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疑问，完全是出于一个女人的第六感。

当宋楠枝出现在医院时，墨念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开心，而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带着哭腔喊道，“姑姑，救我！”

警察懵。

墨念转头看向顾乔一，眼泪汪汪的，并朝她极力伸手，似乎是想够到她。

乔一深吸了一口气，“该松手的人是你吧……你到底是不是墨念的妈妈？”

“姑姑，姑姑……”

墨念一声接一声地喊。

虽然当时并没有人在意墨念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放开他！”

宋楠枝冲顾乔一嘶吼。

但是从医院到警局，这一路上，墨念和宋楠枝之间是零交流。

还有就是，在警察上，墨念悄悄地拉过她的手，却没有碰过宋楠枝。

如果他们真的是亲母子的话，墨念为何会这样？

乔一从错愕中惊醒，然后一把抓住了墨念的一只小手。“小呆瓜……”

乔一低头看着墨念，墨念抬头两眼泪汪汪得看着她，嘴巴小幅度地嗫嚅着，在叫姑姑。

乔一的心几乎在这一刻化成了水。

——

那边，托尼已经快承受不住来自墨肆城的威压。

他结结巴巴地向墨肆城解释，“……我、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楠枝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墨肆城用一只手捏住并提起托尼的衣襟，咬牙切齿地道，“你拿什么保证？现在，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谎言制造机！滚！”

“墨肆城我……”

“我让你滚！”

墨肆城声嘶力竭，用力丢开他。

他身体向后趔趄，最终撞在了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墨……”

他张了张嘴，但终究是又把话都咽了回去。

他知道，他们两人的友谊就到此为止了。

他揉了揉犯疼的胸口，离开了。

墨肆城神情痛苦，一只手捂着腹部，那里正有血从纱布下面沁出来。

他眼神惨白的近乎透明，可眼神却依旧坚毅。

他走进警局。

几分钟前他接到通知，乔一没事了，他可以把人带走。

“肆城。”

宋楠枝看到他，激动地叫了一声他名字。

他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顾乔一的面前。

他紧紧地抓住顾乔一的手，凝着她的眸子，蠕动了几下苍白发干的嘴唇，“我们走。”

乔一差点落泪。

她反握住墨肆城的手，然后小声对他说，“我背你。”

墨肆城微微一怔，然后扯了扯嘴角，笑道，“别闹！”

“我没闹！”

乔一浑身发抖，目光颤巍巍的落在他的小腹处。

他身上穿的是医院宽松的病号服，血已经把病号服都染透了，触目惊心。

还有，他是光着脚的，脚底也有血。

可想而知，当她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他有多紧张，多害怕，多仓皇。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低声道，“我没事……我们走。”

乔一执拗地抓着他，由于过分用力，手背乌青的血管凸起，眼神固执。

他张了张嘴，想跟她说，“别耍小孩儿脾气。”

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就晕倒了。

双手紧张无措得攥成了拳头。

警察面面相觑。

所以，除非他们不是亲母子，要么，宋楠枝就是经常冷落和虐待墨念，导致他们母子之间感情疏远。

警察听明白了顾乔一的话，于是立马将墨念从宋楠枝的手中夺过来。

下一秒，在警局里，上演了一幕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反转。

“女士，请你出示你跟这个孩子是母子关系的证明。”警察说。

宋楠枝，“……”

她脸色惨白。

乔一也怔住了。

宋楠枝更是呆怔无措，满脸的惊愕和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