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继续品尝嘴边的烟斗，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战争年代认识的，那时候，她还挺有气质。”

“死了。”

我少气无力地回复。

回到先前的府邸，维恩迫不及待地凑上前来打探事情经过。

“我？”

“对，不管怎么样，她死的时候总归是有人陪着。”

我瘫在沙发的一角，伸展自己疲软的身子。

“这么说，你喜欢成熟一点的女性？”

烟雾缭绕后，维恩发表自己的见解。

“你是怎么认识艾迪的？”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现在来看，先走一步的缺点我还是无法忍受。”

“人嘛，何况是原生人，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

“呼~”维恩吐一口仙气，提出一根手指挑了挑烟斗中的烟叶，“她本来是可以接受改造的。”

“那个老家伙确实到了年纪。”

“我只是实事求是。”

维恩猛吸一口烟斗，本来就干燥的皮肤因为用力过猛隐约可以看到淤血出现。

烟气回荡在还算宽敞的房间做最后的挣扎，可惜维恩断了源头，不然它还可存在许久。

“没有烟叶了？”

“抽完了。”

“那挺好，正巧让你的肺部休息休息。”

“小子，你不懂，抽烟上瘾的家伙可不会在乎这些。”

“啧，是你不在乎。也就是现在科技发达，肉的坏了还可以换个机械的，放在以前，抽烟染上的肺病可是不治之症。”

“你是说肺癌？”

“懂得都懂。”

“呵，你个臭小子，管好你自己吧。”

此后维恩便不在发言，或许是想起什么要紧事，亦或许是去补充烟叶，静坐发呆几分钟后，他捯饬捯饬飘落在衣服上的烟尘，转身离开。

“奇怪的人。”

当然，我身边尽是如此之类，早已习惯。

“哈~~~欠”

一个冗长的换气后，我也意识到需要好好休息的重要性。

“杨坚。”

啧，真会挑时候。

“维恩怎么了？”

好家伙，在我被帝国软禁期间服侍我的侍从居然也在。

“你也在？”

“这叫什么话？好歹我是公主亲自选出来的。”

见没有外人，这位女侍从便放开手脚，大大咧咧地坐在我对面。

“敢问这位汉……女士，找我什么事？”

讲真，如果眼前这位是个壮士，我或许可以和他拜个把子，只可惜是女儿身。

“公主正在发疯，我出来避避风头。”

她用毫不在乎的语气说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发疯？因为自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所以高兴坏了？”

仔细一想，公主发疯确实有理有据。

“可能吧。”侍从翘起二郎腿，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

“喂，收敛一点，都被看光了。”

事先声明，我绝对是一个风度翩翩，表里如一的家伙，对那种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额，大概。

“我又不在乎，况且你不过一个可怜的战犯，有这种想法也正常。”

我这是被鄙视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

“得了，冒充什么大善人，自己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

“随你。”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今我便继续领教。

“帝王都快气疯了。”

冷不丁地，侍从继续补充。

“死了俩儿子，正常。”

情理之中。

“还有一点，对你来说或许算是好消息:帝国吞并联邦的进度被推迟。”

“皇子亲征前期被暗杀，整体的士气自然会受到影响，推迟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好像很懂。”

“多读书，小姐，读书使人明智。”

不过，皇族这一家子也有够奇葩，老国王失心疯，公主走火入魔，没一个正常人。

“不想你那群联邦的兄弟姐妹？”

“想啊，当然想。”说着，我反转身姿，曲肱枕之，“但你有办法？反正我没有。我还担心我前脚走出大门，你后脚就向公主举报。”

变相套我的话么？

“我可不是什么恶魔。”

“一般为自己辩护的家伙多少都有点问题。”

搞不懂，服侍皇族的工作很清闲吗？这丫头找我做什么？被公主无情地抛弃了？

“杨坚，你知道帝王昨天下了一道命令吗？”

“命令？什么命令？”

“对凡是在被占领的联邦土地上存在的原住民进行清剿行动。”

“你说什么！”

我瞬间挺起身子，不可思议地看向侍从。

“这个老国王想做什么？把自己丧子之痛宣泄在普罗大众身上？还是想证明帝国的残暴？”

“可能两者都有。”

“他娘的，视人命如草芥，这样的国家为什么依旧屹立不倒？”

“你问我啊？”

傻憨憨似的回答，宛若放屁。

“很不妥对吧？所以当下之急，就是推倒帝王的统治，改朝换代。”

“啧，额，嗯？”

这一番话出来，我便理解她此行的来意。

“公主让你来的？”

“我不是告诉你她疯了么？”

豆大的汗珠可无法掩饰她内心的慌张。

“找谁不好。”

“我无奈地叹气。

“怎么？我这服务不够周到？”

女汉子还挺神气。

“对对对，随你吧。”

“你？”

气不打一处来，她好像要动手。

“不好意思，叨扰一下。”

一位立方体ai突然插话。

“门外有人求见。”

“谁啊？”

女汉子可能是觉得自尊心受损，抢在我前面发言。

“一位改造人。”

“改造人？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他点名要找杨坚。”

“找他？”

女汉子不怀好意地瞅我一眼。

“找他干什么？”

“这您得问他。”

“总的来说，相比他们带来的便利，那点微乎其微的劣性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怎么感觉，你在给他们做辩护？”

“改造吗？”我望向空洞的屋顶，思绪飞快旋转，“他们应该比我们更加了解改造的危害。”

“算是吧，毕竟是博士。”

“怎么样？艾迪和你说什么了没有？”

“博士，啧，这个称号仅仅代表他们的学识，并不决定他们的人品。”

“无可厚非，不是吗？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有十二个人站在人类智力的巅峰，也算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至于性格，谁会在意？人们总是喜欢包容对自己有用的家伙，美名其曰:特性。”

“哈哈哈，有道理。”

“死了？艾迪吗？”

维恩的语调并没有显露出应有的惊讶，反而是一种意料之中的平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