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砚微仰着头看着站在床上的曲墨。女生像是惊吓后没缓过神，往常总是带着温柔懂事的面具终于破了一道子，露出原本真实的性子。她隐约感觉到手下摸着的突硬物，忙的松开扶着女生的后背：“吃完再玩。”

这个姿势很适合接吻。

曲墨的行李箱大咧咧的摊在地上，一旁的衣柜是整理一半的衣服，曲砚瞧了一眼里边的内衣，有些不好意思的移过眼，虽然她经常和王菲儿一起睡觉，甚至可以扒拉王菲儿的衣柜，但这个人变成了曲墨，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这种怪异感在曲墨伸手脱自己的衣服时到达了顶峰。曲墨是背对着她脱的，纤细白皙的腰还有白色的内衣扣，曲墨一抬肩，漂亮的蝴蝶肩就出来了，映衬着两腹夹起的腰窝，她猛转过头，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随便从行李箱里掏出换洗的衣物逃也似的进了浴室。

曲砚听见这句话终于清醒过来，她努力屏蔽掉脑袋的不适感，点点头就越过曲墨进了房间。

还没等惊呼一声，她的腰就被人搂住，斜靠着温热的肩膀，她整个身体扑到曲砚的怀里，下巴贴着后肩。她听到女生因为这一撞击而轻哼一声，入鼻的洗发水味侵满整个鼻息。下一秒她又被曲砚扶着直起身子，带来的热度也随着曲砚的离开而消散。

曲砚条件反射的转过脸，便瞧见女生坐在床上，托着腮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见曲砚瞧过来像是没反应过来的继续盯着看。

她望着曲墨。双方都没开口，半晌，她先觉得无趣了，正要转眼，便听见对方说道：“阿砚，可以陪我打游戏吗？”

这是曲墨清醒之后唯一的想法，等女生出了门，这念头却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就像是那天晚上在车上后座，女生微仰着头带着酒后的肆无忌惮，轻佻而又充满诱惑力。

她淡淡道：“不了，先去吃饭吧。”

曲墨瞧女生疏远的姿态，轻轻皱眉，面上却是可怜兮兮：“阿砚。”眼看着女生要先一步地出门，她欲着急，谁料刚一起身，右脚就拌到毯子一角，身体猛地失重，手机先行地划出去，将将地要往地面摔过去。

她轻瞌眼，再一深吸气，好像闻到那天晚上围绕着她的似有似无的酒气，还有那一句低沉沙哑：“撒谎。”

黄昏的街市上，一家家商铺大厦争先恐后的亮起灯光和大屏，雨滴被光照的亮白，眨眼望去像雪花，等离着酒店最近的一栋楼亮起灯光照进寂静的房间里，透过落地窗透着出一片白皙的色斑，也照亮了女生的一半边身子。

被失手摔落在地的手机，正透过摔得像蜘蛛网的屏幕发出微光，因本身壁纸就是全白，而又更亮一层。聊天消息孤独的挂在一片白底上方。一条条刷新着消息。

曲砚看了眼时间，又望向窗外，已接近黄昏，大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但李秋红单方面敲定还是来一趟，在山底下的旅游景点近距离看看也行，毕竟好不容易来一趟。

她拍了十几张后才停下，这才闲的用眼睛去欣赏风景，来时是下午，听说山下的民庄今晚有篝火晚会，十分热闹。

一旁的行人已经沿着红土山道徒步上山了，身后的车边传来不大不小的谈话声。

她转头望去，是李秋红和曲毅围着导游说话，在商量路线和住所。浅间神社处于山底，而曲砚她们所处的地方是最外扩的边缘山脉，要到达地方需要爬一会儿。

她刚要移开眼，就看见李秋红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皱着眉似是很不舒服。

还没等她动，身边就刮出一阵风，曲砚看着女生从她身旁疾步走到远处的车旁，从后座拿出水杯，送到李秋红手里，李秋红接过后从曲墨的手里拿过一个东西就着水吞了下去。

喝完水的李秋红缓过来一口气，她宠溺地说了拍了拍曲墨的头，慈爱的说了句：“谢谢我的墨墨。”

曲砚捏紧了手里的单反，她看得分明，李秋红吃的是药。什么时候生的病？她瞧着女生放完东西后又仰着笑脸的坐到她一旁。却迟迟问不出心里想的话。

“日本的天气有些冷，妈妈好像感冒了，最近这几天一直在咳嗽。”一旁的人似是随口说道，“阿砚，你也多穿点吧。你瞧，我今天就穿的很厚。”

曲砚因着前一句有些尴尬，此时闻言望过去，曲墨今天穿的是秋装JK制服，薄薄的毛衣下身配的是格子短裙和过膝的长袜，和之前几天的服装不同，她似乎一天一套，每天都不重样。

曲砚正不知该回什么，便瞧见女生先一步移开眼，望向一旁树下的橘猫。

那橘猫不怕生，懒洋洋得躺在树下，避着太阳，正缓缓地伸着懒腰，看见一旁的人过来也不为所动。

曲砚看着女生的手慢慢地伸向橘猫的头顶，等摸到之后才轻揉一下，橘猫不反抗，甚至转了个身，更便于女生的抚摸，眯着眼睛很享受。

“阿砚，你看！”

女生转过头轻呼道，语调上扬，她弯着嘴角，那双眼睛晶莹透亮，望向曲砚时，带着纯粹的愉悦。看得曲砚猛地一愣。

曲砚没过去，她悄悄地拿起单反，做贼似的趁人不注意，拍了一张。随后在女生转头望向她时又遮掩的举着单反装模作样地拍着其他风景。

等着女生又转过头，她才放下单反，搓了搓手心刚冒出来的冷汗，又捂了下发热的耳朵。

敲定好路程，几个人往山上爬，曲砚走在最后边，她前边是曲墨和李秋红，最前边的曲毅跟着导游交谈，导游边走边讲解着景点的风景和历史。

她提着单反，落后了好几步，身后的冲出一小孩，像是不满他们爬的太慢，超过她之后冲她摆了个鬼脸，又往前冲，撞开了前边的两人，

曲砚双目紧缩，她急急上前，李秋红被撞住了腰，失了身寸，正好坐在一旁的木桩上。

那小孩一看闯了祸，直接往前跑了，头也没回。

曲砚跨步走到李秋红跟前，朝人伸出手，没料到她旁边也有一只手摊开，她转过头，瞧见曲墨紧张的看着李秋红，“妈，你没事吧？”

她不知怎地想收回手了，就看见李秋红缓过神，抬起的头连看她一眼都没，信任的握住一旁的手，就着起身。

亦如几年前，她护着曲墨被打倒在地，女人匆忙过来，却是急促的先拉起曲墨查看，她一个人坐在地下，许久之后才擦了擦脸上的血，自己酿跄地站了起来。

曲砚盯着手下的地面一动不动，半晌后缓缓放下手臂，憋出一抹耻笑。好像不管多久，这种上赶着打自己脸的事她总是一件不少的做了下来。连她都不知道，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她低头耻笑两声，迈着步子跟上前面几人。

神社入门便是长而堵的楼梯，自下而上后就可以看到宽广的石路，两旁高耸的树木望去像是冲天而生，再往前便到了入口的鸟居，红木的天柱上苍劲有力的刻着“富士山”三字。再往前就可以看见青瓦红身的楼宇。而楼后的远山静静地伫立，宁静而带着神圣。

从这个高度望过去，可以看见云朵俯卧在半空中，与山顶齐齐的打了个照面。云下的小河映着富士山，河畔为中心，镜像出一模一样的山峰。

曲砚草草的照了两张，她坐在一旁的大树下，仰着头望向被遮的差不多的天空。无所事事地瞧着三个人摇绳祈祷，又挖水卜卦。

“阿砚，来祈福呀。”

曲砚摇摇头，她从不信神明。

她转过头看向这个粗壮的大树，这大树应有上百年的历史，树干上系了个黄色的粗绳，还打了个蝴蝶结，和之前路过的石头一样。简洁却让人觉得庄重。

树在这守了百年，而人们最先看到的却是神社。祭拜祈祷，所有的人气都给了神社，有时来几人围着树木拍张照就离去了，留下来的人稀少。真可怜，她望着这棵树没来由的想象。

一阵风吹来，树叶被吹得啪啦啦直响，恍惚间像是在回应曲砚的想法。树的周围修了石柱，她进不去，只能在石柱上轻拍两声，算是慰藉。

一树一人不知呆了多久，便听见神社旁的李秋红喊道：“砚砚。”

曲砚抬头望去，就瞧见李秋红的笑脸，冲着她晃晃手：“砚砚，快过来，我们拍个合照。”

风不停，吹得更猛，曲砚扎不住的碎发扎着她的鼻子，痒痒的。她抬头看向那边的三个人，半晌才把头发用手拂到头顶，拿着单反过去，自然的说道：“我给你们拍吧。”

李秋红没听出她言下之意，瞧她举起单反，便下意识的搂紧怀里的曲墨，又指挥着曲毅站近点，三个人端正的挂着笑容看向镜头。

曲砚抠着机身，手指被挤得泛白，她看着镜头里的三个人，调好角度，咔嚓拍了几张。等她放下手，就看见李秋红招呼着一旁的导游。让导游帮忙拍下，又喊着曲砚过去。

头上的树叶呼啦啦响着，她直起身，导游早就站在她旁边，正伸手要她的单反。曲砚躲了过去。

她抬起头看向李秋红，冷淡道：“算了吧。”

对方像是没听懂，一脸茫然，“砚砚，咱们一起拍个全家照。单反赶紧给叔叔。”

曲砚猛地闭了眼，轻呼出一口气，又提声说道：“算了吧，我不用拍了。”

对面的三个人皆是一静。

曲毅沉声道：“砚砚？别耍小孩子脾气。”

曲砚用手捂住眼睛，嘴角却止不住上扬，看起来疯癫而狂傲：“还拍什么，给我的纪念品吗？”

李秋红瞧着面前高挑的小女儿，一旁的行人似是听到八卦，一双双已经看向他们。她瞧着有些生气：“曲砚！出来玩的好好地为什么又这样？”

曲毅看着爱妻已经有些生气，不由得也严肃起来，“砚砚，快过来。”

没料到女生竟是招呼不打一声的扭头就走，旁边的导游有些尴尬的望向他。

曲毅皱眉：“曲砚！”

被喊的人脚步一顿，却还是头不回地走了。曲墨心下了然，她先安抚好曲父曲母：“阿砚应该是累了，我去看看。”

曲父曲母虽然在气头上，但也知道自家女儿的倔脾气，便伸手让曲墨走了。

她沿着来时的那条路往下走，人流量不多，很轻易地瞧见了人群中高挑的女生，盯着因为走路而摆动的高马尾。

她不自觉的放松脚步，不紧不慢的跟着曲砚。女生不喜亮色，来的这些天，每身衣服都是黑白灰，最多的是黑色，要不是她天天瞧着女生洗澡换衣服，都会以为是一套。此时的紧身黑色牛仔裤包裹着细腿，上身的宽大卫衣随着步伐的风吹动，勾勒出上身的细腰。

明明素净到极点，且偏偏有着诱人的视觉。曲墨不自觉的眯眼，就瞧见前面的人回过头，准确的盯着她的脸。

糟糕，被抓住了。

曲墨莞尔一笑，她慢跑到女生身边，仰头说道：“你的心情是不是不好？”

女生没回答。

她不气馁：“妈妈她们只是想一起合张影，其实只是个照片而”

“我不需要。”话还没说完，便被女生冷淡地打断。

她不由得赌气往下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合一”

“曲墨。”女生又是打断她的话，宽而粗的眉毛皱起来看向她。

“你没必要这样。”

她因着女生有些不耐烦的神情而静声。

“你没必要现在想拉近我们的关系。”

“没什么用。”

反正也就这几天，拉近关系然后呢？有用吗？这十几年来不仅她养成处处照顾曲墨的习惯，李秋红和曲毅也习惯事事把她放在第一位。

现在来缓和她和李秋红他们之间的距离，有用吗？曲砚只觉得啪啪打脸直疼，是她在自讨没趣，自讨苦吃。

曲砚看向因为这些话而愣住的曲墨，苦涩而又洒脱的抿唇一笑“你给的甜头我不想要。”

她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说一个人只能选择一个人爱护，多了的话也必定只有其中一个人获得的爱是最多的。人的爱是不能平等分的。这是藏在动物本能反应里的物竞天择，胜者生存。她没想到人的心也可以这么偏。

曲砚望着女生，无比的冷静：“拜托了，别让我自讨没趣。”

曲墨睁大眼睛，她望着女生疾步的走下石阶。第一次没来由的慌乱，身边的树丛被风吹得直响，旁边人一声惊呼，一张餐巾纸随着风吹向天空。

曲墨觉得曲砚就像这个餐巾纸一样，快要逃出她的手。

她攥紧了手心。

————

最后也没有合照成功。曲毅的公司出了事，身为总监的李秋红只能搭了晚班飞机和他一块回去解决。走之前却是吩咐着曲砚，一定一定要照顾好姐姐。

曲砚已经恢复到之前的刀枪不入，她点头答应。留下的导游供着她俩最后一天的旅程。

下山的路上谁都没说话，曲砚是习惯性的默言，导游则是觉得刚才的吵架有些尴尬，只是讲了讲这边的风土人情，以及晚上的篝火晚会。

曲砚支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一旁乖顺的曲墨莫名的没应导游的话。导游似是看出来了两人的暗潮涌动，忙给自己打了个台，以旅程辛苦下了台。

到了民宿，屋外的人群声才映着车里有些人味。三人下了车，往民宿过去，穿过得外台，已经有人来回运火柴，地上满满的小一堆，旁边还放着巨大的黑桶。桶里有烧过的碳堆。

民宿里边的空间倒是十分宽大，曲砚也终于有了独立的房间，她拿着钥匙等着曲墨收拾好，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房间挨得挺近，就是隔壁。她的房间在前边一点，到了门口，便拿着自己的钥匙开门。对方却吭声了。

“阿砚。”

她手上没停，开了房间门才扭头看过去。

女生满脸歉意：“阿砚，我只是想缓解你和爸妈之间的关系，对不起。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曲砚没吱声，她点头后就进了房间，半点目光都没分给女生。在屋里休整的两个小时，曲墨没再找过她，关系似乎回到了以前。

直到傍晚，导游敲响了两人的门，提醒她们下去看篝火晚会。

“篝火超级大的，超好玩，一会儿还有烟花要放，你们学生一定喜欢。”

曲砚倒没什么异议，她准备拿单反拍几张。可刚想开口，便下意识的看向曲墨。

她现在还不是自由身。

出意外的，她瞧见曲墨的手拽紧了衣摆，这是一种抵触的姿势。

下一秒她便听见女生低声说道：“我可以不去吗？”

导游刚滔滔不绝的演讲停了下来，他有些不死心的问道：“真的好玩的，下去看看呗，又近。”

女生这次看考虑的时间也没有：“我不去了。”

导游都是情商高的人精，看见这种姿态就知道八成没戏，他也没劝说，转过头问曲砚：“你去吗？”

“不去。”

曲墨不去的话，她就不能去。

这是曲毅和李秋红给她下的死命令，不能离开曲墨太远。之前就有这种情况，结果曲墨自己在家砸到了手臂，被火急火燎的送进医院。

导游一看两个都不行，也没说话，就赶紧撤退了。

曲砚转身准备进房间。就听到曲墨说：“阿砚，你能带我出去吗？”

曲砚挑眉，虽然疑惑，但她不会先一步的询问。她回房里抓了个包就出了门。门外的曲墨一动不动，她没有回房间，像是避之如蛇蝎似的走在曲砚身前走的飞快下了楼梯。

曲砚明显感觉得到女生的不对劲，她紧盯着身前的人，走过长廊，门口就在前面。女生的脚步越来越快，到了门口却突然停住。

正当她想询问时，就看见刚才镇定不已的女生全身抖了起来。

一刹那，她瞧见门口光芒突亮，带着橘色的光热一下子打向门里。她看见门边的人剧烈的哆嗦起来，整个人化水似的往地下瘫。

曲砚下意识的比脑子还快的动起手脚，她冲过去抱住曲墨往下倒的身体，低头看过去却是看见女生因惊恐而张大的双眼，原本黒幽的眼睛被眼前的火光映照的灿黄。

屋外的篝火，因着火柴的堆积，而越烧越高，一团橘黄色的火苗随着风跳动，导游没有骗她们，确实很大。远远地还能感受到铺面而来的热气。

“曲墨！”

拥着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曲砚看见怀里的女生呆滞着脸，一张脸惨白，嘴微微的抽动，像是要说些什么。

她瞧见喊的人如同入了魔，只能低头附在女生的嘴边。

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些许的哽咽。

她听到曲墨带着不易察觉地哭腔说：“快出门。快...逃。”

曲砚一怔，她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眶里已经悄然溢出两行泪。她跟着女生的视线，直直地望向那片空地上的篝火。

篝火旁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但因为篝火堆太大了，所以就算人们围着它又转又跳，也盖不住那火光。

曲砚像是一点通一样，她脑子里已经有了解释。

怀里的人却猛地攥紧了她的衣袖，扯得她差点连带着躺了下去。

“快出门，不要在房间里。不要...”曲墨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大，挣扎似的想要起身，手上的力道一分未改，她转过身想要匍匐的爬起来，想狼狈地背过身体不去瞧那火光。

那火光里，女人正看着她，脸上的血迹横跨了半张脸，耳垂正往下滴着浓醇的血珠，手上的菜刀印着褐色的血，整个人像浴在血中，看起来阴森恐怖。

明明裤腿上已经卷了一席火，女人像是不知疼痛冲她笑着挥着手，她最爱的毛绒熊也静静地陪在那人身边，被火舌一点点吞噬殆尽，眼珠子带着火星蹦了出来落在她前面一点。

她听见那人轻启唇，明明没听见，她却晓得那人在说什么。

“快走。逃得远远的。”

“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她呼不上来气，胸口似乎堵着一股肉焦味，糊的她难受，眼睛却死盯着那大火。

快要窒息，好难受。

那团火像是有了生命，直勾勾的跑过来，想把她卷入火中。

曲墨开始挣扎，她手里捏着不知什么东西，却有了力量，她要爬，要快，要快点，不能被追上来了。

要快点呀，她呜咽着。

“曲墨！”

她于大火的肉焦臭味中闻到一抹柚子香气。

“曲墨！”

下一秒带着香气的手就牢牢地敷在她的眼上，挡住所有的火光，她眼前终于黑下来。

她听见那人说：

“曲墨，不怕，我带你逃。”

近看这座山更加雄伟高耸，山顶的白鲜明，因着昨天下雨，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能看到山间挂着一轮彩虹，曲砚在车上瞧见了，一到目的地，她便赶紧下了车，跟路边的人一样，忙地掏出单反，聚好焦，啪啪地拍的不停。

本来李秋红他们计划的是一起爬个富士山，但因为来的匆忙，到了之后才了解到现在的季节是不建议爬，甚至会封锁上山顶的通道。

高三三班陈玉0618：[墨墨，我问到了。]

高三三班陈玉0618：[曲砚的宿舍长是我朋友。]

“阿砚，你喝醉了吗？”

高三三班陈玉0618：[她说悄悄看见过曲砚在刷B大的分数线，应该是要去B大。保真哦~]

————

富士山山脚。

来时正好赶上日本的雨季，整个下午雨哗啦啦，李秋红他们便先去了酒店内部特供的温泉池泡温泉。曲砚把单反上的照片导入电脑，挑挑拣拣后修图。

她一旦做起事会很投入，经常会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等她终于修完图从电脑上移开眼，就敏锐的察觉一丝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