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床榻边的文修玉，声音喑哑地问了一句：“入土了么？”

“都完事了，完全按照你的意思。”

韩成也闭着眼睛，还没恢复好的伤口，再一次撕裂，鲜血从他雪白的衣服上渗了出来，殷红一片，看起来着实吓人。

“没事吧？”文修玉关切地问道。

他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红莲的头枕在他的腿上，一动不动。

韩成强行施展武功，致使其伤势更加严重，服了药，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第二天午时才睁开眼睛。

“一只笛子，算得了什么。”

“那好吧，我扶你起来，咱们回去。”

“在哪里？”

马志远和杨修平将韩成抬了回去，文修玉按照韩成的意思处理安葬红莲的相关事宜，左捕头清理现场并封了怡红院。

众人散去，一切平息了下去，所发生的事情就如同水中的涟漪，最终平息下来，或者至少看起来平息下去。

“万堤墓地，离红叶不远。”

“嗯......”他停了片刻，又说了句“好......”

过了一会，他又说了句：“我亏欠她的......”

“我走不动了，找人抬我回去吧。”

他重新去打造了两只笛子，既可以单独使用，又可以接驳在一起加长使用。

这天晚饭后，月色很好，世界被照的亮堂堂的。

韩成踱到院子里，看了看月亮，这是一轮满月，如发亮的有暗纹的银盘，她在东面，离这个世界那么近。

他呆立了一会，又低下头想着什么，好一会，没做任何动作。

在月光下，身着白衣的他周身泛着光芒，猛一抬头，眼中也是闪亮亮的。

他拿出笛子，吹了起来，

笛子本身的音色就有些凄凉，而他吹的，就是一支凄凉的曲子。

这样的曲子，如同烟霭，在夜晚随晚风扩散，听到的每个人心里都会觉得酸酸楚楚的。

文修玉远远地看着韩成，在这个二十几岁的伙伴身上，他原本只是觉得韩成忧郁，这个晚上，他才领悟到，那是一种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沧桑感。

他的武功高，长相英俊，为人洒脱，几乎是个十全十美的样板，可这种看尽人间兴费事，不曾富贵不曾穷的沧桑，到底是因为他曾经历过什么呢？

他淡淡地说了句：“等我好时再说吧。”

两周之后，韩成看起来伤势基本恢复了。

之后，就不再说话啊了，眼睛闭上，似乎又睡着了，只是睡得并不平稳。

第三天，他的状态才恢复了正常，只是看起来有些虚弱而已。

文修玉等人赶到时，韩成的笛子已经停了。

第五天，他才能坐起来，一周之后，才勉强下地，只是不能远走。

他有时到院子里坐坐，看大家习武，并提出些意见。

文修玉问他：“你的武器怎么办？”

“还好。”韩成说，“修玉，帮我把红莲安葬了吧，把我的笛子随她一起吧。”

“这是你的武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