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 这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很是紧张的看着朝朝, “娘亲，莫不是爹爹胁迫你的？”

玖玖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有理有据的。

为此, , 也做了许许多多的准备, 当朝朝终于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裴已。

他知道, 朝朝心中的想法, 也许是不纯粹的，也许是因为玖玖，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但无论她是出于什么心思，裴铮都不会在意。

一天开始，就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可以得偿所愿。

“娘亲当真愿意原谅爹爹了吗？”玖玖的眼神中，有着大大的疑惑，像是弄不明白朝朝为何一夜之间有了转变。

那裴铮便只想满足朝朝, 他们成亲。

这句话，朝朝是早上说的，可到了中午时分, 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朝朝尚来不及想清楚要怎么和玖玖说起这件事。

朝朝疑惑的看向孩子，有些难以置信，“什么？”

但玖玖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感觉到困惑。

在他知晓以后，便高高兴兴的跑过来抱着朝朝, 兴奋的问她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难道，裴铮在玖玖的心目当中，已经是这样的存在了吗？

朝朝的难以置信，玖玖没有瞧见，他只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明明前几日，他还在问爹爹，娘亲究竟何时愿意原谅他，可那个时候爹爹说不知道。

甚至还告诉他，这件事情不需要他插手。

她不知道要怎么和玖玖解释，明明她和裴铮是玖玖的爹娘, 如今却要重新成亲一次。

“很突然吗？”朝朝轻声追问。

玖玖看了一眼母亲，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本以为爹爹还要很久很久，才能得到母亲的原谅。

“前些日子，爹爹还在书房里借酒消愁。”玖玖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想起了这么个词。

那是玖玖不知道第几次撞见父亲一个人暗自神伤，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从前也是有的。

玖玖最初的时候埋怨过母亲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可爹爹从不让他怪娘亲，他小的时候倒是说过一句，但爹爹却不准他这般说，只说一切是自己咎由自取。

玖玖不懂咎由自取是什么意思，却因为裴铮的身体力行，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人不能轻易的犯错。

因为有些错误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还有一些错误犯了之后，也许很久很久都得不到原谅。

玖玖渐渐的明白，爹爹当年一定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不然怎么会这般可怜？

他同情爹爹，但也心疼娘亲。

每每想着帮爹爹说话的时候，玖玖便会想起云姨姨说起的事情，他同样很心疼娘亲。

那些年，爹爹过得不好，娘亲过得也不好。

所以，玖玖很努力的做到不偏不倚。

他高兴爹爹得偿所愿，却还是会担心娘亲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娘亲，若是你不想原谅爹爹，就不要勉强自己。”

“玖玖都已经准备好了。”玖玖认真的说道。

朝朝听见这奇怪的论调，忍不住的追问起来，“你准备好了什么？”

“准备好了要很久很久，才能够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块儿。”玖玖回答的很干脆。

但听在朝朝的耳里，却无端的产生了愧疚，她不知道玖玖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事情是正常的，但朝朝却总觉得对不起玖玖。

这份愧疚一直都笼罩着朝朝。

但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愿意和裴铮成亲并不是因为这份愧疚。

她愧疚的是，她好像永远都不是那种伟大的母亲，并不会为了孩子而妥协什么。

她不知旁的母亲是怎样的，但一定可以确定，不是她这样的。

可她的孩子却告诉她，不要勉强自己。

“玖玖，娘亲并不勉强。”朝朝看着面前的孩子，万分认真的说道，“你爹爹说过的，我不需要勉强自己。”

而朝朝也的确做到了。

她并没有因为任何人勉强自己。

玖玖仿佛是听懂了，他走到朝朝的面前，很用力的抱住了她，“娘亲，有玖玖在，你也不需要勉强自己的。”

“等玖玖长大之后，玖玖也可以保护你的。”

“若是爹爹再欺负你，玖玖肯定不会原谅他的。”

小小的孩子，许下了大大的心愿。

也许他还不知道这句话的重量和含义，可对于朝朝而言，她却是被自己的孩子保护着。

“好，那玖玖要好好的长大，娘亲等着你保护我。”

玖玖依旧不知道父母当年的往事，可孩子有自己的判断，也有自己的认知。

他虽不不清楚细枝末节，却也明白是爹爹对不起娘亲。

爹爹说过，他伤了娘亲的心，在她的心上划了很大一个口子，一碰就会痛的那种伤。

娘亲愿意原谅爹爹，本就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玖玖想起了从前自己手指上的一道伤口，都疼的不行，这心上的伤口该有多疼呀？

若是旁人让他伤心，他可能都不会那么大度。

以己度人，玖玖觉得亲爹被嫌弃，那是半点都不为过的。

也是从那天开始，玖玖有了自己的秘密，也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他要保护自己的爹爹和娘亲。

不让旁人伤害，便是他们彼此也不成。

随着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越来越多，朝朝家中也越来越热闹，继玖玖之后，来的便是徐云和徐夫人。

徐兴文未曾过来，朝朝原本还以为是外出会见友人了，可听徐夫人说，徐兴文已经去置办嫁妆去了，半点都不肯停歇。

朝朝哭笑不得，“伯母，不用这般破费的，我……”

朝朝想说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出嫁了。

她只是忽然觉得，人生很是奇妙，她即将要成第二次亲，结果嫁的还是同一个人。

“怎么是破费呢？你不知道老爷有多开心，他一向当你是自家女儿，你决定要成亲，他是最高兴的一个。”徐夫人自己也很高兴。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当真是很奇妙的。

他们和朝朝并没有血缘关系，可就是非常的投缘。

徐云出门做生意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朝朝陪着他们，初一十五烧香拜佛，朝朝从不会落下。

一直都陪着徐夫人。

曾也有徐家的亲戚问过他们，为何要对朝朝那般的好，言语中皆是不屑和贪婪，就差没有指着鼻子骂他们两口子老糊涂。

既然要养女儿，为何不从家族中过继，这家大业大的，何必便宜了外人？

徐兴文夫妻俩随意的应付了几句，但夫妻俩半点都没有受到影响，该如何还是如何，就连朝朝也曾问过这个问题。

徐夫人还记得自己当初的回答。

如今也是一样，“朝朝是个好孩子，理应被人疼爱。”

“消息传来的时候，爹爹可高兴了，一高兴甚至还给了我些零花钱，你要知道我已经许久没拿到零花钱了。”徐云笑眯眯的开口，拿着荷包就开始数银子。

将荷包里头的银子全部数出来之后，她甚至还分了几颗金珠子给朝朝，“这都是托了你的福，分你一些。”

那大度的模样，惹得朝朝哭笑不得，“那就谢谢阿姐。”

“不过为什么我的这么少？你再给我几颗。”

“柳朝朝，做人不好这么贪心的。”

她们俩凑在一块儿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徐夫人原本是不会过来凑这个热闹的，但是今日她分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你们俩要说话，之后有的是功夫，现在娘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你一边玩去。”徐夫人很快就走过来，将两个人分开。

徐云撇了撇嘴，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打开朝朝的妆奁就开始在里头扒拉，想着一会儿要怎么打扮她。

徐夫人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期待的看着朝朝问她，“朝朝，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徐夫人一上来就问了一个让人难以招架的问题，朝朝尚来不及回答。

下一个问题就冒了出来，

“聘礼呢？他们打算给多少？”

徐夫人这般问，可当真不是贪图什么，只是他们将朝朝当做亲生女儿对待，自然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男方准备聘礼，他们女方自然要准备嫁妆的。

“裴家高门大户，聘礼总是极好的，虽说是他们求娶，但我们的嫁妆总不能准备的太寒酸。”徐夫人慈爱的摸了摸朝朝的头发，眼中满是母亲对儿女的疼爱。

“这样嫁过去之后，才不会被婆家看轻。”

几句寻常话语，将原本的热闹一扫而空，徐云都没有继续扒拉胭脂，用眼神示意她娘别说了。

朝朝听着这话，眼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待到她察觉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她想说，自己并不是徐家的女儿。

便是心中早就将徐兴文夫妇当成爹娘，也从未喊过他们一声。

她不是不想，只是喊不出来，不是不愿，可心里却像是上了一道枷锁。

有时候，朝朝都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凉薄之人。

徐兴文夫妇对她的好，朝朝一直都觉得受之有愧。

“好好的怎么就哭了？这大喜的日子，可不兴哭啊。”徐夫人小心的擦掉了朝朝脸上的泪。

眉眼中满是慈爱，朝朝看的清楚分明，“伯母，我…”

她想说点什么，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徐夫人打断了，“不说其他的话，这大喜的日子，可千万别哭。”

“对对，你可别哭，等会儿爹还以为我又欺负你，万一一气之下不给我零花钱了怎么办？”徐云凑过来看她，小声道，“你还想不想要金珠子的？”

在徐夫人和徐云的安慰下，朝朝总算是止住了眼泪。

婚礼的日子，其实还没有商议好，因为裴铮说要写信给父母，让他们来雍州参加。

除了父母之外，裴铮也想给朝朝介绍自己的家里人。

他还有两个姐姐，一母同胞。

反之，朝朝这边就简单很多，她的母亲早就已经去世，父亲也是多年未见，那时候她年幼，根本不知道家乡在什么地方。

父亲于她而言，早就没了什么意义。

“裴铮说，要请他父母过来一趟。”朝朝轻声说道。

她只觉得这一切，都非常的新奇，明明她和裴铮连孩子都已经有了，孩子都这么大了。

竟然现在才来谈婚论嫁。

偏偏周围的人都觉得理应如此。

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和旁人的很不一样。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徐夫人如是说道，而后又看着朝朝，问她自己和徐兴文这般越俎代庖，会不会让朝朝反感。

朝朝听见这话，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略过了些许不安，“伯母…为何这般说？”

朝朝的眼中多了一些惶恐，也多了一些不安，她开始猜测，是否因为自己太冷淡，所以才会让徐夫人有这样的想法。

徐夫人同样也瞧出了朝朝的惶恐，急忙出声安慰她，“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老爷说，你的亲爹，似乎还活着？”

“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这样的大喜事，是不是得让他知晓？”

朝朝默默的听着，但对于亲爹，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

她没有故土难离的心思，自然也不会舍不得故人，若是舍不得只可能是她还有眷恋。

但她爹这个故人，在朝朝的人生中，早就已经成了过客。

从很早很早之前，父亲就已经模糊了身影，从父亲抛下母亲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只有母亲了。

“伯母，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想求您和伯父。”朝朝看着徐夫人，头一回说起自己的心意。

她想成亲的那一日，请徐兴文夫妻俩，端坐高堂，接受她和裴铮的行礼。

原本，徐兴文夫妻俩是要当主婚人的。

这个角色其实是男方的长辈担任，但这件事却是裴铮自己提出来的，他知道朝朝的心中有多么敬重徐兴文夫妻。

故而有了这样的想法。

徐兴文夫妻俩也早早的知道了裴铮的打算，如今徐夫人听见这话，却惊讶的无法言说。

“这…”徐夫人的心中当然是欣喜的，她将朝朝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心中哪能没有这样的想法？

事实上，所有知道他们要成亲的人，都会觉得要接受新人行礼的女方父母，就是徐兴文夫妻没跑了。

但这件事，谁都没有言明，朝朝敬重他们，他们清楚。

他们疼爱朝朝，大家也明白。

所以才会愈发的谨慎，“朝朝，这样，真的好吗？”

“自然是好的。”朝朝冲着徐夫人浅笑，那早已经止住的泪，又不知何时掉了下来。

“我早就没了父母，伯父伯母为朝朝周全，朝朝感激不尽，多年来在怀远县，在徐府，您二位待我那般好，吃穿用度皆和阿姐一样…”

“不嫌弃我是个孤女，也不嫌弃我来路不明。”

“您二位待我如何，朝朝都知道。”

“说句不怕您笑话的痴心妄想，在我的心目当中，早就已经将二老当成自己的父母。”

“只不过，我爹和我娘他们俩…”朝朝有些话并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是父母的结局并不好，何况母亲还…

惶惶不安时，她也会想是不是自己的命不好。

朝朝不信佛，也不信命。

只是看着徐兴文夫妻的时候，总是会有敬畏，她因为珍惜，所以敬畏，也因为敬畏，所以小心。

徐夫人看着朝朝这模样，心疼的不得了。

将面前的人搂在怀中不停地安慰着，看的徐云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心疼道，“我们今天过来可不是过来哭的，这好端端的哭什么？”

“不是说大喜的日子？”

徐云的话，拉回了两人的思绪，的确，这是很值得高兴的日子。

怎么就能哭了呢？

早在裴铮从京城归来的时候，他带来的就不仅仅是婚书，还有聘礼和嫁妆，朝朝便将这些东西都找了出来，和徐夫人母女俩细细的看了起来。

徐夫人原本就在愁这件事儿，如今有了参照，自然是高兴的。

想着难题可以迎刃而解，结果看到礼单之后，她就更愁了。

钟鸣鼎食之家，自然礼数周全，准备的聘礼更是隆重，倒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只是里头的有些东西，徐夫人压根就没有见过。

她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连带着朝朝和徐云一起沉默下来。

“这，大手笔啊。”徐云看着礼单，又看了一眼朝朝，见朝朝也是一脸茫然，她万分不解，“我和我娘这么惊讶也就算了，怎么你也是这个表情？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东西吗？”

朝朝默默的摇头，“这礼单虽然早就已经在我的手中，可我今日是第一次看。”

就连另一份礼单，也是如此。

那份礼单，也是阮氏拟的，原本是裴铮带过来给朝朝的，阮氏说，那是给朝朝准备的嫁妆。

她不太在意这些，最在意的还是那份婚书，就算带回来那天就放在匣子里，也会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

阮氏将什么都考虑在里头，连带着也考虑到了徐家。

她知道徐家会给朝朝准备嫁妆，也知道徐家是什么样的家庭，大致会准备什么嫁妆，这份礼单，是补充也是体贴。

阮氏准备的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却都准备到了徐夫人的心坎里，“这位夫人，倒是个体贴人。”

朝朝听见徐夫人这般说，也没有任何的反驳，倒是徐云有些莫名的敌意，“娘你是不知道，那谁的亲娘当初是怎么对待朝朝的。”

徐云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满脸的不高兴。

可徐夫人却不让徐云再说下去，“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我不就随口说说，这里也没有外人在。”徐云有点儿不大服气，恶婆婆还不让人说了吗？

“就算是随口说说也不行。”徐夫人严肃的看着徐云，告诉她等到裴铮和朝朝成亲之后，阮氏就是朝朝的婆母。

当人家儿媳妇的，怎可对婆母不敬？

徐夫人说完之后，转而又看向朝朝，“你不要嫌伯母多事，伯母也知道你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可她还是裴大人的母亲，若实在是无法相处，那也不要勉强自己，面上过得去也就罢了。”

“只是这心思不能露在脸上，不要让别人看了去。”

徐夫人轻声的劝慰道。

朝朝将这些话，全部都听在耳中。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这般教她为人处世。

朝朝只觉得有些新鲜，对于阮氏，朝朝其实心中并没有什么感觉，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阮氏不接受她，再正常不过。

“伯母放心。”朝朝笑着安慰徐夫人，前路漫漫，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会如何，对于阮氏，她想，她们还是远远的分开比较好。

“至少三五年，裴铮不会离开凉州的。”

所以，她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慌乱。

而且，从阮氏拟的这些单子里面，朝朝也可以看出，她其实是用了心的，既如此，她定然不会为难自己。

朝朝想，阮氏几年前，肯定不会想到还有这一天。

其实，朝朝也没有想到。

有些时候，当真是世事无常，也…让人无奈。

“若是你嫁过去之后，还是不成，那，那就…”徐夫人看着朝朝，也不知自己这话说的合适不合适。

而朝朝看着徐夫人，全然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

二人相互看了看，均有些忐忑，到最后徐夫人还是感情占了理智的上风，终于说了出来，“若是裴铮待你不好，若是成了亲觉得不开心，尽管回家来。”

徐夫人走上前，将朝朝的手和徐云的手放在一块，“我和你徐伯伯，还有你阿姐一直都在。”

“朝朝，若是不开心，就尽管回家来。”

徐夫人的眼中，是满满的爱意。

她和徐兴文，早已经能接受徐云不成婚生子，又怎会容不下这些？

曾经，朝朝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不幸的，但是她从未埋怨过什么人，也没有抱怨过命运的不公。

只是很坦然的接受。

可如今，朝朝却觉得，那所有的不幸，是不是都因为，要给她一个最大的幸运。

何其有幸，她遇见了阿姐。

遇见了徐家夫妇。

父母之爱，手足之情，再无任何的缺憾。

“没有。”玖玖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奇怪娘亲为何忽然原谅爹爹了。”

玖玖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看在朝朝的眼中只觉得万分可爱。

玖玖说的认真，且丝毫都没有避讳遮掩，朝朝看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玖玖为什么会觉得是爹爹胁迫的？”

“难道，娘亲看起来，很不情愿吗？”朝朝有些恍惚的问道。

这个消息,

她并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样，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确信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可在旁人眼中，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朝朝看着玖玖，想知道在玖玖的心中，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玖玖听见母亲的话，认认真真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在她的脸上看到什么不情愿，玖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只能听得见朝朝说的话。

她说他们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