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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第三百零七章:我信你

  • 作者:凝结的霜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05 08:15:55
  • 字数:6768字

“但是我怕嘉平他……”

“我知道。”闵博延淡淡地说。默然片刻,一声长叹,“那也不能怪你。”

放起风筝来,谷蕊公主仿佛突然换了一个人。她仰着脸,双手提了风筝线,阳光映着她的双眸,如宝石般熠熠生辉,整个人都仿佛映出了炫目的光芒。

方若婳一时看呆。

一时收到好几束或赞许或感激的目光。

谷蕊公主呆呆地望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良久,终于点一下头,泪水也随之滚落。

闵博延一直负手站在那里,含笑看着小妹玩,听她朗朗的笑声。方若婳本想走过去,和他站在一起,转念间,没有动。

谷蕊公主玩到出汗,宫女绞了手巾来让她擦脸。闵博延慢慢地踱过去,替她理一理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谷蕊公主望着他,带着娇美的笑容。

谷蕊公主低下头,然而很快又抬头,“如果嘉平不肯,将来二哥……会……会怎样对嘉平?”

谷蕊公主一定料到他要说什么,一丝丝地敛起笑容,就恍若秋日风中慢慢凋去的花朵。www.smrhm.com 幻想小说网

“你回去劝劝嘉平,让他不要再……像现在这样。就算是我求你,阿五,你知道二哥的脾气,这些话换作别人我绝不会说。可你终归是我的妹妹啊!有些话,再难出口我也不得不出口。你劝劝嘉平,让他退一步吧,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过。”闵博延面无表情地回答,“也许你该先问问倪嘉平,他会怎样对我?”

武阳三年余下的日子,是那般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恐惧。

山雨欲来。

方若婳听见闵博延缓缓开口:“阿五,我知道难为你。但是……”

但对手很可能要铤而走险。尽管方若婳看不清究竟有什么具体的迹象,但却有这样一种强烈的预感。因为对手反正已经输了,不如孤注一掷。这是很容易想到的道理。

闵博延现在的状况,是穿鞋的怕光脚的。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无论如何他也必须踏过去。

武阳四年元月,闵星渊终于放手,将所有朝政都交给皇太子闵博延。他本人则前往武阳宫休养。

这么一来,闵锐达又回到朝中,对闵博延来说,这总算是件好事。

大概,几乎所有在闵星渊起驾前见过他的人,此时心里都猜测,他还能不能从武阳宫归来?

最有发言权的当然是太医,但这个当口,谁敢多说一句话?太医们讳莫如深的态度反而更加重了猜疑。

猜疑、猜疑,此时最多的就是猜疑。

连辛莲她们进宫时,都在背人处悄悄问方若婳:“至尊是不是不行了?外头都在传呢。”

方若婳无法回答。

方代玉当然随圣驾去了武阳宫,这当口她必须照顾那个垂暮的老人,直到最终时刻。而方若婳,也就没有了最直接可靠的消息。其实,自从那次闵博延告诫过方若婳,方若婳总共也没有去她那里几次了。

闵博延和以前一样,每隔十天,会往武阳宫问安一次。从他的言谈中,方若婳知道,闵星渊的病情并无任何起色,反倒有越来越重的倾向。

闵博延照例是每次都要召见御医,亲问闵星渊的病情,过目药方的。他自己未尝不懂医理,方若婳想他其实很清楚闵星渊还能支持多久。

因此,近来方若婳觉察到,驿丞往来榆乐和武阳宫之间的频率增加了。

以前,驿丞每天会来一次,向闵博延禀告武阳宫的诸般事宜,而如今,这频率已是一日数报。这还不算,闵博延安插在武阳宫的私人,递过来的消息。

那么最后的时刻,大约是很近了。

可是朝中却安静得出奇,这大概是因为大家都在做最后的准备吧。这最后的一幕一定也是最惊心动魄的。

从闵博延那里看不出任何端倪,套问也没有结果,他是铁了心不让方若婳搅和进去的。

然而,其实方若婳此刻是最清楚事情进展的人。就算方若婳会忘记史书上别的事情,这一段方若婳却记得很清楚,因为这一段实在太富有戏剧性。

所有稍微了解一点风越史的人都会知道,闵博延在最后时刻,弑父篡位,而逼得他这样做的原因,是闵星渊最宠爱的宣华夫人在闵星渊面前哭诉,皇太子对她无礼,终于让闵星渊看清这个儿子的本来面目,一怒之下准备废掉他。

然而,奇怪的是,如今后宫并不存在一位宣华夫人。

但方若婳记得很清楚,宣华夫人姓方。

方若婳也同样很清楚,闵星渊最宠爱的是谁。

其实方若婳脑子里不是第一次闪过这件事,但方若婳实在不愿意想下去。

在史书上,除了未来的赵皇后,宣华夫人是闵博延身边最着名的女人,她是旧方的公主,她聪明美丽,懂得诗文,闵博延为她神魂颠倒……方若婳不愿想下去。

方若婳不想,不代表方若婳不介意,方若婳介意得要命。多少次方若婳都在偷偷地观察,可是方若婳一点端倪都看不出,闵博延对她没有丁点儿逾分的表现。

不过,史书上本来也是这样说的,闵博延是到最后时刻才露出本来面目的……如果真是这样,叫方若婳情何以堪?即使思绪稍稍接触,也会心如刀割。

曾经阿Q加鸵鸟,觉得那些事也许还遥远,谁知晃晃就到眼前。

从最初,方若婳就不该爱上他,爱上也不该爱得这样深,到如今,后悔也已来不及。

离那个日子越近,心里越是紧张,梦里也会突然惊醒过来。

在暗夜里睁着眼睛,依旧是那大到空荡荡的房间,依旧是随风微动的垂帷,身边的人呼吸匀称。伸出手去又不敢触碰,仿佛那只是一个肥皂泡,触一下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害怕到想要逃跑,然后又告诉自己,不能跑,不能这样没出息,跑也得等到结果再跑。

有天夜里,在噩梦里惊叫,醒来被闵博延抱在怀里。

“若婳,我在这里,不要怕。”

那样熟悉的,低沉有力的声音。

忽然软弱到无法支持,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博延,答应我,不可以离开我。”

“好。”

“也不许对第三……第四个女人动心。”

闵博延扳正方若婳的脸,一字字说:“我早已答应过你。难道你忘记了?还是你不信?若婳,我要说多少遍?你一定要信我。”

“好。我信你。”方若婳说。靠到他怀里,安心许多。

武阳四年,六月。闵星渊大赦天下。随即召皇太子前往武阳宫。

闵博延一反常态,要方若婳与他同行。

“若婳,你要在我身边。”他说得十分简单。

但他话中的份量,方若婳听得出来。

这样也好,方若婳可以直接面对最后的一幕,无论那是让方若婳伤心的事终于发生,还是如方若婳期待的侥幸,那是又一场令人迷惑的历史。

方若婳没有正式的封号,所以闵博延将方若婳算作随侍的宫女领班,这么一来,方若婳反倒可以时时跟在他身边。反正,这职业也可算是方若婳的老本行。

见到闵星渊,几乎吓一大跳,形容枯槁,根本已失掉人形。摊躺在床上,翻个身都要小黄门在旁推。脑子倒还算清爽,但没有力气多说话,闵博延进去问安,说不到几句便告退出来。

在大宝殿门口遇到倪嘉平,年轻的兵部尚书气宇轩昂,一如方若婳记忆中那样英俊夺目。他与闵博延并无话可说,只是互相致意,便擦身而过。

看见他的下颌微微向上扬起,无意间带出几分傲慢。至少是个坦直的人,反正已经如此,倒不如摊在台面上,也不必彼此虚与委蛇。

武阳三年腊月,汉王闵嘉颖匆匆回到榆乐,见了父亲,大约他也已觉察不对头,一过完年,便即匆匆离去。

方若婳猜想如果可能,闵博延一定会留他在榆乐,可惜,在此最后关头,他也不能做出任何冒险的举动来。

闵星渊的病一日日地沉下去了,前后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似乎已经因为变本加厉的享乐,迅速淘空了他那个本就已经衰败的壳子。如今他是真正只剩下一个虚飘飘的架子了。

后宫传出一句很着名的话,据说闵星渊在病榻上叹息:“如果皇后还在,我的身子就不会这么快坏掉。”

“对了!”方若婳不禁拍下手,“我那里有几只极漂亮的风筝,今日天气又好,不如咱们去北苑放风筝吧!”

这种时候,他终于还是念起佟佳皇后的好来。

也许,他根本也未曾忘记过佟佳皇后,他的寻欢作乐,是补偿过去的缺失,也是补偿佟佳皇后离去后的空虚。

四十多年的夫妻,如肌肤如血脉,一旦割离,要用什么才能填补?恐怕什么也不能。

其实她是个美女,但她有太多的烦恼。丈夫心里有别的人,她自矜身份,只怕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倾诉。如今丈夫和从小最亲密的兄长又站到对立面上,她选择了和丈夫在一起,可是心里却又有那么愧疚。顷刻间,方若婳看她看得这样明白,几已能体会她心里的苦痛。

这些搅不清理不明的事情里,谁是轻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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