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铭满脸通红，神情靡靡，周毅知道时机到了，道:“师兄，你可晓得杨师姐青睐你？”听到杨明雪，卫铭醉笑道:“我当然，晓得。”周毅心里吐槽，你知道她喜欢你，你又不拒绝她。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是渣男，要么其实你也喜欢她。

周毅期待地在他耳旁问道:“那你喜不喜欢她呢？”卫铭起身，话已经到嘴边了，还是没说出来，又颓废地坐下。周毅难以相信，不会吧，都喝成这样了还是说不出口。

杨明雪失望，转身就走，道:“不是说要送我回去吗？还不快走。”卫铭本来想拒绝，一来杨明雪完全能照顾好自己，二来要是被别人看见就不好了。但看见她一个柔弱的女子独自走在外面，心里又很不安，便追了上去。

杨明雪侧耳听着，听见卫铭追上来的脚步，便放慢步伐等他过来。主动开口与他相聊，她知道聊什么两人之间不会尴尬。她便把这几天关于周毅的事情和卫铭说了一遍，卫铭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到青日堂外面。

杨明雪见卫铭一直看自己，道:“这么黑，要不我走近点让你好好看清楚。”说完，便向卫铭走去。离近了，他才看清杨明雪脸上洋溢着一丝坏笑。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卫铭立刻抬头，道:“我在看月亮，今晚的月亮真圆。”

这四坛酒是周毅特意让杨明雪叫人在他们走后送来的，为的就是这一刻。周毅听他诉说心中豪情，一碗一碗地敬他。卫铭将酒喝了大半后，终于醉倒。

自从长大后，卫铭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这个步伐，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他们两一起玩耍的场景。尽管回忆很美好，卫铭也马上清醒过来。暗暗责怪自己，明明是要拒绝她的对自己的心意，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卫铭回去之后，周毅早在院中等他。却见他将桌子摆在院中，上面放了四坛美酒，两个大碗。卫铭还生着周毅的闷气，道:“你这小子又想搞什么鬼？”周毅上前安抚他的情绪，道:“师兄莫要生气，来，我们坐下来喝口酒，聊聊天。”将周毅拉到桌子前坐下。

周毅仍不死心，换个问法，道:“师兄，与杨师姐一起行走天下，做一对侠骨柔情的神仙眷侣不好吗？”卫铭醉眼朦胧，仿佛眼前人便是杨明雪。伸头仔细一看，却是周毅。他哀伤道:“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既然要追求武道，自然要放下感情之事。”往桌子上锤了一拳，坚定自己的决心。

周毅明面上当然要顺着他，将酒倒满，举酒敬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来，我敬师兄一个。”好一个好男儿志在四方，卫铭感受到了一股豪气，举碗道:“好，咱们师兄弟今天喝个痛快。”

一口将酒饮完，心中方才舒畅。他一直犹豫不决，与杨明雪当断未断。今日本想与她直说，话到嘴边却还是没说出来。心中愁绪，唯有美酒可以消除。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的，周毅吐槽道。说到鱼和熊掌，周毅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道:“那，杨师姐她是鱼，还是熊掌呢？”卫铭指着周毅笑道:“她当然是鱼，美人鱼。”说完，便昏睡过去。

周毅心里乐了，美人鱼，不就是喜欢她的意思吗？将卫铭抬入房内睡觉，心中已经有了另一番谋划。

次日清晨，周毅还是将杨明雪单独约了出来。张玉还是想找机会凑上去，依然被周毅无情拒绝，委屈地走了。

未能和杨明雪明说，和师弟说清楚也好，卫铭郑重道:“师弟，我和明雪师妹的事情你就不要在瞎操心了。你师兄我志向远大，励志修行，要去江湖之中闯荡，不想被儿女之情束缚手脚。所以，你就不要在那捣乱呢。”话末，还狠狠地瞪了一眼周毅。

杨明雪气势如潮，汹涌澎湃，一连串的攻击将卫铭稳稳压住。剑气连斩，连续斩出三道剑气。卫铭跃到树上躲过第一道剑气，并斩出一道剑气将飞来的第二道剑气打散。腿在树上一瞪，向前跃去。剑上斗气更浓，一剑将第三道斗气斩散。

落下之后，小步急行，与迎来的杨明雪在空中互相对斩一剑。再往前进一步，双手握剑，互相较力。两人眼神交流一番，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求胜之意。

卫铭气力更大，爆发力量将杨明雪震退。趁她还在空中之时，长剑由下而上，挥出一道剑气。只一道剑气，便胜过杨明雪之前的三道剑气之和。这道剑气迅猛无比，杨明雪才刚落地便已行至身前。

她未曾慌乱，将全身斗气凝于剑上，一层蓝色光华将长剑笼罩。用剑格挡剑气，并快速用斗气包裹这道剑气。手腕扭动，身体微转，用剑身引动剑气，剑气顺着剑身前行。再爆发斗气，将那道剑气弹飞出去。剑气斩在树上，斩出一道深深地伤痕。

周毅后怕，要是打在自己身上，恐怕半条命没了。同时又在心中抱怨师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要是师姐没接住，不就受伤了。周毅鼓掌道:“师姐，你这招好厉害啊。”

卫铭欣赏地看着杨明雪，道:“师妹虽然斗气不及我刚猛，但在细微地操控上却让一直让我佩服。”

周毅赶紧退到一旁，以免被他们二人误伤。

大风吹过，卷起落叶。杨明雪率先出剑，斗气运转，疾步近身。整个人都浮现一层淡淡地蓝色斗气，长剑更是被蓝色斗气包裹。卫铭没想到她一上来就用力，不敢轻敌，也用全力对待。两人长剑挥来斩去，火花四射。

自从野人教训周毅后，他就打算和张玉保持远远地距离。今日卫铭之所以还愿意跟周毅来见杨明雪，并不是来教周毅的，而是来和杨明雪切磋的。大会在即，有个厉害的对手切磋一番也很不错。杨明雪自然没话说，欣然答应。

开始之前，周毅将杨明雪叫到一旁，悄声道:“师姐，昨天晚上师兄喝醉了说了一些关于你的话。你要是赢了他，我就告诉你。”常说酒后吐真言，杨明雪迫切知道，急道:“你这可是为难师姐了。师弟，你就直接说了吧。”

卫铭看着杨明雪的脸，在月下若隐若现。一双眸子仿佛能反射月光，明亮而神秘。她虽然有些生气，表情却不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丰富而夸张。始终都会保持温文而礼的姿态，神情平静，用眼睛去诉说自己心中的幽怨。

周毅已经替她想到了必赢的招数，道:“师姐，要是实在赢不了，便采用两败俱伤的招数。师兄他一定会让着你的。”说完便走开了，杨明雪脸现喜色，是个可行的办法。

卫铭见周毅和杨明雪说悄悄话，以为他又在动什么鬼心思，上前小声道:“你这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我昨天。”周毅阻止道:“师兄放心，我都记得。我只是让师姐下手轻点，不要误伤了师兄。”卫铭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从小到大，你师姐就没赢过我几次。”

杨明雪神情严肃，眼含怒意，道:“那这次一定要赢了你。”拔剑指向卫铭，战意熊熊燃烧。卫铭见她生气，笑不出来了，好像自己确实说得过分。见她这般认真，自己的战意也燃起来了，拔剑道:“师妹，请指教。”

在青日堂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卫铭停下，道:“明雪师妹，前面就是青日堂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杨明雪刻意要求道:“就差这点路了，把我送进去不好吗？”卫铭行礼，脸色为难道:“要是被人看见，会误会的。其实，师妹你的一番心意。”杨明雪仿佛猜到了他想要拒绝自己，立刻用手隔着空气捂着他的嘴，打断他要说的话。

她得意道:“来不及了。”随后踏着轻快地步子，向青日堂内蹦蹦跳跳去。此刻她不再是师弟师妹眼中懂事的师姐，而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