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莯妍好奇地望着那沓子纸，默默地坐直身子，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赵申在把一小沓纸交给朱侧夫人后，瞅也不瞅她一眼，就直接又分出一沓子给了坐在朱侧夫人下首的梁滕妾，然后是再下首的苏滕妾，等到赵申总算快绕回她的位置时，她却眼睁睁地看着赵申把剩下的那沓子纸都给了她下首坐着的那位刘滕妾。

“爷，有什么事儿，您说就好了，妾都听您的。”苏滕妾的一张小脸满是粉色，长颈微折，一副示弱、乖巧的可人模样。

“苏滕妾，在场的姐妹们中要数我···和华妹妹身份最高，你擅自越过我们接爷的话，是想和梁妹妹一起作伴么！”

“有一件事，我认为你们应该知道。”谢行修看了眼满脸写满不开心的小丫头，只觉得这些日子的辛劳疲惫似乎消散了些许，也有了喘气的空当了。

“赵申。”谢行修看着地下总算是静下来了，从匣子里抽出来了一沓子纸往赵申方向啪的一声砸到了桌子上：“把这些都挨个发给她们自己看看。”

“可怪不得苏妹妹也如此不知尊卑了呢~我倒是忘了梁妹妹和苏妹妹是一个院子的了，这毕竟从来啊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怪不得的。”

莯妍看着今天格外张扬肆意的朱侧夫人眸中划过疑问，这不像是朱侧夫人会做的事儿啊？她不是一直都在谢行修面前伪装温柔贤良的模样么？今天这是做什么？自爆？

‘喵喵喵？’莯妍下意识转过脑袋委屈地望着谢行修。

“你们要吵要争出去吵完了挣完了再进来。”

朱侧夫人听了谢行修的话，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抬头往上望，对上那双冷眸时心下就是一个激灵。

赵申看着华莯妍一脸委屈就差拿手指着他说他把她给落下的模样，嘴角抽搐：‘果然主子这么做是对的，好的坏的都不知道呢就上赶着要，就这傻、咳，天真的模样，主子再不护着点，怕是会被眼前这批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咳。”谢行修瞧着莯妍一副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告状的模样，也是忍不住想笑，但想到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儿，才轻咳了声把嘴边的笑容压下，还恶作剧般都把视线挪走，余光看着脸都要气得鼓起来的小丫头，顿时觉得身上的疲惫和脑中的胀痛仿佛在渐渐消失。

莯妍瞅着谢行修身上的煞气渐渐被安抚下来了，才慢慢收回灵力，偷偷借着理颦边的毛乱的动作擦了擦额间的汗：‘果然，没有接触隔空释放灵力探入他人身体还是对我来说太为难了。’

‘不对，朱侧夫人的用词语气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莯妍看着跪成一团的众人，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呵~说是郑媛害的你们毁了身子，可是，你们要是报仇，动作怎么不都是往郑媛那儿去的啊！怎么还给往我澧兰院这儿下药啊？’

朱侧夫人看着冷笑的莯妍，跪着上千拽着莯妍的衣袖哭道：“是姐姐的错，是姐姐嫉妒妹妹的美貌，姐姐自从见了妹妹，就生怕妹妹抢走了王爷，姐姐已经被郑媛害的再无怀孕的可能，要是再没有王爷的宠爱姐姐会活不下去的，妹妹还年轻，还有生子的机会，哪怕没有爷的宠爱，爷也不会委屈了你的，妹妹，妹妹，你就当可怜可怜姐姐，帮姐姐向爷求求情吧~”

莯妍简直不想跟朱侧夫人说一个字，生怕把如今的认错求放过弄成了大型辩论现场。

刘滕妾望着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朱侧夫人，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动作极其优雅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妾认罪，听凭爷发落。”

“刘滕妾？”莯妍望着一脸解脱的刘滕妾，心里不怎么舒服，或许，是因为刘滕妾是她在整个后院里唯一感受到善意过的女人吧？

“赵申。”

“是，爷，刘主子，主子给您准备了两个选择，第一，去城外白云山的尼姑庵吃斋念佛，第二，去凉州小庄子上改名换姓过你自己的日子，此生不能离开凉州半步。”

莯妍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以谢行修的性格，看这惩罚，刘滕妾即使做了错事，也绝对罪不至死。

“多谢王爷，我选第二。”

“刘滕妾！”莯妍诧异地看向刘滕妾：“凉州苦寒，你从未离开过雁京半步，怕是身子受不了。”

白云山尼姑庵虽说要吃斋念佛，行动的范围也比在凉州小。

但是，雁京里不少犯了错的世家贵女都会去那，条件其实比现代的五星级宾馆都不差的，一人一个小院子，屋子宽敞明亮，摆置也都是精巧的，还有奴婢伺候，一日两餐虽说都如素，可是尼姑庵里的素斋极其出名，其中的素肉比真的肉都不差的，而且，临近雁京，虽说不至于四季如春，但也是数一数二好气候的地方。

“妾也有苦衷。”

“都是王妃，不是，郑媛，郑媛她毁了妾的身子，害的妾一辈子都无法为爷生儿育女了，妾才一时失心疯，妾真的知错了···”

收回灵力后，莯妍才注意到了周围人的异样，朱侧妃一张脸白的比纸都厉害，拿着纸的手不停地抖，苏滕妾泪珠都快流成河了，一点美感都没有，就连坐在她下首的那位之前狂怼过王妃的刘滕妾，都瘫倒在了椅子上，一双红唇颤个不停。

“都看完了？”

莯妍望着满屋子或是轻理颦边青丝、或是捂嘴娇笑、或是眉目娇媚地望着上座的谢行修，只觉得眉头蹙的更紧了。

“爷，妾知错了~”

“爷，妾再也不敢了~”

“求爷饶命~妾有苦衷的，妾真的有苦衷的。”

“朱姐姐，妹妹不是个故意的，妹妹就是好长日子没见爷了，如今瞧见爷这疲惫的模样，心里止不住心疼，一时晃了神，才接了话，姐姐最是良善的人儿，不要和妹妹一般见识可好？”

“就是啊朱姐姐，爷都曾夸过你和善纯良的，今儿怎么抓着苏妹妹不放啊~”梁滕妾望着一脸委屈的苏滕妾，想着自己如今的情景，咬了咬牙站了出来，打算最后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