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那两个字。

心难受的像被刀砍了个稀巴烂，七零八落的疼。

楼老三看到了他们的眼睛账，不敢相信的来回看两人，他嘴唇哆嗦，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们……当官就这么重要？”

“是。”楼老爷子道。

楼老太太缩了缩脖子。

他是不愿意接受，他打小心目中身形高大、为人和善正直的爹，心思这般……

不！

楼老三摇头，他想起来了。

楼老三踉跄后退，险些站不稳跌跪到地上，喉间更是蓦然窜上一股血腥味，他压了压，咽下那股血腥，满脸苍白的看着楼老爷子，“爹，我们三房已经分家，大房以后的荣华富贵我们不贪，也请你们……不要贪孩子辛苦做出来的东西！”

他为什么这会儿想起来了，那会儿不明白吗？

也不！

说完这话，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碰碰磕了两个响头。

然后，站起身，扭头就往外走。

脚步之快，让屋子里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那会儿的爹，不是不想卖，是被夏儿的话挤兑的，说不出卖孙女求荣的话了。

楼老太太很是委屈，在楼老爷子的目光中，悄悄往后面挪了挪屁股，解释道，“我……我就嘴秃噜了，不小心把你爹教我到最后再说的话给提前说了。”

楼老大还是不解。

张氏却突然明白了，她一把抓住楼老大，在他耳边噼里啪啦说了几句，楼老大的眼睛瞬间亮了。

“爹，你同意了？”

楼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张氏一眼，哼了一声。

“去把老三追回来，我还没发话，谁让他走的？”

“对对，不能让老三这么回去。”楼老大一拍大腿，抓起袍子下摆追了出去。

楼老爷子多看了张氏一眼，眼神审视。

张氏心里咯噔咯噔的响，想到刚才自己解释给楼老大的话，心里又咯噔咯噔蹦了几下。

她方才不该反应那么快的，只是想到楼老爷子拿楼晚秋那事儿当杀手锏拿捏三房，她心里又欢喜的像炸开的烟花。

只觉，她男人这官是稳当当的了。

老东西，算计自己儿子、孙女倒是一把好手，心思真龌龊。

她心里嫌弃楼老爷子，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问楼老爷子，“爹，怎么了？”

楼老大脑袋嗡嗡的，僵着脖子看楼老爷子，“爹，娘说的话是啥意思？你们……”

楼老爷子脸色铁青，狠狠瞪了眼楼老太太。

李氏嘿哟一声，咕哝了一句，“这人今儿个中邪了吧？这么硬气，啧啧……”

她蹭的一下从炕上跳下来，看傻子一样看了圈屋内傻愣愣呆住的众人，啐了一声，“披着长辈外衣的强盗，抢孩子的赚钱营生已经没眼看了，两个老不死的还想卖人家闺女，良心都被狗吃了吧，呸！”

楼老爷子脸色紧绷，冷冷瞪了她一眼。

一句话，骂了一屋子的人。

看到众人恶狠狠的瞪着她，她才拍拍屁股走人。

丢下一句，“亏的老娘没给你们楼家生闺女！”

楼老三满脸痛苦，似乎不认识楼老爷子了，“爹！”

他脑海里还念着那个，宁愿借高利贷都不卖孙女的爹，怎么一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