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茗眼中带刀，“沈总，可那时候的蒋凤仪，已经开始派人跟踪你了。”

沈修一悚，想说的话哑在嗓子里，定定地看着杜茗，从娇艳女子口中说出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我记得可清楚了。”

杜茗安抚地握住肩膀上燕生的手背，“那时我和阿彦感情正好，觉得凭着自己能在省会为杜家开拓出新的社交圈，和其他世家姑娘一样，拼命地围着蒋凤仪打转。”

沈修是真的忘得一干二净，哪里知道这位甚少在省会公开社交场合出现的蒋凤仪大小姐，会那么早就盯上自己。

沈修咳嗽一声，显然是看出慕厉心中所想，立即表忠心，“我对蒋凤仪的印象仅仅是停留在名字，她常年不在国内，我没有多久就去了g市工作，我们完全没有交集。”

“蒋凤仪很讨厌我们，但她是蒋家独生女，天生就该是众人追捧的。”

杜茗幽幽地舒口气，“那时候的我很蠢，一心想要杜家再上一层楼，生意不合法又怎么样？慢慢洗白就是了。”

“你每一次的举动，都在蒋凤仪眼里，蒋家的贩毒网络延伸的很广，仅次于省会的g市当然不会被放过。”

杜茗一笑，“怎么可能？蒋凤仪是省会唯一的名媛，她一定会等着看中的男人跪在她面前，高傲的女王才肯屈尊看他一眼。”

慕厉脸一红，刚才沈修跪在刘芸面前磕头的样子，不说有多滑稽吧，但在她看来也真是有点尴尬。

“那次道路基建权的争夺，程优优父女给你下药，正是得到蒋凤仪的授意。”

这下连慕厉的手都是冰凉的，这件事沈修早就告诉过她，杜茗也三番五次暗示明示过她，没想到根源竟在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身上！

“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修作为一个直男，只想听干货，但杜茗是病人，不好强迫她快速回忆，只能提点到，“蒋凤仪见到我以后，就开始对你下手了吗？”

慕厉安慰沈修，也是安慰她自己，她使劲咬咬嘴唇，“杜总，当年程优优做的那件事，既然是在蒋凤仪授意下，她也该知道……”

话没说完，杜茗就知道慕厉想问什么，立即否认，“不，她不知道。因为那次的照片就是我拍的，程优优失败后，程家人就被沈总的人控制住，我只拍到沈总被郎文渊扶进房间的照片，再没有机会靠近了。”

沈修心中惊惧交加，惊惧过后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杜茗就算被迫，但也是个“帮凶”。

“杜总，想必你和蒋凤仪的关系拉近，就是因为程优优被我严密监控，再没有作案的能力了吧？”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出这句话，沈修控制不住眼中的怒火，燕生却往前站了半步。

“好了，杜总能把事情和我们说明，也是想和解示好的意思。”慕厉脸色很差，看杜茗的眼神也不如往日柔和，“杜总还有什么想说的，一起都说出来吧。”

杜茗知道，这一次坦诚，就会让她失去慕厉这个潜在的朋友，但燕生说得对，现在不坦诚，以后更失了坦诚的机会，就算是能做朋友，心中也一直堵着一块大石，这段友谊也很难顺利。

蒋凤仪挑唆程优优给沈修下药，想拍到沈修的不雅照，这样不管是生意往来还是恋爱结婚，沈修始终都有把柄在她手中，控制起来简直易如反掌。

可蒋凤仪没想到，沈修自制力惊人，被程优优得手后马上就让郎文渊抓住了守在一边的程老板。

一次不成功本也没什么，再等下一次机会好了，程优优这条线废了，却有个意外惊喜，蒋凤仪发现了比程优优更漂亮、更聪敏，也更好控制的杜茗。

与程优优不同，杜茗是有个人理想和追求的，不仅是希望杜家更上一层楼，更有着一个令她非常满意的身份——燕生的女朋友。

当时杜茗和燕生的感情非常好，好到整个培训班的人都知道，这也是燕生非常后悔的一点，作为培训班导师，和学员谈恋爱本就是不提倡的事，他还不知收敛，一心想让女朋友获得更好的资源。

蒋凤仪得到杜茗这个线人高兴得发笑，当即下令让杜茗接替程优优，把g市的贩毒线继续开拓。

当时的杜茗年轻冲动，不听蒋凤仪的调遣，被蒋凤仪使了几个绊子，抓进去好几位叔伯，老杜总为了捞兄弟四处求人，送上门的人情就是蒋凤仪。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情线这么好用。我答应了蒋凤仪跟踪沈修的要求，才把我的叔伯们保出来。”

杜茗疲惫地闭上眼睛，轻轻叹口气。

沈修脸色惨白，比下午见到刘芸时神色更糟，慕厉把手里半温的水杯递过去，强迫他喝了半杯。

“没事，我在这里，不要怕。”

慕厉心中转过十万个念头，之前想不通的原因瞬间都通畅了。

怪不得刘玉婷对沈修使的招数也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和程优优都是蠢货，三言两语间就被蒋凤仪挑唆。

杜茗说到这里，有些可怜地看着沈修，“沈总，你是当真不记得那天的场景了吗？”

杜茗坦然地看着沈修，“她只是想制造绯闻，省会沈家独子沈修是个从不纵情声色的正派男人，别说能近身的女人，就是一个正式女朋友也没有。”

“但蒋凤仪十七岁时，已经在国外读书多年，早就是个声色场的老手。这样一个女人想得到你，必然要把你染成和她一样的颜色。”

不说这些慕厉几乎都忘了，网上流传的那些照片可没有人想着删除，案发直到现在，十几天的时间，蒋凤仪的大尺度照片都在各个网站疯狂转载。

燕生眼中透出不舍，他的小有在那时候就陷入到生活的困境中，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完全没有发觉。

慕厉眼尖地看到杜茗手上戴着戒指，但此时场合不对，她不好贸然打断杜茗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