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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鲛人炮灰19

  • 作者:独孤扳鸭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10-23 18:47:06
  • 字数:9784字

他见墨麟没有反应,于是捋了捋胡须,说道:“温珏死了。”

墨麟被锁住的臂膀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

云瑶在卧房里沉睡,齐落挥退众人合衣爬上床, 发现床边居然有一块云瑶无知无觉中蜕落下来的细细鳞片, 他有些惊喜,忙将鳞片揣进袖子里藏起来,摸了摸云瑶的脸颊。

对方被他喂食了一些迷药和软筋散,云瑶就算醒后也暂时无法离开王府太久。齐落低头亲吻他薄薄的眼皮,手指揉着对方的头发,喃喃自语:“不要总是用那么遥远的目光看着我,好么?”

昨天实在做得太过,这么久了小腹依然疼痛,齐落自己横冲直撞,再疼也只能自己咽下来。只是没有孩子,他想不出能再拴住云瑶的办法。

魏阳明满意的拿开烙铁,用脚尖碾死一只路过的黑色甲虫,“我这次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但如果你老是这么萎靡不振精神不足的样子,我怎么把好消息说给你听?”

魏阳明顺着暗门往下,处处皆是阴暗潮湿, 台阶生了暗色的苔藓, 他一步步走进地牢。地牢里一直以来都只关着一个人,在通道的最深尽头处,魏阳明的脚步终于停下。

“精神还不错, 没想到你能挺这么久。”

魏阳明继续道:“你猜猜他是怎么死的?”墨麟自然不给他任何反应,于是他继续笑道:“你应该想不到,他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蘭无忧逼死的。”

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皆层层叠叠印着形状不一的伤疤,刀伤, 鞭伤,烫伤……不一而足。魏阳明拾起旁边的火钳,吹了吹末端处烧红的烙铁,走近来。

“啊——”那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喊,喊到一半似乎真的没力气了,他嘶哑的大喘气,没过多久便幽幽升起一丝肉被烧焦的味道。

锁链晃动起来。

魏阳明心情爽快,哈哈大笑:“自你出现后我就一直在猜能指使你的主人是谁,可你无论怎么严刑逼供都不肯开口,没办法,我就只好一个一个去试了,没想到第一个就被我试了个正着。”

“先帝其实根本就无法完全信任齐落这个毛头小子,所以驾崩前并没有把全部东西都交给他。”

被锁链捆在架上的人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也不知是不愿搭理他,还是因为昏死过去了。

轮椅骨碌碌碾过地砖,云瑶在院子里被齐落推来推去,就那么几个地方走了应该有十来回了,他的眼皮突突跳动,齐落却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你不要怕,这软筋散的药效只是暂时的,顶多维持几天就要消失了,”他俯下身背着阳光,将坐在轮椅上的云瑶拢在自己的阴影里,眼里有几分不明显的低落之色:“我只是想和你再多待几天,不要觉得我烦好不好?”

云瑶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莫名觉得自己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植物人。

人一旦无法反抗的时候会变得很无力,相对的身体会特别软,加上云瑶身量轻,被齐落抱来抱去,像个人形娃娃一样任人摆布。后来齐落不知道给他喂了什么药,云瑶第二天再醒来发现自己变回原形泡在齐落寝宫的池子里,有个身影在旁边不停的摸他的尾巴,神色痴迷。

云瑶:“……”

突然涌起一股扇尾巴的冲动。

然后他真的扇了。

长长的半透明尾鳍猛的拍在水面上,两个人都被淋了个正着

,云瑶对他冷下了脸色:“你还要关着我多久。”

齐落的手惊得一缩,下意识站起来,“对不起,我原本不想这样的,”他擦掉额头上流下的水,“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可以么,我只是想和你出去走走。”

他带着一身湿站在台阶上,波动的水面荡过他的脚踝,嘴唇蠕动片刻:“明天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云瑶转头浸进水里,鲛人的姿态在水里蜿蜒而开,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一点点,于是从水里冒出半个头,和对面的齐落无声对峙。

“云瑶,”齐落的面色在对峙中从惊慌失措渐渐变得强硬起来,他说:“最后一次。”

然而令云瑶没想到的是,第三天,齐落居然要带他出去。一辆马车拉着两个人,齐落特意带了那个轮椅,行至郊外,时值秋意正浓,郊外红枫遍野,齐落推着他在外面散步。

“你应该不怎么见过人间的景色,今天带你出来看看,”齐落边走边说:“东海只有一望无际的开阔海水,实在太过单调了。”

他低声道:“我想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是现在好像能完成的就只有这么一件,云瑶,若你真的回到东海,能不能每月给我寄一封信。”走出好几步,他一拍脑袋,“是我魔怔了,东海里面如何能寄信。”

“是我不好,用花言巧语把你拐骗过来,”他用指尖缠绕着对方的头发:“其实第一次见你时我觉得很惊艳,你藏在礁石后面晒太阳,偏偏不巧遇见了我,我把你当蘭无忧的替代品,带回来后却把你扔在湖里三个月自生自灭,从未践行过对你的承诺,还曾想在你救了我之后杀死你,”他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所以你要离开,我都知道是我的问题。”

“但是云瑶,”他抬起对方的下巴,力道促使云瑶仰头和他对视,问:“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要知道你的心病是什么,在哪里,我给你治,好不好?”

云瑶抿唇不语。

齐落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开口,眼神渐渐灰暗下来,讷讷道:“那…那我们回去吧。”他推着云瑶往回走,两厢沉默。

车上的车夫似乎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回来,掀开帘子让齐落将云瑶抱进马车里去,然后驱动马车缓缓往回走。云瑶在假寐,齐落在出神,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渐渐途径一座桃园庄。

庄子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似乎是哪位达官显贵来此地游玩,两三个小厮侍女在门口打理马车,往尘土飞扬的门口洒水,庄园里面有一片热闹的交谈声,在两两互相经过时,前面的马匹不知为何忽然受惊,马夫控制不住,车辆出人意料的胡乱晃动起来。

侧方的小帘子被风掀起,露出里面乘坐的人,齐落紧紧抱着云瑶,忽然察觉到窥伺的视线,堪称锐利的目光扫过庄园门口。只见那几个假装平静的侍女小厮从袖中抽出一截刀光,寒凉雪亮,目光紧紧盯着这边,而庄子里的交谈声已经消失了。

车夫猛拽缰绳,却只见马匹忽然像疯了一样毫无章法的跳跃起来,马车再也无法维持,在一个起跃中轰然倒地。旁边的两辆空置马车四处裂开,露出了等候多时的刺客。

齐落咬牙:“阴魂不散。”今日行程被透露出去,王府里面定然有内奸。

他身边跟着死士暗中保护,但是要在这么多刺客之中护住两个人还是有些勉强,于是齐落回头看了云瑶一眼,快速决断,掀开车帘奔了出去,只身引开刺客,毕竟那些人的目标只是他。

他离开马车,为防衣摆绊脚便抬起衣摆疾速狂奔。奔出去一段,他本能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却见那些刺客根本就没有跟着他离去,反而走向了倒塌在地的马车,马车里现在只有云瑶一个人。

齐落浑身一震,脑子短路片刻,转头又奔了回去,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

马车的帘子被一剑劈开,云瑶倒在地上无法动作,眼睁睁看着刺客提剑慢慢走过来。

他的神色很冷静,谁都没有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可是当下一刻刺客立在他身前的剑落下来,血色溅开,他却愣住了。平时那个四体不勤的摄政王用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飞扑过来,在那关键一击落下来的时候挡在了他身前。

云瑶的眼睑被溅上一点猩红,他眨了眨眼,血色在他眼皮上晕染开来。

齐落的左肩被洞穿,右手微握,手指正好覆在了云瑶的唇上。他浑身都在颤抖,实在疼得厉害,连完整的声音都发不出,从喉咙里挤出丝丝微弱的气音,血流的速度很快。

云瑶的眼睛从他的左肩移到他的脸上,再移到那些刺客麻木冷漠的神色上。

真蠢,明知道那些刺客是故意引诱他回来的,对方明显要趁着死士来不及反应,想就这么一击要他的性命,若不是他爆发了平时根本没有的力量,这会儿那刀尖落下的位置可就换到他的心口了。

刺客抽出刀尖,齐落脸上血色尽失,差点昏死过去。

云瑶沉默的推开齐落,抬头看向刺客。

那从小被当成机器培养长大的杀手不知为何忽然感到一股难以

言喻的寒意,他不喜欢云瑶那双另类的眼睛,于是下一剑对准了云瑶。

风卷起一片沙土,云瑶甩出身后的茶盏碎瓷,从尖端没入领头的额面,再从对方的后脑弹出,洞穿颅骨,带出一小块沾有红色血迹的白浆。

被齐落千钧一发喂食了软筋散的解药,云瑶慢慢站起来,吐出一口浊气,拾起了一把剑,抬眼看向周围的刺客。

……

连死士都没有出场的机会,当云瑶穿着那身被染红的月白色衣裳回来时,齐落的视线已经渐渐模糊,云瑶抬手点穴止住了他的血,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半蹲在原地静静看着他。

齐落的身体发冷,呼吸渐渐微弱,他觉得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流失,模糊之际看见云瑶伸出了一只手,缓缓掐住他的脖颈,一下一下的用力,然后松开力道,再用力,再松……

齐落觉得真冷,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发抖了,在他躺的不远处还有那匹马的尸体,被人下过烈性药失控的它现在只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仿佛和他没什么两样。而车夫早就寻找机会逃走了。

云瑶的力道收紧,眼见齐落仰起头张着嘴,在阵阵窒息中发不出半点声音,眼角却淌出了一行透明的水迹,没一会儿他就没有动静了。

“……知道吗?”云瑶用手指拭了一下他的眼角,对着昏死过去的人道:“其实我每一次救你,心里都有想过该怎么用更加残忍的手段来将你杀死,你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苦痛,我都思考过要怎么千倍百倍的还给你,让你比我更痛。”

他将指腹的那抹水迹含进唇间,略微苦涩。

“我要回东海,是想要放了你,同时也放过我自己,”他抠挖了一下齐落的伤口,将带血的指尖放进嘴里,是甜腥的:“但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

齐落的脸泛着青白,已有灰败的迹象,云瑶看了半晌,用指尖勾勒着他的轮廓。

“好吧,就这样罢……”

他俯下身,露出口中利齿,狠狠一口咬住了齐落的喉咙,迸开的血迹溅进他的眼睛里,瞳孔缩成一条极细的缝,血色仿佛从中染了进去,在里面晕出一小片暗棕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码完,抱歉今天来晚了_(:3」∠)_

墨麟微弱的挣动起来,魏阳明从头到尾都在仔细的观察着他的反应,随后吩咐下人给墨麟上药,别让人给死了。

云瑶醒了,齐落推着他去院子里散步。

“你并不庇护齐落,甚至明里暗里的避开他所能触及的所有范围,而他到如今还在追查你的下落,说明先帝把你交给了其他人。你们或许还培养了新一批的死士,可惜蘭无忧能力不足,这批死士根本就不能交到他手上,而先帝生前忌惮太尉,更不可能交给太尉,所以我猜,这批死士他是给了毫无实权的温珏。”

“太傅辅佐两代帝王,其一生刚正,性子倔极,看蘭无忧不顺眼就是不顺眼,他已经尽了他的能力去辅佐,但事实证明这只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旦被训斥了便只会找他的姘头哭诉,治国之道半点皮毛也学不到,坐拥高位却只会和一帮男人搅和在一起,这种人如何当得了一国之君?”

“王爷气虚体寒, 还需调养身体,不宜再孕。”齐落脸色泛白,那大夫委婉的劝他节制房事, 并拿出涂抹伤处的膏药给他。

“太傅虽然失望,但仍是派你来护蘭无忧左右,他生前为国主殚精竭虑一生,大抵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这么一个出了事只会找姘头的软骨头给逼死,”他压低声音,苍老的音色里透着诡谲:“多冤啊,和他共事四五十年,连我都替他觉得委屈。”

“现在蘭无忧已经没了一层庇护,我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温珏那个小儿子温玉衡应当是恨极了他吧?”

温玉衡若是与皇帝敌对,那他手上先帝交下来的那批死士,发挥的可能就不是当初的那些作用了。

“你明明心里也有我的, 不是吗?”

“为什么忽然就要走了呢?云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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