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说，“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的不对，我愿意赎罪！请你给我个机会……”

“滚！”

墨肆城“睡着”了之后，又被周围嘈杂的声音吵醒。

他眉心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乔咳……”

“……你还来做什么？嫌自己活得太长是吗？”

墨肆城不用问也知道，对方那个难缠又不怕死的家伙是谁。

咳嗽牵扯到了他腹部的刀口，导致他眉心掐起了一道深深的褶。

他平躺下来喘息，等待疼痛的感觉消解，与此同时，五感渐渐清晰起来。

乔一粗暴地对他说道，“对我而言，你唯一能够赎罪的方式就是去死。所以，请你马不停蹄的滚开，死远一点，别脏了我的眼！”

“……我是看在你是肆城昔日好友的份儿上才没把你弄死，你应该知道好歹，并且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跑到我眼皮子底下让我看见，否则我根本无法保证我能控制住情绪不打死你。”

乔一在用一种恨不得把对方咬死的恶狠狠的语气说话。

“顾乔一……”

“闭嘴！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顾乔一，我……”

这时，门外的说话声变得更清晰了。

因为她看到墨肆城醒了。

所以，她不再理会托尼，走到床边。温声细气地对墨肆城讲，“你醒了！医生重新帮你处理了刀口，你现在感觉好点了没有？医生嘱咐过，你千万不能再情绪那么激动了，否则你这刀口一个月也养不好……”

“知道了。”

墨肆城用低哑的嗓音说。

他想冲她笑一下的，但腹部稍一用力就会牵扯到刀口。

那种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肆意的蹂躏，拉扯，挤压，活活要将重新缝合的皮肉捣烂了一般。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笑弧就那么定在了脸上，僵硬得像是画上去的。

乔一握住他的手。

对他说，“少说话。少动。”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乔一跟他说，“刚刚托尼在外面，他想当面想你道歉认错，但被我骂走了。我觉得你这个时候大概也不想见他吧。”

墨肆城不语，只是眼神稍有变化。原本就深邃幽暗的眸子，在听到“托尼道歉”这样的字眼后又蒙上了一层暗色。

乔一冲他笑笑，“先不说这些。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再睡一会儿吧。我不打扰你了。”

她想起身离开。

但墨肆城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别走。”

由于长期没有进水，他的嗓音异常沙哑，但仍旧带着迷人的磁性。

他眼神殷切地看着她。

乔一点点头，“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你。睡吧。”

他牵了牵唇角，然后慢慢地把眼睛闭上。此时，他当真是太虚弱了，也太累了，眼皮一直在打架，脑子也仿佛宕机了一般。但是手始终紧紧地攥着乔一的手，如同铁钳一般一刻不肯松懈。

他很快便入睡。

乔一的脸上却渐渐地露出痛楚之色，一只手捂住小腹揉了揉，现在，她那里，很痛……

于是，他就隔着门，大声说道，“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赎罪！”

乔一后背靠着门板，环抱着双臂，侧头，眼睛冷戾地盯着门板，想要破口大骂，但终究是忍住了。

“我命令你闭嘴！我知道我的名字好听，但你也不用一直叫！”

“顾……”

医院。

“嘭！”

乔一不给托尼再说下去的机会，进入了病房，并把门关上。

托尼站在门的另一面，举手想敲门，但又犹犹豫豫地顿住。适才乔一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现在就是进去了，结果也是碰一鼻子灰再出来。

他想喊乔一的名字，但被自己的咳嗽打断。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