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玖玖连忙摇头，说自己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玖玖不是不想见到爹爹，只是以前没能那么早见到人。”

所以才觉得有些奇怪。

裴铮看着这一幕, 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怕他？

玖玖的动作看起来一气呵成, 仿佛在心中

那语气听得裴铮直皱眉头, “怎么，就这么不想见到爹爹吗？”

玖玖抓着朝朝的衣服，躲在地的身后看着裴铮, 明明那小子什么话都没说，但看在裴铮的眼中，就觉得这人是在挑衅自己。

裴铮只觉得脑仁一抽一抽的疼, 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儿, “滚过来坐好，我还能打你不成？”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玖玖才敢在母亲面前，那么大声的说父亲的不是，要是早知道爹爹今天会出现，打死他都不会乱说的。

玖玖不情不愿的挪到了裴铮的身边, 显然是不想和亲爹坐在一块儿，但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爹爹，您怎么忽然回来了？”玖玖一脸谄媚的开口。

裴铮完全不知道玖玖心中的想法，只是听见这话的时候，心中多少有了些愧疚，他曾经的确没有很多的时间陪伴玖玖。

陪他读书习字，都是从公务中挤出来的时间，他们父子之间可以相伴的时间，其实少之又少，但玖玖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每一次看到裴铮的时候，都是笑脸相迎，亲亲热热的依偎在他身边，软软的喊着爹爹。

“爹爹说的？不打我？”玖玖听见这话, 喜笑颜开，麻溜的从朝朝的身后窜出来, 就想要坐到朝朝的身边，但裴铮显然不情愿，敲了敲自己身边的座位。

“爹爹，你还是忙一点吧，忙一点好，忙一点好。”玖玖摇头晃脑的看着亲爹，嘴里念念有词，“爹爹不是说要为百姓谋福祉吗？”

裴铮冷冷的瞪着玖玖，“在你眼中，为百姓谋福祉是怎么样的？”

“就，就是和爹爹以前一样？”

“呵。”裴铮轻嗤一声，只觉得这个儿子是不能要了，和他以前一样？是不想让他活命了吗？

玖玖听见这声冷笑，全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可怜巴巴的看向朝朝。

朝朝将裴铮和玖玖的脸色尽数看在眼里，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引得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地。

这会儿轮到朝朝有些尴尬了，“你们不要这么快看着我。”

裴铮和玖玖两个，凑在一块儿也许会互相嘲笑，最近裴铮对玖玖的忍耐度已经越来越低，但凡玖玖做了什么，基本都会被毫不留情的嘲讽。

而玖玖，虽然人还小，但是补刀的水平也是一流，时常的往裴铮的心口戳，该说不说到底是亲儿子，专门往痛的地方戳。

但是两人面对朝朝的时候，就会很包容。

他们对视一眼，极其生硬的岔开话题，“爹爹，你这么早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和娘亲？”

裴铮和玖玖没有事先打过招呼，他这般说起也不过是想裴铮可以顺着他的话圆下去，若是之前裴铮少不得还要找一些借口。

但是今儿个，他还真的有事要告诉朝朝。

“今日，我遇见了徐云的爹爹。”裴铮轻声开口，他并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徐兴文来的合适，故而只能折中一个称呼。

好在朝朝还听得懂。

“你遇见了伯父？是什么时候遇见的？伯父可有说什么吗？”朝朝问了一连串的话，裴铮的心情又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对着自己都没有这么多的话要问，当真是让人嫉妒的紧。

但裴铮把这情绪隐藏的很好，并没有什么人发现，这会儿还能面不改色的和朝朝说起徐兴文来，“徐云的爹爹说，乔迁的日子已经选定，本是想让徐云来告诉你的，但是徐云这几日在外谈生意，他恰好来给我送请柬，所以我才知道了做这件事。”

“伯父让你顺便告诉我的？”

朝朝的心情到底是有一些微妙的，怎么好端端的，自己就沦落成顺便了？

“乔迁？”玖玖抬起头看向父母，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娘亲，等乔迁礼完了以后，玖玖可不可以和娘亲一块儿住？”

裴铮听到这句话，冷冷的盯着玖玖看。

他着实没有想到，这小东西还有这样的想法。

“这要问你爹爹的意思。”

“不行。”

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玖玖气鼓鼓的看着裴铮，“为什么不行？”

“我为什么不能和娘亲一起住？”

玖玖抗议的声音响了起来，要多大声就有多大声。

裴铮却充耳不闻，笑话，他怎么可能让玖玖离开？

朝朝原本就不怎么待见他了，若是玖玖随地一块儿住，只怕他们见面的机会，会少之又少。裴铮怎么可能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出现？

自然不会答应。

“为什么？”玖玖凶巴巴的看着亲爹，只觉得裴铮非常的过分，“爹爹，你不能这样子。”

“我不能怎么样？”裴铮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任谁都能够看的出来他这会儿很不满，玖玖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非要和裴铮理论一番。

“爹爹，做人不可以那么过分的，你为什么要分开我和娘亲？”

玖玖开始为了自己的权益据理力争，他这会儿是半点都不害怕裴铮，裴铮听了好一会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分开他们？

能不分开吗？

只是这些话，裴铮并不能言明。

“在你的眼里，爹爹就是这样的人？”

玖玖听见这话，原本就大大的眼睛，这会儿瞪的愈发圆溜溜的了，“我，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玖玖看了一眼裴铮，又看了一眼朝朝，说自己就是想娘亲多待一些时日。

“所以，你就不要爹爹了吗？”裴铮也许是知道一味的和玖玖作对是没有办法的，于是换了一种策略。

果然，这种法子更有效，至少玖玖这会儿是真的开始紧张了。

“没有没有，爹爹，我没有。”玖玖紧张的开口，看着爹爹语无伦次的说了许多的话，就差指天发誓。

但裴铮却只是看着玖玖，一脸的愁绪，“比起爹爹来，玖玖更喜欢你娘亲吗？”

玖玖整个人都傻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爹爹，玖玖真的没有不要你。”

“玖玖只是想和娘亲住一段时间。”

“我没有不要爹爹。”

玖玖的声音越来越着急，但裴铮还是不为所动，朝朝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裴铮总算是想起了自己今年几岁。

“当真吗？”

“当真！”玖玖认认真真的说道，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些别的打算，不就是想着在娘亲面前给爹爹说些好话？

但是爹爹看起来好像很伤心的样子？那他要不就换个法子吧。

总不好让爹爹误会自己真的不要他了。

玖玖满心纠结。

裴铮装模作样的“原谅”了玖玖，但是绝口不提让玖玖去和朝朝住的这件事，玖玖也没有再说，但并非就此放弃，只不过是想找个机会说服亲爹。

朝朝则是很清楚的发现，这件事情并不适合地插手，故而乐的看戏，一家三口心思各异。

但裴铮却说今天值得庆祝一番，非要让厨房去做些好吃的来。

玖玖看起来很是高兴，朝朝自然不会扫兴，他们俩吃了一顿不知是下午茶还是午膳的东西。吃了个半饱之后，就没有再吃。

他本想拉着朝朝继续说话，但这个如意算盘却被亲爹给破坏，“玖玖，你今日没有去书院，昨日也没有温习功课。”

玖玖迈出的步伐，很快就被制止了，“我…我…”

“嗯？”裴铮随意的看了玖玖一眼，一下子就捏住了他的七寸，“你娘亲可是看着的。”

玖玖所有的挣扎，都败在了这句话里面，他看了裴铮一眼，又不死心的看了朝朝一眼。

见朝朝一脸的鼓励。

只能认命的去书房温书，但是他却提出了另一个要求，要朝朝陪着他一起。

玖玖提出这样的要求，朝朝没有拒绝，但裴铮也不会就这么成全他，这兔崽子最近的待遇太好，所以到最后就变成一家三口全部都坐在了书房里头。

裴铮在看公文，而玖玖则开始认认真真的背书，唯有朝朝一个闲人，看着面前的字帖，慢慢的开始练字。

玖玖的心思本来还很浮躁，但是瞧见爹娘之后，他也就安静下来了，开始安安心心的背书。

从一开始的心不在焉，到后来的心无旁骛，沉浸其中。

朝朝不过是偷偷的看了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开始临摹自己的字帖，起初的时候，他们三人都是心不在焉的，但时间一久，便没了这些心思，专心的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来。

心无旁骛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玖玖做完了功课，只觉得浑身酸软，瘫软在桌子上面，原本这个时候，玖玖会去抱着裴铮的胳膊撒娇。

但是今日，却换了人。

玖玖写完了功课，就溜达到了朝朝的身边，眼巴巴的看着朝朝，伸出了自己的小胳膊，“娘亲，揉揉。”

“玖玖写了好多的字，手有些疼。”

朝朝自然是乐的宠他的，裴铮在一旁听了个正着，半句话都不想多言，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居然还能看见玖玖这般模样。

裴铮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咳嗽，玖玖听了个正着，但是没有去理会依旧挨着朝朝。

“娘亲，玖玖今天背了好多书，背给你听好不好？”

“好。”

裴铮就看着朝朝宛如一个昏君一般，无论那小东西说什么，地都只是点头说好。

他这会儿想着，若是玖玖说院子里升起的是太阳，朝朝会不会也面不改色的说是？

裴铮提醒了几次，但都没有人理会他，惹得裴铮气恼不已。

好在这时候福财跑过来说摆饭了，终于让那对难分难舍的母子知道这会儿是什么时辰。

没有继续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

但这顿晚膳，裴铮吃的还是折磨。

这二人全然不顾旁人旁人的死活，一个劲的聊着自己欢喜的话题，裴铮看了之后，只觉得心梗。

倒不是他们不在乎裴铮。

但也没有很在乎他。

基本都是他说了几句话，这两人理会他一句，而后就继续自己的话题，完全就把他给忽略了。

裴铮简直要被这两个人给气笑了，站在一旁伺候的几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

不止一次的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怎么就轮到他们在此处伺候？

福财福全和春荷三人的心理都是一样的。

但他们仨也实在是没有法子，毕竟能伺候在跟前的，也只有他们三个。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儿个三人全部都杵在跟前，于是他们三个人的动作出奇的一致，都是往后退，再往后退。

福财默默的看了春荷和福全一眼，骤生感慨，“我总觉得想到了以前。”

三人同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幕，原来那时候距离如今已经过去了那么遥远。

但有些记忆却是那么的鲜明。

兜兜转转，原来还是回到了原点吗？

春荷和福全哪里会不知道福财在想什么？三人同甘共苦那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友谊，也是不容小觑的。

他二人纷纷说了话，说起过去的时候每个人都有无数的话要说。

倒也不是强行的煽情，只是一想起以前，总是感慨万千。

只不过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有些时候也总会有人败下阵来，福财发现自己躲不过去之后，很无奈的开了口，“奸诈，实在是太奸诈了！”

福全和春荷不置可否。

过去的确适合怀念。

但他们这会儿更想要好好的活着，明眼人都能够看的出来大公子心情不大好，为什么非要上赶着去招惹？

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于是，他们趁着福财说话的时候，往后面多挪了几步。

福财战战兢兢的上前倒酒，裴铮却是横了他一眼，直接自己拿过了酒壶，福财本以为自己这会儿可以走了。

却被裴铮留了下来，他因为没有人陪着一块儿说话，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小厮。

福财有苦说不出，最终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朝朝，“柳，柳姑娘…”

朝朝实则早就注意到了裴铮的一举一动，地只是有些不明白裴铮这是怎么了。

故而看了过去。

裴铮皱了皱眉头，嫌弃福财多话，见朝朝看他，故作轻松的问道，“怎么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事？”

朝朝问的真诚，像是真的在担心他，可就是因为地这般真诚，裴铮才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话。

难不成要告诉朝朝，他见着朝朝对玖玖太好，心中瞧着很是不耐，这话他至多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如何说得出口？

裴铮的心思拧巴的不行。

朝朝却没有读心术，还是疑惑的看向他，“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裴铮毫不犹豫的开口，心说他就算有不舒服也是心里不舒服。

“我没事。”裴铮看着朝朝，又开始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就是最近公务繁忙，我颇为头疼，不知要如何处理。”

裴铮看着朝朝，眼神中藏着不少的期待，但朝朝却注定要辜负他的期待。

“若是这件事，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不如你去找旁人商议一番？”朝朝很好心的建议道，“若是你很着急的话，不如现在就去吧。”

“你赶我走？”

裴铮听见这话，已经是什么都不想说了，为何在谁那儿都是好好的，到了自己这里，就这么的不一样？

没有被怜惜也就罢了，甚至还要被赶走？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裴铮差点儿要被气笑，瞥见玖玖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心里头就愈发烦躁起来，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事情能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你自己说的，公务繁忙…我还以为，你要提前离开。”

裴铮听见这话愣了愣神，这的确是自己说的没错，但这都是他先前找的借口。

“我没什么事。”裴铮的声音有些凶，像是从齿缝里面挤出来的，朝朝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奈的笑了笑，却没有去理会裴铮，所有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玖玖的身上。

裴铮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只不过亲眼所见的时候，到底有些难受，他折腾了一番，见没有人理会他，便自顾自的吃饭。

用完了晚膳之后，朝朝见玖玖还是困倦，便率先去哄他睡觉。

裴铮则是去了书房。

他们母子俩像是有着说不完的话，裴铮虽然心里不大舒服，但从未想过要去破坏什么。

他只能期待着两人的新鲜劲儿可以快一点的过去，免得他成日看着眼酸。

裴铮本以为今天就这么很平淡的过去了，但没有想到朝朝竟然过来找他了。

当瞧见书房外站着的人时，裴铮着实愣住了，“朝朝？”

“你，找我？”

朝朝轻轻的点了点头，“我能进来吗？”

“自然可以。”裴铮的声音带着一些克制，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心情到底有多么的激动。

“怎么忽然过来了？难道是有什么事吗？”裴铮有些疑惑的问道，心里不免的有些担心，“难道是玖玖？”

当父亲的开始担心起来，虽说那小东西平日里有些调皮，且最近还有些欠收拾，可裴铮到底还是希望他健健康康的。

“玖玖没事，这会儿已经睡下了，我来是因为有些事情想要问你。”朝朝站在裴铮的不远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地本是打算这几日搬出去住的，但因为和玖玖相认，玖玖明显很粘着地，但地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只不过放心不下玖玖。

“你不知道要怎么和玖玖说起这事？”

朝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我若是这个时候搬出去，他会不会很难受？”

“我担心玖玖会失望。”

裴铮看了眼朝朝，清晰的瞧见了地眼中的纠结和挣扎，从前也有这样的事情，但因为身份没有什么改变，所以朝朝并不纠结。

但如今不一样了，所以地开始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患得患失的人何止是玖玖，就连朝朝也是一样的。

“自然是如实的告诉他。”裴铮并不主张隐瞒，也不主张对孩子千依百顺的，诚然这里头有裴铮的私心，但更多的是为了玖玖好。

“朝朝，他已经五岁了，再过几个月过了生辰之后就是六岁，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懂得很多。”裴铮的声音很是温和，说起这些话来的时候语气更是温柔。

他告诉朝朝，玖玖早就已经学会了独立思考，很多事情他虽然嘴上不说，可都会记在心里，“朝朝，他现在很激动，也很高兴，但是你不必为了迁就他高兴，就放弃做别的事。”

“你也不能为了迁就他，让他高兴，就违背自己的原则。”

“明日，他还是要去书院，去学堂，时间并不会停滞不前。”

“而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不是吗？”

裴铮的话一字一句的全部都说到了朝朝的心里，地的确是开始迷茫了，当决定认下玖玖的时候，地的心态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想着过去的几年，玖玖过的那般可怜，只要一想到这些，朝朝就恨不得可以好好的补偿他。

这些心思，朝朝自己还没有察觉到，但是裴铮已经察觉到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

“朝朝，你若是想要补偿他，日后还有不少的机会，而不是现在对他千依百顺的。”裴铮并没有要责怪朝朝的意思，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若他和朝朝的身份调换。

裴铮并不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比朝朝更好。

这些话，裴铮也没有隐瞒，还是悉数告诉了朝朝，朝朝听到这里诧异的抬起头来，“我…”

“好好的告诉玖玖，和玖玖说清楚就好，他会理解你的。”裴铮说的轻描淡写。

但是朝朝已经知道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在昨日和玖玖的谈话中，朝朝才知道，所谓的善解人意，所谓的理解，裴铮在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少。

是他让玖玖坚信，朝朝对他并不是抛弃，而是因为苦衷，这苦衷是什么，裴铮从未言明，但玖玖也从来都没有问过。

朝朝知道，自己一直欠着裴铮一句谢谢。

当这句谢谢说出口的时候，裴铮却有些难受，“朝朝，我并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情对我道谢。”

“那不仅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

早在很久之前，裴铮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就算这辈子都找不到朝朝，也要让玖玖明白，他的母亲到底有多爱他。

他们的心情是一样的，只是不希望玖玖受到伤害，他成长的道路上，裴铮总是会选择为他遮风挡雨。

朝朝面对裴铮的时候，总是会有些若有若无的尴尬，但是朝朝如今却没有了排斥的心里，而裴铮自然是看出来了，他知道朝朝不知道要说什么。

便主动开口，谈论起徐家的乔迁宴。

“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朝朝其实自己也不清楚，毕竟这些事情徐夫人会全权处理，就连地自己，也不过是去吃顿饭就好。

“嗯…”朝朝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帮忙应当是不需要的，但是…

“你能来就好。”

朝朝轻声开口，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朝朝都希望，那一天裴铮可以到场。

地想，自己当真是坚强勇敢了许多，只是不知道裴铮能不能明白。

那他不是每天都要写很多很多的功课了？

他也就是随口说说的而已，爹爹怎么就当真了呢？

每一次裴铮看到玖玖的时候，都觉得老天至少待他还是不薄的，让他拥有了玖玖。

裴铮甚至都不敢想象，若是没有玖玖，他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 心里就开始打鼓，他躲到了朝朝的身后，装模作样的, “娘亲,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总是会忍不住的心软，“爹爹日后，会早些回来陪着玖玖的。”

玖玖的一句无心之语，就让裴铮陷入了愧疚当中，他如何知道玖玖只是嫌弃他为什么那么早回来。

这会儿听见裴铮这么说，整个人都傻了，每天那么早回来？

裴铮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小子是故意的，但是朝朝并不知道，反而下意识的就将玖玖拦在了自己的身后, “不怕。”

“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