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这样的态度也只能是对着齐敬岳，秦墨和金尧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秦墨也没有想到，金尧的随口一说居然就说中了。

秦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金尧这段时间似乎挺沉迷手游的，没事就窝在沙发上捧着手机，也不知道他最近玩的是哪款游戏，居然还会有养蛊这档子事情。

关于蛊这个东西，秦墨老家附近的山区里就流传着不少传说，但是也没听说谁真的见过养蛊之人。所以传说也就一直只是传说，他也一直把那些当故事听，从来也没把这事当真过。

“游戏里面有啊。”金尧回答的一脸无辜。

但是就算是这样怒气冲冲，齐敬岳对齐怀森来说也是没有什么威胁的，“什么怎么解？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眼神四处游移，在意识到自己之前说错了话，就开始含糊其辞，想要糊弄过去。

齐怀森正极力在齐家老祖面前表现着，好让老祖知道他的孝顺、贴心。只要老祖愿意护着他，哪怕他大哥手上真的掌握了他们父子害了齐敬山的证据，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然而一眨眼，眼前老祖的脸变成了他大哥的脸，接下来，突如其来关于蛊虫的质问仿佛是在他耳边炸开的惊雷。

学中医的人，基本上都不可能不对蛊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感兴趣。主要是蛊这种东西在传说中几乎快要被神话了，不仅能害人，还能救人，甚至连替命这种事情都有，都有点无所不能的意思了，他当然也很想了解一下。

“居然真的是蛊虫！？”齐敬岳一开始还觉得秦墨他们说起蛊这个东西，完全是小说看多了脑洞开得太大，现实世界，哪里会有蛊这种东西？没想到居然被他们一语成谶，他父亲真的是被他二叔下了蛊。

原来，原来不仅是大哥，连父亲都是被他们害的！齐敬岳瞪着齐怀森的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快说，我父亲身上的蛊要怎么解？”

所以他怎么会允许齐怀森就这么糊弄过去？再说了，他也的确是想救下齐老家主。无关利益，这个大概是他们老秦家的遗传（他那个基因突变的爹不算），看见什么疑难杂症就兴奋，总惦记着要找出治疗的方法，不然连觉都会睡不着。

但是，问口供这种技术活不是他的专业啊，秦墨习惯性地把求助的眼神投向金尧。

金尧当然立刻就明白了秦墨的意思。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蛊虫的事情的？”齐怀森被吓得的声音都走了调，慌乱之下脱口而出了跟秦墨之前差不多的问题，一下子就将事实真相暴露了出来。

他用眼角偷偷看了眼金尧，这人喷出口气就能让在他眼里跟神仙似的自家老祖重伤，那取他的小命还不跟碾死只蚂蚁似的？可是，那蛊师也不是个好惹的。

他当初花大价钱买下了那噬心蛊，偷偷种到齐怀林的身上，可四十九天之后，齐怀林并没有像那蛊师所说，万蛊噬心，痛苦而亡，只是吐了几口血，修为下跌了一个小境界，好像受了伤的样子。那时他就觉得那蛊师给他的东西货不对版，是在骗他的钱，于是就找上门去理论，却被那蛊师用一堆毒物吓退。

现在想想，齐怀林这么多年一直病病歪歪的，应该就是那噬心蛊的作用，那蛊师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不知道这中间出了问题，没能要了齐怀林的小命。

想到这里，齐怀森有些迟疑，他这要是真的把那蛊师的事情透露出去，那家伙会不会上门来找他的麻烦？但是不说……他又偷偷瞥了金尧一眼。

金尧发觉后不耐烦地瞪他，“还不说？那就直接搜魂吧。”说着就伸手朝他头顶抓来。

“我说！我说！”齐怀森双手抱头，惊叫出声。

“那就快说。”

就算事后被那蛊师找麻烦，也总比现在就丢了小命强。

于是齐怀森也不再犹豫了，老老实实把三十年前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出来。包括他们父子是怎么害的齐敬山，以及他是怎么认识了那蛊师，从他那里买到了噬心蛊的，然后又怎么把噬心蛊种到齐老家主身上的。

不说齐老家主父子两个在听了这些事情的真相之后怎么痛心疾首、抱头痛哭，恨不能从齐怀森身上咬下两块肉来。就连秦墨都恨的直想踹齐怀森两脚，“你在齐敬山行李箱的夹层里贴延时爆炎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飞机上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他们凭什么要为了你们父子的贪婪付出性命？背了这么多条人命，你晚上还能睡得着？”

这个时候，齐怀森也知道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都是错的，所以干脆缩在一边装傻充愣，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时，齐敬岳突然放开她爹，抡起拳头就对着齐怀森砸过来，“你还我大哥命来！你还我父亲这么多年的健康！”

秦墨看着齐怀森被齐敬岳揍得抱头鼠窜，一丁点上去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就凭齐怀森对齐老家主父子干的那些事情，他这就是活该，齐敬岳现在最多只能算是收了点利息。

“看样子咱们今天的目的是达不成了。”秦墨叹了口气，齐家现在乱成了这个样子，连个能做主的没有了，他都不知道应该找谁去谈事情了。

“没事。”金尧撸了把秦墨的脑袋，“你不是对那蛊师感兴趣吗？咱们现在就去找他，等到明天，齐家这边估计也消停点了，咱们再回来就是。”

这么些丹药用下去，到了明天齐家老祖的伤怎么着也该好的差不多了，正好就齐敬河去坐牢的事情接着谈下去。而且等见过那蛊师之后，估计明天也能找出治疗齐老家主的方法了。

于是秦墨点点头，“好啊，跟他们打声招呼，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蛊师。”他这里的“他们”指的是齐老家主父子，齐家其他人，他可没兴趣跟他们打招呼。

按照齐怀森的交代，那蛊师是住在G省的凌源山脉支脉的九遗山里。

说起来，这人也算是秦墨的老乡了，秦墨他们家那边的玉琼山，也属于凌源山脉，只不过玉琼山在G省的东北部，而九遗山则在西南部。

九遗山的位置，秦墨很熟悉，而且齐怀森给了具体地址，所以就算是大晚上的，秦墨也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找到了那座远离村庄，单独建立在山顶上的小院子。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山脚下的村庄已经陷入了沉睡，但山顶的小院子里，还隐约透出些许昏暗的灯光。

秦墨把飞梭停在了院子外面，没经过同意就进别人家院子这种没礼貌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只是，当秦墨走到小院子的门前想去敲门的时候，被金尧拉住了。

“怎么了？”秦墨疑惑地回头。

金尧什么都没说，只是挥出一道气劲击向前方的院门。

受到攻击的院门没有如同想象中的一样坍塌，而是化作一黑雾，带着“嗡嗡”的振翅声向秦墨他们扑过来。

原来，那院门上爬满了一种长得跟瓢虫有些相似的黑色甲虫，一旦有人碰触大门，那些虫子就会飞起来攻击来人。

秦墨是一点都不想实验自己身上这件法衣是不是能抗住虫子的啃咬，他双手飞快地掐诀，一条火龙扑入黑雾中，上下左右地好一阵翻滚才算是将黑虫给烧光了。

“这黑咕隆咚的，也多亏你能看见那些虫子。”秦墨觉得这位蛊师可能不是个友善的人，不然谁会把攻击性这么强的虫子放大门口啊？

“不是看见的，”金尧闪身挡在秦墨的前面，观察着这小院子，“那些黑虫所在之处，血腥味浓重，那虫子恐怕是嗜血之物。”

“麻烦，直接搜魂多简单。”金尧嫌弃地松开了拎着他的手，跟扔什么垃圾似的，“那你交代吧，别浪费时间。”

齐怀森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蛊虫的事情的，据那蛊师说，现在巫蛊之道几近失传，这世上还活着的真正的蛊师还不到一手之数，他还曾保证过，绝对不会有人能看出齐怀林的情况的，但是现在……

他手里拎着齐怀森后领子，把他从齐敬岳手里拉出来“不愿意说就不说吧，直接搜魂就是了，省时省力。”

“还真有搜魂这种法术的？”秦墨原以为那是小说里杜撰出来的，“那被搜魂之后，人会不会也跟小说里一样变成傻子？”

“你怎么知道蛊这种东西的？”秦墨惊奇地看向金尧，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脱口问了一句。他在丹阳子收藏的典籍中并没有看见过有关于蛊这种东西的记载，也不知道山海界那边有没有这种东西。

“会变成傻子的那是修士，神魂相对比较强韧，凡人嘛，大概直接就魂飞魄散了吧。”金尧的语气轻描淡写。

这话一出口，金尧就感觉到手里拎着的齐怀森一哆嗦。

齐怀森正努力地试图转过身，脸皮抽搐着，似乎是想对金尧摆出一张谄媚的笑脸来，但又实在害怕地笑不出来，“不，不不，不，我，我老实交代还不行吗。”

“你的意思是这个可能不是什么寄生虫，而是蛊虫？”

“本尊不过随口一说，具体是什么……问问不就行了。”说着，金尧一挥手，把正围在齐家老祖身边嘘寒问暖拼命刷好感的老纨绔齐怀森给摄了过来，“说，你下在此人身上的蛊虫从何而来？”他一指齐老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