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伴不但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还掌握着皇室的情报机构，袁七的叛逃大概率出自这个狗奴才的谋划，袁城能给他好脸才怪。

“王爷说笑了，”秦大伴收起脸上的笑容，郑重开口，“皇上口喻，着秦王爷到刑部，协助刑部彻查郭孝正府中失水案，蓄意谋杀案。”

“具体是什么？”袁城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大管家怎么说？”

“袁七的家人不见了，他负责的一些机密情报也不翼而飞，”侍卫转述着大管家的话，“进一步寻问中，得知这些异常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只是都被他拦截了下来，没有报上来。”

“王爷，”打发回去的侍卫进来，脸色颇为严重，“大管家让我转告您，袁七不见了，他寻找了所有能寻找的地方，不但没见着人，还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大伴言重了，”袁城皮笑肉不笑，“谁不知道大伴是皇兄身边的红人，本王迎迎你也是应该的。”

“好你个袁七，竟敢背叛我，”袁城喘着粗气，“我的好皇兄，原来早就在策反我身边的人。”

侍卫一动不敢动，垂手立在旁边等候吩咐。

“谋杀案？谁谋杀？谋杀谁？”袁城先领过口喻，疑惑问道。

刚出院子，就见秦大伴躬着身子，带着满脸谦卑的笑容迎面而来。

“参见王爷，”秦大伴快走几步，弯身行礼，“奴才可受不起王爷的迎接。”

“好教王爷得知，”秦大伴笑得一脸慈祥，“那郭孝正大难不死，去刑部自首，控告有人故意在他府上纵火，杀他灭口，皇上震怒，彻查此案，着王爷从旁协助。”

“啊。”袁城惊呼一声，继而愤怒道，“光天白日之下，竟有人敢公然纵火，杀害朝庭命官，这还有王法吗？还有王法吗？”

“请大伴回禀皇兄，就说我一定揪出幕后黑手，还他一个公道，还天下以太平。”

“走，回府，”袁城发了一通脾气，知道于事无补，“你找人收拾下房间。”

“是，”男子重重瞌了一个头，“我会启动安排在刑部大牢的暗影，保证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嗯，去吧。”王相沉吟了一下，“万事小心，事不可为就不要动手，防备那是个陷阱。”

“是。”男子见王相不再说话，起身离去。

“想的太简单，”王相轻轻的哼了一声，“就算你能活着，又有什么证据？”

……………………

袁城还没到刑部大街，就见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很是森严，刚到门口，几个高阶官员就迎了出来。

“参见王爷。”几位官员齐齐行礼。

“各位大人客气了，我就是来旁听的。”袁成摆了摆手，“你们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我不懂，也不插手。”

几人打着招呼，进了院子，又相让了几回，刑部尚书朱存涛坐到中间担任主审，御史大夫简尚义，大理寺卿吴敏分坐左右，担任副主审，又在左边放一座位，请秦王爷坐了。

“升堂，带人犯。”朱存涛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

郭孝正身穿着五品文官袍，昂首而入，拱手拜见各位大人。

因为皇上只是说把郭孝正三人打入刑部大牢，等候审理，并不曾削去官职，所以他并不需要下跪行礼。

“郭大人，今天早朝，乌哲乌御史参你买通礼部侍郎乔博山，提前拿到考题，在外面大肆贩卖，以致市井议论纷纷，皇上命我等审理此案，并去你府上提你到案，你可知道？”

“我并不清楚，”郭孝正拱了拱手，咳了几声，“昨日我感染风寒，今天在府中休息，突然府中走了水，下人们看见有不明身份之人，潜入故意纵火，并且还想杀死我，幸赖侍卫们得力，逃过此劫，我不敢耽搁，速来报案，望大人们彻查此案。”

“嗯，我们知道了，”简尚义点了点头，“可有看清那些人的面目？打斗之中可曾留下他们？”

“不曾，”郭孝正摇头道，“那些人蒙着黑巾，身手高强，反而伤了我府中不少人，大人一查便知。”

“有没有可能是那些买到考题的人，没有考中，故而买凶泄愤？”刑部尚书朱存涛猜测道。

“朱大人请慎言，”郭孝正厉声制止道，“事情没有查清前，我只是有嫌疑，你怎么可以污我清白？”

“我只是猜测，郭大人不必动怒，”朱存涛先安抚了一句，转头看向左边，“吴大人怎么看？”

年事已高的大理寺卿好像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袁城，含糊道，“都有可能，都有可能，需要好好查一查那些人的身份来历。”

“老狐狸，”朱存涛暗中骂了一声，“吴大人所言甚是。”

“李捕头，给你三天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到时给我捉拿他们到案。”

“是。”李捕头苦着脸，答应了下来，敢在京城公然袭击朝庭命官，哪里是那么好捉拿的。

“既然春闱考题泄露案的三名犯人都已到案，我建议，”简尚义扫了袁城一眼，“即日审理此案，二位大人意下好何？”

“简大人说的极是，我也有此意，”朱存涛点头赞同，“只是王爷的皇命是协助我们审理郭大人府中纵火案，并不涉及春闱考题泄露案，而这两件案子似手又有牵连，单独审理似有不妥，要不要请旨让王爷协助两案，明日再审？”

“如此大案，皇上已命我等十日内结案，”简尚义沉声道，“如有耽搁，朱大人担当得起吗？”

“是啊，耽搁不得，”朱存涛一脸为难，转头看向左边，“吴大人的意思呢？”

“都行，都行，”吴敏和稀泥，“简大人的担心我明白，朱大人的心情我也理解，真是好生为难。”

“既然吴大人不反对，”朱存涛顺势接口，“那就先请旨，明日再审。”

简尚义犹有不甘，还想说点什么，吴敏目瞪口呆，一副我说什么了，袁城微笑低头，细品着茶水。

一个经常随侍，平时毫不显眼的男子跪了下去，额头抵地，等待主子的发落。

“等事后自有惩罚，”王相瞟了他一眼，“现在主要是怎么让人闭嘴。”

“是，我一定把王爷的话回禀皇上，”秦大伴依旧躬下身子，满脸谦卑的笑容，伸手示意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搁王爷了，王爷请。”

“大伴请，”话刚说完，袁城当先迈步，对跟上的秦大伴漫不经心道，“这件事通知政事堂张相他们了？”

袁城回到了他处理公务的厢房，翻看着一份份公文，耐心等待着下属的回报，心中却涌动着不安。

“王爷放心，已派人通知他们了。”秦大伴恭声回答道。

“嗯。”袁城不再说话，快步离开院子，赶往刑部。

几乎在同时，王相也得到了消息，送走了传口喻的内侍，他一言不发，静静的抿着茶水。

“如果方便，大管家请王爷尽快返回王府，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袁城一把扫掉桌上的公文，漫天的纸张飞舞，拿起桌上的镇纸重重的摔在地方，破碎的声音传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