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知道啊！”老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我来问你，除了红叶，还有谁可疑？刺杀地方大员你们怡红院脱不了干系，我当时不声张，不等于事后就不追究。”于大人声色俱厉，趁势追击。

接下来，怡红院的老鸨登场了。

这个老鸨，尽管满脸堆笑，堆出了一副诚惶诚恐、故意讨好谄媚的样子，可是细看她的眼睛，就会发现那里写满了两个字“笃定”，丝毫没有因为接触官府而眼光闪躲、不敢对视，而那胖胖的身材，无论是站着还是跪着，之所以会颤抖，只是因为胖，不是因为怕。

看起来事情向着明朗化又近了一步，实际上推翻了众人曾经的一个看起来最合理的假设，事情反而复杂了，真相反而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那还不把你知道的从实招来！”

“红叶乃金人细作，你竟非法容留，难道无过？”

“我怎知其身世，这实在怪不得我啊！”稳稳的老鸨这才急了，极力争辩着。

“我哪有这个狗胆啊，还杀什么地方大员，大人啊，你可不能张口就来啊，我担不起这个罪名啊！”

“大人，我冤啊！”老鸨喊道。

“咆哮公堂，你可知罪？”于大人一拍惊堂木，吓得老鸨一哆嗦。

“还在这里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来问你，严大人死的那天晚上，一个黑衣人从怡红院出来引开监视人员，是不是为杀严大人的凶手创造出去的机会？”

“有这事，我实在不知啊！”老鸨露出一副惊诧的样子。

“不知？是有意隐瞒吧，还有，红莲与韦一冰的死脱不了干系。如此一而再，再而三，难道你们认为河间府是法外之地吗？”

“一句不知，就想脱罪？”于大人步步紧逼。

这哪里是人啊，那遍布着各色脓疮的脸，像极了冒着气泡、散发着腐败气味的沼泽，而那两只小小的眼睛，像是沼泽上刚陷进猎物尚未恢复的黑窟窿，鼻子是恶形怪状的烂树干，嘴是腐败的小兽血腥的尸体。

怪不得他很少见人，有谁看到他能不做噩梦呢？

堂上众人看了，没有一个人不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感叹造物如何把这么一个怪物遗留在人间。

只有马志远在盯着他时，忽然看到他猛地睁大眼睛时，闪现出来的一缕寒光，心下不由得对其留意起来，觉得他不仅仅只是长得吓人这么简单。

这还是大家第一次看到管家，相信每个看到他的人，都会记忆深刻。

他面目丑恶的惊人，看了他一眼，你会由于太惊诧，紧接着看他一眼，然后，你就会更后悔看他这第二眼，实在是太惊悚了，看了让你的胃里翻江倒海，恶心不止。

“大人，我着实什么都不知道啊。”老鸨哭丧着脸辩解道。

“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即刻彻查怡红院，核对怡红院所有在册人员出身、籍贯等相关信息，对怡红院的所有未在册的人员，一律进行抓捕，若有抵抗者，杀无赦，至即日起，怡红院所有人等不得随意出入。”

对于婢女小夏的问讯，没什么意义，除了印证红莲的话，就是问了她事发前后红莲的活动轨迹，倒是洗脱了所谓红莲事前安排好房间和毒酒的嫌疑。

考虑到影响较大及其靠山背景，于大人一直对怡红院隐忍不发，时至今日，已顾不得许多，当机立断，对其进行彻底察查，不能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老鸨瘫坐在地上，犹如一只被褪了毛的鸡，再也没有开始的神气劲了。

她被拖了下去，管家被带了上来。

“可知因何事传你到堂？”

“小民合法经营，不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