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茗笑着安慰他，“不过这个情况也在逐步改变，年初那家很有实力的娱乐集团，妄图用资本强行推出一个新人，但现实让他们知道，观众是不买账的。”

“你们说的是那个奔涌集团的秦大燕吧？”

杜茗舒心地叹口气，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轻松，是几年来难得的享受。

“嗯，我们也得加快审核，有燕生影帝作保，这支广告一定能打响投放第一枪。”

“拍摄方面，边齐山导演通知我已经出了demo，应该下周一就能送过来。”

“当年我退隐，也有一方面这个因素，我不喜欢同流合污，但又无力改变，只能激流勇退。”

“这当然也是个问题。”杜茗面露严肃，“在这种市场环境下，我们能做到的就是提高广告质量、产品质量。”

“同期宣传虽然是以广告为主，但核心还是要落实到产品项目的品质上。”

娱乐八卦，一向是罗蘅关注的重点。

“很多娱乐公司，甚至连明星的经纪团队，都是以快钱、热钱为追求目标，搅乱市场他们不在乎，只想着能趁热捞一笔。”

燕生声音低沉，作为圈里人，更能直观地感受到行业变化，对一心追求艺术的他来说，如鲠在喉。

商业发展她没兴趣听，八卦新闻可从来不会错过。

罗蘅一脸鄙夷地说，“挣粉丝钱也太明显了吧？割韭菜也没有这么割的。连一个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没有，一副天下我最委屈的德性。”

燕生怎么说都是圈里人，不好跟着说八卦。其他人对娱乐八卦完全不了解，没人给罗蘅捧场。

沈修赞同，“杜总说到点子上了。这就是刘副市长一直反对的，市场热钱快速流入。”

罗蘅一副“早就说你听不懂”的神情，“你听听秦大燕的名字，就是为了蹭燕生影帝热度。”

说到燕生，慕厉突然扯起别的，“哎蘅蘅，你不是燕生影帝的死忠粉吗？我才反应过来，你看到偶像怎么不激动啊？”

罗蘅一脸理所当然，“激动啊，但我是高质量粉丝，看到偶像也要保持自我，你没见我一晚上都在端着吗？”

不说不觉得，一说慕厉才发现，罗蘅今天晚上的妆容特别精致，捏着汤匙的姿态也尤其优雅。

杜茗噗嗤一笑，揶揄地看看燕生，被挤兑的影帝大人很高兴，眼中缀满星辰，似乎是想起过去，“小有……”

沈修嘴里发酸，甜腻的糖醋排骨都不能缓解这种忧伤。

什么时候慕厉也能和他心意相通到如此地步？

“杜总的绰号为什么是‘小有’？是艺名吗？”

慕厉可能是真的有点喝多了，平时她绝不会打听这种他人隐私。

沈修不好意思地对杜燕二人笑笑，低声说，“你喝醉了，我带你去睡觉吧。”

罗蘅在一旁眼一瞪，“轮得到你带我姐吗？姐，你困了有我呢，我带你找地方睡觉去。”

燕生熟练地剥着开心果，不一会儿就积满一小碟。

“那时候她是我班里最有灵气的学员，长得这么漂亮，所有男生都围着她转，女学员都表面跟她客气，背地里暗暗使坏。”

“本来我是个培训老师，不该和学员产生情感纠葛，但我真的被她吸引。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越来越能牵动我的心。”

“有一次我看到几个女学员，撬开她的穿衣柜，往里面扔死老鼠，我没阻止。因为我真的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杜茗跟着他的回忆，笑出声来，“原来这事你知道？怪不得她们后来悄无声息地不见了，是被你开除了？”

燕生点头，“当然，这种学员心术不正，我的公司是不可能留着的。”

“后来呢？”

慕厉撑着头，好奇地问，“杜总是怎么解决的？”

“我拎着死老鼠的尾巴，从换衣间一路走到教室，所有学员都看见了。好几个男生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进了教室就看到那几个臭丫头笑成一团，等着看我笑话。”

“我把平时上课用的摄影架子支开，把死老鼠挂在上面，假装问学员们，有谁碰了这只死老鼠，赶快去医院，鼠疫传播会死的。”

燕生难以自持地笑出来，“你可没说全。慕经理，她当时穿着道具防护服，一副生化危机的模样，可把那几个人吓坏了。”

慕厉完全没理解，眨巴眼睛还条分缕析道，“为什么会吓到？道具服装和真的又不一样，她们是专业学员，连这个都分不清？”

“再说，如果真的发生传染病传播，肯定是疾控中心的人先过来，总不会是杜总一个小姑娘来传达这种事情吧？”

众人皆不语，就连罗蘅都露出一个没辙的表情。

“我姐喝醉了，我跟她一起睡觉去。”

“还有呢，虚报公益捐款数额，粉丝站强迫未成年粉丝购买产品，给同期同类型演员造谣泼污水。连着被十几家娱乐公司告了。”

慕厉皱皱眉头，“这是为什么？有必要吗？”

慕厉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人谁啊？怎么让你这么不待见？”

拿着餐巾纸擦手，罗蘅摆摆手，“姐，这种事情太复杂，以你的智商听不懂。”

认真听着慕厉和杜茗的对话，沈修间或点头，偶尔说几句参与一下。

被罗蘅一刺激，慕厉酒气上来，干了一小盅白酒，“说！今天你不给我说出花儿来，我还不让你走了！”

“事情经过其实很简单，就是那奔腾集团快速打造新星，营造一种市场爆燃的效果，短期内用买代言、集资买杂志的方式，收割粉丝热钱。”

这一段慕厉听懂了，“也不算过分吧？常规操作，虽然有些不道德，但资本出发点就是为了盈利。”

沈修是个谨慎的商人，从不会相信什么“热度”、“粉丝”，如果不能转化成购买力，那好看的数据不会有半点价值。

“可是最近几年，市场营销数据的发展趋势并不理想，很多娱乐公司都在伪造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