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他快吐血了。但是，下一刻双腿双手的疼痛传来，让他根本就没有丝毫思考的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双手都如同千斤重。

最后，他承受不住这个重量。整个人双膝跪地，双手虽然很重，但是他还是用了所有的力量，把自己支撑了起来。

这就是生活在和平地区与不和平地区的区别。在洛氏姐弟与所有外面的那些黑衣人，甚至是现在她面前的吕萧会，乃至和她最亲近的小果子的面前。下手，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因为，这是就是他们的生活。他们见的多了，麻木了，当下手的时候。就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而她，不一样。因为家庭的保护，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阴暗的一面。即使她现在的心智，不是十几岁的孩子，而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但是，从没有接触，又如何能够果决呢？

她愣愣的看着他，她知道，自己这不过就是在拖延时间。让她下手，她真的不敢。

她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好像在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刚开始想要动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身体根本无法动弹。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双脚就像是自动抓地一般，死死地抓住了地面。让他动弹不得。

他瞪大眼睛看着她。她现在竟然已经能单靠意志就能操控Zero了！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竟然让她想到了一种动物。

以前他不是没有见过这个能力，可是，当时再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遭受这些。

“谭小姐，您是在问我吗！”他咬牙切齿的怒瞪着她。

“你现在的样子，还真像一个乌龟呢。再背上一个壳，那就完美了。”

她的话说完。吕萧会再也忍不住喉咙处的堵塞感，一股铁锈的味道在嘴中扩散。一抹鲜红从一旁的嘴角流下，一滴两滴，滴在长毛驼色地毯上。是那么鲜艳而又明显。

“谭小姐若是想要杀我！那您就给个痛快的！”他虽然是怒瞪着她，但是眼底却有一丝眷恋，那张脸。曾经是他可望而不可求的存在。即使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她，但是能在死前看到她的脸，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看他现在滑稽的样子，她乐了：“吕萧会，你这是，怎么了？”如此的明知故问，让吕萧会更叫恼火。

他站起身，廖言看了一眼屏幕，也跟了上去。

此时的房中。

驼色的长毛毛毯，已经被鲜红的液体染变了色。而吕萧会，就趴在上面。就像是红色的花朵。

她死死抓紧两边的衣角，强硬的让自己的身子不颤抖。这是她第一次，在意识清晰下，见到这样的场面。在在不住的狂跳，但是她不能表现的慌乱。

她瞪大眼，看着地上的吕萧会。

对！她是谭可可！她不能再做雏鸟，她必须高飞，必须要狠下心来。她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的家人、朋友以及所有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白顾侯进来时，就看见她全身紧绷。双手因为握得太紧而不住的颤抖。

他上前，接过身边人端着的毛巾毯，上前，披在了她的身上。从背后抱着她，并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可可不怕。有爷爷在。一切，都有爷爷在。”

她愣愣的扭头看着外公。此时，她双眼无神，明显呆滞，而眼中却泛着强忍的不落下的泪花。

“外公，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她呆滞的看着他。

“怎么会。”他拍了拍她的背：“爷爷永远都不会对你失望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爷爷都很高兴。”

“真的吗？”

“当然。”

白顾侯安慰了她几句，就让人把她先送去早就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廖言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先生。小姐最终，还是没有如先生的愿，解决了吕萧会。为何先生，您却这么开心？”这就是廖言及其不理解的。

在他认知中，先生的话高于一切。不论怎么样都不能违背。并且必须，一定要完成。所以，当时他即使冒着得罪小姐也要说那番话。可是，现在他却不理解先生的意思了。

看着他们在处理昏死过去的男人。他忍不住笑了。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廖言的肩膀：“小言啊，你不会明白的。这是我一个做爷爷的，最想看到的结果。”

或许在别人看来，他逼着自己的孙女去杀人。这样很不对。但是，他都是为了她好。若是她没有牵扯到这些事情中，他不会说什么。只会让她继续过自己想要过的和平生活。他会尽力护她一世周全。

但是，偏偏，她不光扯进其中，而且还是如此深陷其中。

让她动手，他的心也是痛的。若是有可能，他希望，她一生一世都可以无忧无虑。又怎么忍心让她受到如此伤害。可是，为了自保，必须要狠下心来。

在刚刚，从监视屏上，看见她的表情与说话方式的时候，他其实也有害怕。害怕她会不会从此走错路。

廖言看着屏幕皱眉：“先生。小姐这。”

白顾侯伸出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或许，这才是，我想要的答案。”

垂着两边的手，依旧紧握成拳。空气中飘散着铁锈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最终，她还是下定了决定，走到了他的面前。低头俯视着他。

“谭小姐为什么会这么问？”其实吕萧会根本弄不清她与零之间的关系，但是他清楚的明白。她不是零，也不会是零！

“吕萧会。虽然我们今日之前，从来没有正式见过面。但是，不论你相不相信。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连你的所作所为，我也一清二楚。你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我知道。但是，你的情义，重的不是我。那我，就不能给我自己留下一个祸害。”随着她话语落下，紧接着就是吕萧会的惨叫声。

门外，没有一人。

但是这个房间设置了监控，而在监控的另一边，赫然坐着的人，就是白顾侯。而他的身边，就站着廖言。

“没有什么。只是问问。”她笑的人畜无害。

但是，明明是如此人畜无害的笑容。却让吕萧会心中的危机感递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