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牛大力在百思特商场找到一层化妆品专区经理孙莉。

“你好，孙经理，我是牛大力。”

“我今天在外面发了一天传单。”牛大力不想和方晴说自己干了一天高空擦玻璃。

“怪不得我给你打电话，你说有事，晚上回家再说。你先吃点饭吧。”

“牛大力，你的脸和胳膊怎么晒得通红呀？”方晴吃惊地问道。

“我想试试卖香水的岗位，毕竟和香料接近。”在高空擦了一天玻璃后，牛大力觉得不太想长期从事体力劳动，虽然赚钱不少，但是门槛太低，只要能吃苦，谁都能干，所以打算从事有技术含量的工作。

“我有个朋友在百思特商场工作，他们的化妆品柜台，有两个岗位缺人，一个是负责卖口红的，一个是负责卖香水的。”

“卖口红和香水？！可我是男的呀!我从来没用过口红，连唇膏也没用过，有时候实在感觉嘴唇干了，就涂点色拉油。香水我更没用过，我只用过六神花露水。”如果牛大力知道十多年后，有个姓李的年轻男子靠卖口红，年入几个亿，肯定后悔当初没入行卖口红。

“你好，大力，昨天方晴和我介绍过你。”三十来岁妆容精致的孙莉热情地说道。

“卖化妆品的收入怎么样？”牛大力此时不管这份工作适不适合男的干，只要收入高就行。

“底薪是两千，其他的靠销售额提成，听说一般月收入能有六七千，干得好能一万多。”

“孙经理，我今天就可以上岗吗？”

“这个倒不用。我们那个负责销售香水的人过几天要回家生小孩，你虽然做过信用卡客户经理，与人打交道的能力应该没问题，但也要学习一下香水的基本知识和我们这个品牌香水的产品知识。这样吧，你五天后来报到，试用期一周。”

牛大力拿着孙经理给的培训手册和几瓶香水样品回到家，就开始如饥似渴地研究起来。牛大力越研究就越觉得小小的香水大有乾坤，销售香水可能是适合自己的好职业。

“这就是你少见多怪了，卖化妆品的男性也不少。”

“就是香味。”

“你没闻出有股柠檬、橘子和橙子的味道吗？”牛大力睁大眼睛看着方晴，问道。

“好像是有点水果味。”

“方晴，你等我一下。”牛大力说完，走到门口换了鞋，拉开房门就出去了。

十多分钟后，牛大力拎着一瓶酱油回来。

“牛大力，家里还有一大瓶酱油呢，你不吃饭，下楼买什么酱油？！你闲得呀！”

“方晴，我下楼不是为了买酱油，就是想转一圈。你再闻闻我身上的味道？”牛大力把酱油瓶子放在餐桌上，又凑到方晴身边。

“你离我远点！”方晴有点生气地说。

“方晴，你正在伤害一个勤奋专研香水知识的有志青年的心。”牛大力一字一顿地说道。

“牛大力，你别上纲上线。我是支持你专研香水知识的。”方晴有点歉意地说道。

“那你说说现在我身上是什么味道？”牛大力又凑了过去。

“还是香味呀。”方晴在鼻子前挥了挥手，说道。

“方晴，我现在身上应该是玫瑰花和茉莉花的味道。”牛大力一本正经地说。

“你下楼又喷香水啦？”

“没有。我就是刚才在卫浴间喷了一次。香水中各种香料挥发的速度不同，所以香水的香味分为前调、中调和后调。你最先闻到的味道，是前调，一般只会维持十分钟左右，前调消失了，中调的气味就会开始显现，中调大约持续半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最后留下了味道是后调，不同香水的留香程度不同，持续的时间也不一样，大约在一个小时到七个小时左右。这些你都不懂吧？”牛大力骄傲地说道。

“我看你是不着调！赶紧吃饭吧，一会饭都凉了。”

牛大力心里拔凉拔凉的，觉得方晴一定是上班累了，所以对自己没有耐心，于是吃了几口饭，就拿着香水样品盒回到书房继续研究起来。

第二天早晨，方晴刚出卧室，就见牛大力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坐在餐桌旁。

“方晴，我等你两个小时了，你再闻闻我身上什么味道？”

“牛大力，你有完没完，不能消停一会吗？！”

“方晴，你现在有起床气，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看在我等了你两个小时的份儿上，你就闻闻我的味道吧。”牛大力恳求地说。

“牛大力，我求你了！我要去卫生间。”方晴说完转身走入卫浴间。

吃早饭时，牛大力要给方晴科普香水香气的类型，方晴说上午要给江董事长汇报工作，所以自己心里在打腹稿，没时间听牛大力科普。牛大力只能憋着，默默地吃完早餐。

方晴晚上九点多才下班回家，一进门，牛大力就从书房走了出来。

“方晴，我给你买了些水果。你工作了一天，一定很累了吧。你边吃水果，我边给你介绍香水香气的类型。”牛大力殷勤地说道。

方晴看着牛大力热切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到餐桌旁，从果盘里拿起一片西瓜。牛大力赶忙坐到方晴对面，开始传道解惑。

“方晴，根据大众习惯，香水的香气类型大致分为十一类。柑橘调，包括柑橘、酸橙和柠檬等香型，比较清新，留香不长；花香调，包括茉莉、玫瑰、白兰花、紫罗兰和薰衣草等香型，主要适用于女香；果香调，包括蜜桃、莓果等香型，经常和花香融合在一起……”

方晴揉起了太阳穴，牛大力连忙给方晴倒了一杯水。

“方晴，我知道你工作了一天，很累。可是我给你讲的内容很重要。作为年轻女性，你必须要懂得香水的基本常识，以后你才能选对香水，在不同的场合用适当的香型，甚至因为你用对了香水，赢得你青睐的优秀男性的关注，结成一段良缘。”

“牛大力，你讲香水就讲香水，说什么良缘！你烦不烦！”方晴没好气地说。

“对不起，那我接着说香水。水生调，有海风、水生植物的味道，淡雅清新；绿叶调，有绿茶和青草味，适用于中性或者男性；木香调，包括檀香、沉香和杉木等香型……”

牛大力讲到快十一点了，方晴实在困得不行，就回了卧室睡觉。牛大力回到书房继续研究香水产品手册。

牛大力就这样又折磨方晴两天。方晴觉得实在受不了了，如果不给牛大力放出去，可能牛大力不变成神经病，自己也会发疯，于是方晴给孙莉打电话，让牛大力提前上岗。

牛大力得到消息后，高兴地跳了起来，觉得自己马上要大展拳脚，开启俘获女性“芳心”的伟大征程。

牛大力拿着香水样品盒，跑到卫浴间，洗了洗脸，又把脖子和胳膊擦了擦，从香水样品盒中选出一支香水，喷到自己的手腕内侧和肘部内侧，然后又跑回方晴身边。

“方晴，你赶紧再闻闻我身上的味道？”

方晴下班回到家，走到餐桌旁倒了一杯水，刚要喝，牛大力就靠了过来。

“方晴，你闻闻我身上有什么味道？”牛大力神秘兮兮地问道。

牛大力揣着擦玻璃赚的五百块钱，疲惫地回到家。

“有股葱花味。”方晴皱着眉头说道。

“方晴，你作为成天与香料和卤水打交道的食品研究院负责人，太不懂得生活了，我很替你担心。”牛大力严肃地说道。

“你还是多替自己担心吧。”方晴白了牛大力一眼。

牛大力胳膊疼得端不住碗，只能简单地夹了几口菜，就说自己吃饱了。

“方晴，你在电话里说要给我介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