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您不能这么吓唬我啊？来的时候说是协查，不能到了地方就给我扣个罪名吧？”

孔维国冷笑一声，“那你觉得，你自己有没有犯罪事实？”

出了门孔维国才放松表情，“教材里说的都是对的，越有钱的人，越怕死。”

顾明川高兴地简直想蹦高，“孔队，有刘玉婷给出的这条线索，咱们可不用无脑抓瞎了。”

审讯室里的刘玉婷原本还有些信心，让两位队长这么一打击，被“牢头”大姐鼓励出来的立功的心思也没了，失魂落魄地被带回牢房。

顾明川皮笑肉不笑地提点他一句，王贵阳这才认真起来。

“王贵阳，你在光华厅任职三年，一直做的都是一线服务生的工作。”

顾明川看着王贵阳打了一个懒洋洋的哈欠，心里有几分猜测，和孔维国一对视，这位老战友和他应该是想到一起了。

王贵阳不傻，眼前这两位明显就是找借口把他骗来，想着自己那点污糟事，他心里的警戒线一下子拉紧。

王贵阳耷拉着眼皮，擦掉流下的鼻涕，陪笑道，“领导，我这昨天晚上打了一宿游戏，正要睡觉呢，不就被你们找来了？”

“心态挺好啊小伙子，大半夜被警察找上门也不害怕。”

“二位政府，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在光华厅工作三年，兢兢业业，蒋大小姐都夸我工作认真呢！”

不打自招，多说多错。

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便衣进来，递给顾明川什么东西，顾明川很露骨地瞟了王贵阳一眼。

“怎么困成这样？年轻人还没个夜生活吗？”

王贵阳听不懂顾明川在说什么，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就盼着能拿到他手上的那一小袋东西，好好来一顿。

“后路倒是给你找好了，只是她没想到，受害人会动手揍你。把你硬生生地耽误在k省，要不然这时候你兴许都出了国。你说这叫什么啊？我觉得可能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王贵阳已经听不清问话，浑身剧痛，像是有老虎在撕咬他的身体，又像是有岩浆倒灌进他的五官，千万只蚂蚁啮噬着他的神经。

审理出现重大进展，可不能让这个重要证人有事，大队长孔维国立即找来公安局的值班医生，给王贵阳做镇静处理。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顾明川也不觉得困，神采奕奕地和孔维国聊案子。

“真没想到，你说受害人这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所为？怎么就这么巧，把这个王贵阳给揍了？”

孔维国见怪不怪地白他一眼，“你这是干刑侦干久了，一点都不知道民间疾苦。要是你处在受害人位置上，你能忍住不动手？”

“我肯定不动手啊！”顾明川这个臭不要脸的瞪大眼睛，“警校老师反复强调，非持械行为人的攻击，我们身为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一般是不能还手的。”

孔维国烦死他了，“滚蛋！净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有本事把这话跟受害人再说一遍，他不动手打你，他女朋友都要动手打你。”

“哎哟，那完了，要是女同志就更不能还手了。我这弱势群体啊，在社会上就是吃亏。”

顾明川把大队长气得躲到一边抽烟，他觉得前半夜没白熬，哼着小调独自高兴。

王贵阳稍微恢复一点神智后，又被按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不同的是，这次他被上了手铐。

“蒋凤仪容留他人吸毒已经是事实，我们会进一步调查，你作为她的下家，从她这里购货多久了？”

此刻的王贵阳没有智商能抵抗专业刑警的质问，基本上是问什么说什么，“四五年了吧，我也记不清了。”

因为涉及到贩毒吸毒，专门请来禁毒科科长共同审讯，从被窝里喊来的科长被老婆骂了一顿，一身寒气地进来，浑身散发着“你最好给我说实话”的气场。

“老葛，来啦？嫂子这次没给你脸上抓两道？”

顾明川这个中队长是干不长了，用不了多久就得被各科同事联合“谋杀”，嘴太欠了。

老葛一打眼，就知道王贵阳是个“老手”，这些人不敢吸大的，就敢玩一些小范围的低端货。

“就这，你大半夜的把我喊来？”

孔维国连忙递上那一小袋白色粉末，“这可不是常见的东西，还得老葛你来掌掌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老葛接过孔维国手里的小袋，血压一下就上来了，死死盯着王贵阳。

“这货你是从哪儿来的？！”

王贵阳晕沉沉的脑袋里全是浆糊，听到问话，本能地说，“我上家给我的，让我留一点，剩下的都卖了。”

“蒋大小姐夸你工作认真？”

顾明川为人极不厚道，专挑人最脆弱的时候下手，“那你替她做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就没给你安排点后路？”

王贵阳心里害怕，却控制不住身体的抖动。

“冷吗？不冷吧？省会条件还是不错的。”

孔维国没理她，顾明川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一句，“你先别着急，这件事刚发生几天，所有的证据链都在汇集。你放心，法律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更不会容纵容一个坏人。”

孔维国搓搓手，从顾明川端进来的盒子里，拎出一小袋白色粉末，“这什么啊？哪儿来的？”

王贵阳脸色惨白，鼻涕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一个接一个哈欠打起来没完，眼皮就像是千斤重，根本提不起精神。

对于这些“溜粉儿”的人，看不见货还好，近在眼前吃不到，简直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对！她还真不是胡说，把受害人带到房间的服务生就是光华厅的正式员工，蒋凤仪想指使临时雇来的大学生也不太可能，也就她们自家员工才会买账！”

公安干警动作很快，当即就找到那个服务生的家庭住址，以协助调查的理由把人带到审讯室，联动银行查询他的资金交易往来，很快就把结果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