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不跟狗吵！”

李氏笑眯眯接了一句，看了眼楼老三，又窝回方才的炕角，搓了搓冻的发木的手脸，嘟囔着等楼知夏回来，得让她加钱，她这一天天的，救了她娘，又来替他爹保驾，太难了。

楼老大连哄带拽，把楼老三重新拉回了正屋。

“老三，你看你，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跟娘置气……”

张氏暗暗撇嘴，垂下头掩饰满眼快要装不下的喜悦。

楼老大磨了磨牙，冷笑甩袖，“好男不跟女斗。”

李氏呸了一声，“你想算计我们二房，也得看我跟我男人答不答应，狗不要脸的东西……”

“你骂谁呢？”楼老大被她最后一句气的额头青筋直蹦跶。

楼老大被李氏比做狗，气的脚步踉跄，想回头再找回点场子，谁知道，头扭的太快，身体没跟上，脚下一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炕沿倒去。

李氏骂人，向来坦坦荡荡，她连老两口都不避讳，还怕一个只敢窝里横的？！

那不能够！

“啊！”

张氏惊呼一声，想从老太太身后出来下去扶他。

距离那么远，结果可想而知。

李氏似笑非笑，“谁敢算计我们二房，我就骂谁！”

她这笑声像是解开了几人的定穴，张氏叫着扑过去扶起了楼老大。

楼老太太爬过去，心肝儿肉的喊着。

楼老爷子一脸阴沉，视线在李氏跟楼老三身上打了几个转儿。

李氏撇撇嘴，没当一回事儿。

楼老三还没回神，怎么说的好好的，人就突然摔了？

他朝前走了几步，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耳边就传来了楼老爷子的声音。

“老三，多余的话爹不说你也懂，爹知道你们几房觉得我偏你大哥，但你们看看咱们家……”

楼老爷子面上露出几分凄然，眼神悲凉，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儿，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他看着楼老三，喃喃道，“……爹老了啊……”

楼老三蓦地攥紧双手，眼圈有些红，脸上有些动容，“爹……”

楼老爷子哎了一声，伸手想摸楼老三，楼老三下意识也伸出了手……

但楼老爷子的手抖了两下，被楼老大一把握住了。

“爹，我头好疼，肯定磕坏脑袋了，你先让老三去给我请郎中，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屋里瞬间一静。

楼老爷子刚酝酿到位、马上就要起到重要作用的父子情深，像个泡沫般，噗的一下，被宠爱的亲儿子给捅破了。

李氏，“……哈哈哈哈哈哈……嗝！”

笑死她算了！

哎呦，她的肚子。

“扑哧”

她笑了。

张氏没赶上。

楼老大一脸扭曲的脑袋，咚的一声，砸在了炕沿，太阳穴上的额角瞬间出了血。

楼老爷子收回目光，闭上眼休息。

楼老大疼懵了。

一屋子的人，被这陡生的变故惊住了。

李氏瞧了眼楼老大扭成麻花的双腿，跟一头脸的血，惨兮兮的，让人实在忍不住……

李氏朝天翻了几个白眼，嗤笑一声，“合着卖的不是你闺女。”

“你又没闺女，瞎起什么哄。”楼老大不耐烦的怼了李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