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姆立刻离开，留下十八岁的小女孩，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哆哆嗦嗦地蹭到谢永远身边。

“怎么？怕我？你姐姐都跟你怎么说的我？”

慕厉皱着眉头，沈修难得见她被“欺负”一回，好声好气地哄道，“厉厉，我觉得，章小姐跟你挺像的。”

“哪儿像？”慕厉当即反驳，“你不要胡说！我是那种扔下中间人的人吗？”

“我是被利用了吗？”

谢永远看着乡下来的小姑娘，局促地站在他面前，非常满意地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我们回去吧，我把郎文渊留下，让他陪着章小姐，放心，我给他下了死命令，要是章小姐掉根头发，我就把公建经营权收回来。”

慕厉鼓掌，“你也太狠了。郎文渊折腾这么多天，就是为了一个公建经营权，想把恒源商场的电子商务再做出来一点，你就这么不支持他？”

谢永远招呼小女孩到他身边坐下，看着她拧成两个麻花辫的头发，闻着她身上的油烟气，觉得很有意思。

沈修对郎文渊苦口婆心劝过好几次，可他一直很轴，特别想实践一次，作为发小也不好多说，总该让他摔摔跟头，才能真的成长。

……

他一辈子都在玩弄他人的情绪，高兴、盼望、伤心、难过，到这个年纪，他已经更愿意将自己称为“艺术家”。一位能操纵他人情感的高手。

小女孩初中毕业就出门打工，赚了钱都给家里留着，因为哥哥要娶媳妇攒彩礼，女孩子嘛，早点找个好人家就行，最好是能给一大笔彩礼的男人。

谢永远给小女孩家里十万块，那家人欢天喜地地把女儿送上门，只恨自己少生了几个女儿。

“支持？他到现在连一个正经的企划案都拿不出来，上次被杜茗打击过一次，这次让他再被章小姐打击一次，挺好的。”

小保姆不敢耽误，立即拿着字条回到谢永远的休息室，远房表妹的哭声已经哑了，她鼓起勇气敲敲门，轻声说，“有字条送来。”

谢永远放开小女孩，转头开了门，没有释放的男人表情严峻，一手抓住小保姆的后脑勺，推进屋里。

“有、有字条送来……”

小保姆哆嗦着声音，不敢看一眼被剥光的表妹，把字条捧在手心里，谢永远拿起一看，阴鸷的表情让人极其害怕。

他蹲下看着小保姆，挑起她的下巴，“是谁送来的？”

“一个、一个快递员。”小保姆并不知道其他的事，只是知道有些送快递、送外卖的人，偶尔会给谢永远带一个张字条。

谢永远浑浊阴郁的眼睛提不起精神，他打个哈欠，擦掉流下来的鼻涕，走到书桌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些小包装的白色粉末，挑了一点用注射器扎进手臂。

“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这么有钱？”

谢永远舒缓了一下表情，像是刚发现一样，绕过小保姆走到小女孩身边，“呀，刚才不小心手重了，真对不起。”

小女孩疼得呜呜直哭，根本站不起来，谢永远嘴上说得温柔，动作可一点都不文明，拎着小女孩的长辫子把她拉起来，掐住她的脸，“看到了吗？是你这个姐姐把你介绍给我的，从此以后就不用她一个人挨打了。”

不等小女孩反应过来，谢永远拿出皮带狠狠抽向小女孩，刚满十八岁的孩子一声惨叫，挣扎着爬起来想走，却被谢永远一脚踹翻。

雨点一样的鞭打落在身上，小女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抗，哭喊着让姐姐救她，小保姆缩在一边紧紧闭住眼睛，双手捂着耳朵，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谢宅位于远郊，基本没有什么人来。谢永远这个主人又很少出门，因为夏英红的事情，省部委给谢永远放了大假，可以修整至少半个月。

市公安局联合区域派出所，民警们已经连续蹲守一个星期，也没发现谢永远有什么问题。

“就算有作风问题，也不是咱们应该管的吧。”

盯梢是非常累的，特别是不知道嫌疑人会做些什么时，对盯梢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精神折磨。

这位谢主任倒是不错，几天也不出个门，偶尔有人过来也是他家里的小保姆出面。

“嗨，这都算不上是作风问题，这种事放在哪个时代都挺常见的。”

三个民警坐在谢宅对面的一辆黑车里，看看时间，又该轮岗监视了，这都一个多星期了，也够让人疲惫的。

谢宅休息室里，被打晕的小女孩躺在地上，浑身鞭痕，小保姆被压在桌上，轻声喘息。

谢永远表情狰狞，平日里温和宽厚的面具被揭掉，展现出潜藏的暴虐。

小保姆忽然听到外面门铃声响，立刻飞奔到门口，从猫眼一看，是个快递员，她打开门，拿了快递签字。

在快递箱底下，小保姆摸到一张字条，正是许久没有收到的信息，上面只有一句话，“we are done.”

“过来，我帮你梳梳头。”

小女孩还不知道她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生，只觉得谢永远面相挺温和，如果能跟着这样的男人也不错。

东海花园工地，章无暇摆摆手，让慕厉离她远一些，这位编外弟子已经把两位工程师哄得心花怒放，一起去办公室找资料研究项目了。

小保姆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手指冰凉、浑身发抖，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要把这个表妹送来，她就能让谢永远的重心转移。

小女孩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是几声惨叫，像是被人掐住喉咙，没了声息，不到一分钟，小女孩痛苦地惨呼再次发出，这次她喊的是“姐姐”。

可是这位姐姐，哪里会在乎她是不是痛苦？

沈修咧咧嘴，没敢说话，“我觉得咱们可以回酒店了，两位教授在酒店没人管可不行，别让同行笑话。”

哪个同行敢笑话财大气粗的盛山二部？有谁请专家这么有排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