果，最后捞出迅速放入凉水中冷却，并再次清洗干净。

正式熬高汤时，准备一锅清水，用大火烧开，放入处理好的原料和南姜、大地鱼，大火煮沸二十分钟，改小火熬制四小时，最后用网筛捞出所有原料渣，卤水高汤就做好了。

牛大力又在高汤里加入八角、桂皮、肉蔻和良姜作为君料，砂仁、胡椒、干姜和草果作为臣料。

卤水做好时已经半夜了，牛大力第二天还要起早卤猪蹄。闭上眼睛睡觉前，牛大力默默祈祷：大猪蹄，要争气，美食节上拿第一，让那个方晴没脾气！

“秋月，麻烦你扶我回卧室休息。”

黄秋月把方晴扶进卧室出来后，见牛大力一脸落寞的样子，于是说道：“大力，你和方晴上次在一起是什么时候？”

牛大力赶紧从椅子上起身，绕过餐桌，把方晴扶起来。

“拿开你的‘猪蹄子’！”方晴生气地喊道。

杨师傅在电话里说，他被好味达公司辞退后，就忙着选档口等筹备生意的事，开张后又一个人晚上做熟食、白天卖货，所以没来得及办理营业执照。

“怎么了！你摔倒了，我才过来扶你的。”牛大力觉得方晴小题大做。

这时黄秋月听到声音，从书房里出来了。

“方晴，你没事吧？”黄秋月看着满脸通红的方晴，关心地问道。

“你们有证件吗？有检查通知书？”牛大力毕竟在银行工作了几年，对工作程序的合理性还是有一定意识。虽然他不懂工商局检查的程序，但是情急之下，还是想到应该先确定对方的身份。

“你好大的胆子！无照经营还这么嚣张！想看我们的证件，你就和我们回局里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