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把自己的表妹送到他手上？那小姑娘差点死了！你可真是个好表姐，这种火坑你拉着妹妹跳？！”

女警们还没用上什么审讯手段，年纪轻轻的小保姆哪里能扛得住威严端庄的人民警察？

几位警官猜测的没错，谢永远一生维护的名声，就是他的痛点。

他把自己打扮成一心一意为公无私的清廉官员，和妻子在省部委也是人人称羡的眷侣，虽说儿子不太懂事，母子关系不太好，但那不是谢永远亲生的，他也很为难。

“谢主任啊，不管当年真相是什么，尸检报告是真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的名字，你觉得这么一份报告公之于众，就算你不见得能被法律制裁，但社会舆论会怎么看你？”

另一边审讯室，小保姆正在声泪俱下地描述谢永远对她的虐待和折磨。

谢永远的呼吸起伏不定，原来谢裴早就被警方收买！

“廖局，那个姑娘……让你过去一趟……现在……”

小保姆哭着说，“不是我拉着她跳，是谢主任给了她们家十万块钱，她爸妈高高兴兴把她送来的。”

谢永远非常气愤，他决不能接受自己落入一群蠢货的圈套中。

……

女警们对谢永远这种人真是鄙夷，妻子刚刚进了精神病院，根据这个小保姆的说辞，夏英红生病的根源恐怕就在他身上，不由得生出一种“婚姻真可怕”的感觉。

“警察姐姐，我都说了，你们可要帮我！我不想再回谢永远身边了，他就是个疯子，就是个恶魔！”

小保姆虽然智商不高也没见过世面，但求生的本能还是很强烈，她坚信公安局是最安全的，就算是给她判刑，出狱后也有政府给安排工作，虽然辛苦些，但比待在疯子身边要好。

低微的对话声让廖金凡登时红了眼睛，非常露骨地盯了谢永远一眼，跟着女警出了门。

不一般的行为？送快递、发快递，哪有什么不一般的？再说她也没见过别人家的快递是怎么收发，进了g市就成了谢永远豢养的金丝雀。

“我、我想不起来，不知道……”

小保姆其实已经提供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她指认的这个人，正是刘刚。

第一次审讯完毕，谢永远和小保姆都分别送进临时看守室，有专人负责盯着他们。

“廖局、蔡局，小保姆的口供已经给你们了，人倒是挺痛快，就盼着能减刑。”女警叹口气，“不过那个小姑娘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被谢永远伤害的小姑娘送进医院，病情已经好转很多，但跟着信任的表姐到城里找工作第一天，就被那个看似温和的中年人脱光了衣服，遭受前所未有的疼痛和殴打，精神状态非常糟糕。

“她就是一个有力的证人，再加上小保姆的供词，这个谢永远强奸罪名一定会成立。但贩毒这块，还得咱们市局跟省局一起努努力。”

老葛常年做省里贩毒这一块，对这些毒贩子深恶痛绝，就像谢永远一样，丧失了所有人性，什么肮脏龌龊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个小保姆也不是好东西，张姐，你好好审审她！现在哭天抹泪装无辜了，她骗她表妹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无辜？！”

犯罪分子是什么德性，他们这些做了十几年刑侦的人哪有不知道的，推卸责任、遭遇悲惨人生，难道这世上所有不幸的人都要去犯罪吗？

犯罪就是犯罪，永远不可能用悲惨的人生经历洗白！

……

沈修和夏晓峰通完电话，心情非常沉重。

夏晓峰没有瞒他，把在谢宅的经过详细地描述给沈修，并希望沈修能在谢裴离开公安局以后，让她住进盛山二部。

慕厉只知道谢裴这么个人，但却没想到她经历过这样惨烈的童年，如果不是谢裴自己聪明，很有可能就走上和小保姆一样的禁脔道路。

“公安局现在是把谢永远扣押了是吗？还有那个小保姆？”慕厉深重地叹口气，低声和沈修说，“可是谢裴突然回国，就是为了扳倒谢永远吗？”

沈修也不明白谢裴的选择，但她是夏晓峰和梁非凡带回来的人，只当是夏晓峰的妹妹就好了，用不着慕厉和她多接触。

对沈修来说，谢裴再可怜也不如慕厉重要，一个童年和少年时期都生活在谢永远阴影下的人，他没办法不戒备。

“她是个非常精明的人，要不然也活不下来，就像对杜茗一样，你可以照顾她，但不要接近她，好吗？”

不让慕厉和谢裴说话是不可能的，但沈修也有自己的顾虑，只能提前跟慕厉打好预防针。

小保姆翻开第一页就喊出来，指着第一排的正式员工，“就是这个人，他来的次数最多！每次谢永远都把我赶进屋里，说是不许我多见外人，有可能就是他不想我看到他做的坏事！”

女警没什么表情，“你确定是这个人？还记得他和谢永远之间有过什么不一般的行为？”

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女刑警厉声呵斥她，“坐下！好好回答问题！——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谢永远贩毒活动？”

“贩毒？”小保姆这是真的不清楚，“我就知道每次都有人来找谢永远，他会把一些快递交给那些人，具体邮寄到哪里我不知道。”

蔡局长是小城市公安局长，基层公安口的作风渗透很深，恐吓犯罪嫌疑人那叫一个信手拈来。

一名女警拿出光华厅正式员工的照片图册，“你来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觉得熟悉的人？”

小保姆为了立功，认真地翻看图册，但快递员、外卖员都穿着同样的制服，每次送货来去匆匆，谁会专门盯着他们仔细看呢？

“……这个人，这个人我见过！我真的见过！”

谢永远闭口不言，他需要理一理思路，好来应对这些自以为拿住他把柄的蠢货。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一个女警进来，正是谢裴的那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