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说的话，我都记得住。”

裴铮诧异的看向他, “你记得住什么？”

惹得裴铮莫名其妙的, “你好了？”

说起这件事, , 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原本的，要不是因为你, 姨姨也不会走的。”

问过这件事之后, , 坐在书房里发起呆来。

结果玖玖却很正直的拒绝, “不用了。”

怎么还和自己有关系了？

对于这些话，裴铮是坚决不会苟同的。但因为自己的前科太多, 更因为玖玖那谴责的眼神太过于凛冽，再加上福全来禀报，朝朝当真是出了府。

“爹爹刚才不是说了吗？我都已经这么大了，不需要人陪着的。”玖玖拿着自己的书本，走到了另一张书桌上去。

“我…”裴铮无奈的看了一眼玖玖, “这样吧，爹爹陪你一起写功课。”

裴铮本以为自己这么说玖玖是会高兴的。

那是属于玖玖的位置。

裴铮仔细的观察了书房的布局, 才知道他之前到底是怎么央求朝朝陪着他的。

一张书桌前并排放着两张椅子。

便让裴铮开始不自信起来, 心里想着难道的确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仿佛哪里都可以停留，却又什么地方都不能停留。

所以，朝朝才会想要买一座属于自己的宅子。

裴铮便也有了这样的打算，看着还在一旁写功课的人儿，轻轻的透露自己的打算，“若是你可以在一个时辰内将今日的功课写好，我就带你出去看宅子。”

玖玖的耳朵支棱了起来，“为什么要去看宅子？”

“自然是要去买宅子。”裴铮对玖玖不会有隐瞒，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本以为会得到玖玖的大力支持，结果玖玖的表情变得奇奇怪怪的。

“爹爹，我们不是先前才在怀远县买了宅子吗？”

玖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座宅子，是他亲自挑选的，就在云姨姨的家边上。

“这不是你娘她打算在凉州常住，你爹爹现在已经不是雍州刺史，这地方我们也不能继续住着，总要另外换地方住的。”裴铮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有避讳玖玖。

他似懂非懂的点头。

“那，怀远县的宅子要怎么办？”

“难道要卖掉吗？”

“为何要卖掉？”裴铮对玖玖说的这些话很是疑惑，“那宅子自然是要留着的，万一你娘又想着要去怀远县住几日，我们父子俩跟着一块儿去的话，也不见得没有地方去住。”

玖玖听完，只觉得爹爹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但是…

他们这样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可是爹爹，买宅子是不是要花很多的银子呀？”玖玖还记得这件事，因为先前他去买宅子的时候，就花了好多银子。

但裴铮显然是没这个概念的。

虽然体恤百姓，心中也装着百姓，但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裴铮，对于很多银子的概念跟旁人那是不一样的。

“应当是不花多少银子。”裴铮斟酌着说道。

可玖玖显然不认同父亲说的话，“才不是呢，我前几天还听见娘亲和福财说话，说府中没有多少银子了。”

“什…么？”裴铮愣愣的看向玖玖，压根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他的面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喃喃的问道，“这话可是真的？”

“还有这回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自然是真的，玖玖骗你做什么？”

玖玖记住的事情不算太少，便在裴铮的引导下，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裴铮听完之后只觉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按了按额头。

默默的吩咐福财将府中的账簿取来。

福财在外伺候着，听到这话有些奇怪，“大公子要看府上的账本？”

裴铮点头。

福财全然不知道裴铮为什么忽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主子既然说了，福财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很快就抱着账本过来了。

只是心里头在嘀咕今儿个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因为过去几年，他们家主子可从来都不关心这些事的。

裴铮先前在户部任职，对于账本这些东西，当然也是看的懂的。

只不过他一向信奉各司其职，既然已经不是户部侍郎，当然也不想去管这些账册，全权交给了福财处理，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他们府中的财政状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福财看着自家大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他都有点儿心慌，“大，大公子，您好好的怎么忽然想着要看账本了？”

从前不也没想着要看吗？

“我若是再不看看，你是不是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了？”

福财很想将这账本给抢过来，见裴铮语气不善，只能开口劝，“大公子不必担心，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就是因为去年天降暴雨，不然也不至于这般。”

福财说的都是实话，但裴铮看着账面上的这些记录，眉头是越来越紧，他从来都不清楚，府中居然是这般的情况。

就是这种状况，他去买了个宅子，福财竟然还能拿的出银子来？

裴铮越看越觉得福财不容易，看着福财道了一声辛苦。

福财受宠若惊，“大公子严重了，奴才不过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是少了一些周转。”

福财当着裴铮的面，自然是不会哭穷的，就是裴铮刚离开凉州的时候，那两个月当真艰难。

不过是算个账而已，福财还是能够胜任的，何况之后有柳姑娘的帮助，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裴铮没有继续翻下去。

他对府中的财政大概也有做到了心中有数，于是便告诉福财自己的打算。

福财听完之后，差点儿想给自家主子跪下了，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这就是给一颗甜枣之后再打一个巴掌吗？

他们家主子为什么要这么特立独行？

为什么做事要和别人不一样？

旁人都还知道打一个巴掌给颗枣呢，好歹还是先苦后甜。

这先甜后苦，原本也是一样的，但这甜过了之后，再吃苦就觉得愈发难受了。

“大公子，您竟然还想着要买宅子？”福财整个人都傻了，“您是没有注意到凉州的宅子有多贵吗？”

裴铮当然知道，也知道买宅子其实是挺艰难的一件事，但他们当真不合适继续住在此处。

“我已经不是凉州刺史，住在这里于礼不合，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裴铮的话都没有说完，福财就明白过来。

这地方是不适合在住的，郡守府住着原本的郡守，如今的刺史大人一家。

莫说如今屋子没有腾出来，便是腾出来了，他们家主子对住在旁人家里头，也是不稀罕的。

这宅子还是得重新买。

道理福财都懂，但是他真的没有银子，这才是最要紧的，“大公子，这宅子，是非买不可吗？”

裴铮随意的看了福财一眼，那意思尽在不言中。

福财明白了，这宅子还真的是非买不可。

“那请容奴才去想想法子。”福财咬了咬牙，飞快的在脑子里盘算着到底要怎么办。

“不知道您打算买多大的宅子？”福财又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他的手不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想要抠住桌角。

因为按照福财对自家主子的了解，这宅子应当是不会小的。

而裴铮也的确没让福财失望，“自然是越大越好，至少要和这里的差不多。”

福财：“…大公子，不若您还是打死奴才吧。”

福财很真诚的建议道，总觉得裴铮是在强人所难。

裴铮横了福财一眼，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命他自个儿想想法子，那账本裴铮方才仔仔细细的看过，按照福财的能力，买一座宅子也不在话下，他总能想出法子来的。

而玖玖便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看着亲爹。

他听得一知半解，大概就是家里没有银子，但是爹爹这宅子还是非买不可的。

“爹爹，我们不是没有银子了吗？”玖玖没什么概念，但却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很是担心的看着爹爹。

裴铮不知要怎么和玖玖解释，其实他们也没有那么穷。

只不过是没有太多周转的现银而已。

就在裴铮思考的时候，玖玖却率先的找到了法子，“不如去问娘亲借。”

“啊？”

“娘亲可有钱了，上回我瞧见云姨姨给了娘亲好多的银子，娘亲去钱庄换成了银票。”玖玖很聪慧，记得很多事情。

云姨姨还告诉他，那些都是娘亲的分红。

裴铮看着一脸兴奋的玖玖，脸上有点儿尴尬，他到底要怎么样告诉自家儿子，有些事情是不能开口的。

尤其是这种事。

“玖玖啊，这件事情日后还是不要再提起。”裴铮摸了摸玖玖的头发，很认真的告诉他，其实家里并没有那么穷。

“真的吗？”玖玖却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爹爹好端端的骗你做什么？”裴铮对着孩子招了招手，让他走到自己的身边来，认认真真的告诉玖玖，他们家的银子都花在什么地方了。

玖玖有一些可以听得懂，有一些却听不懂。

听到后来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家不穷，只是暂时没有银子，生活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就是要稍微的节俭一段时日。

玖玖听完之后，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这表情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总是有一些违和的，但裴铮根本就没有去嘲笑玖玖，反而很高兴孩子可以思考。

只不过有一些话，他还是要说在前头的，“千万不能去跟你娘借银子，你明白吗？”

玖玖似懂非懂，轻声的问爹爹为什么。

“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娘知道府中暂时周转不开？”裴铮回答的理所当然，事关尊严，当然不想让朝朝知道。

“可是…”

玖玖咬着唇，有点儿无奈的看着亲爹。

裴铮随意的瞥了他一眼，“可是什么？让你不准去借就不准去借，你去问了和我去问有什么不一样的？”

朝朝又不是傻子，哪能不清楚。

玖玖很想提醒爹爹，其实娘亲早就知道了，那账本娘亲都看过。

但爹爹不让他说。

要不还是不说了吧。

玖玖看了裴铮一眼，很快就回去写功课，裴铮则是在计划着之后要做什么，凉州如今的情况也不算特别的好，一场天灾几乎让他辛苦建立的一切毁于一旦。

若非朝廷赈灾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裴铮如今的确不是凉州刺史了，但他知道郡守的品行，他若能上位也是一件好事。

这也是陛下和自己一同商议的，郡守成了刺史，在旁人看来，也许会觉得陛下是被他气狠了，故意为之。

前期虽然会艰难一点，但只要他坐稳了这个位置，也不是个糟糕的局面，身份对调之后，他也有更多的机会去帮助底层的百姓。

裴铮只希望这个地方可以越来越好。

他在想事情的时候，玖玖正在写功课，今日的功课是抄写三字经，去书院了几个月，开蒙之后便开始学习三字经了。

玖玖很快就将三字经背了下来。

夫子说过温故而知新，故而让他们回家之后好好的抄写。

玖玖一直都想和父亲一样，做一个有学问的人，所以学的非常认真。

等好不容易将功课做完，玖玖便兴高采烈的拿来给裴铮过目，“爹爹，我们可以出去看宅子了吗？”

“嗯？都写完了吗？”裴铮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接过他手中的功课看了起来。

上面的字迹比起几个月前要好上许多，裴铮便知道，朝朝在信中没有胡说八道，这小家伙的确是乖乖的在学习。

并没有敷衍了事，裴铮对此很是满意。

他检查完玖玖的功课之后，便决定带他出去看宅子。

父子俩走到门外的时候，发现朝朝提着篮子回来了，三人一照面，玖玖立刻就决定丢下父亲，朝母亲跑了过去。

“姨姨，你去哪里了呀？玖玖一直都找不到你。”玖玖毫无顾忌的在朝朝的面前痴缠撒娇。

朝朝也没有令他失望，蹲·下身来看着他，“出去买了一些菜，玖玖不是说想要喝鱼汤吗？”

凉州不是买不到鱼，只不过鱼都不便宜。

而且这里的厨娘也不会做，朝朝也担心她们不会挑，便自己去买了。

玖玖听到这话之后，眼睛都变得亮闪闪的，骄傲的看着裴铮，眼里的炫耀那是怎么都藏不住。

看的裴铮牙痒痒的。

“你们俩是要出去吗？”

朝朝瞧着他们俩的模样出声询问道。

“没错，要出去。”

“不，不出去。”

父子俩同时开口，说的却是截然相反的话，朝朝疑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不停的来回，仿佛是想问到底谁说的话才是真的。

“我们是要出去的。”裴铮走过来牵着玖玖的手，就要把他给带出去，但玖玖这会儿显然不是很想走。

他看了朝朝一眼，忍不住的问道，“姨姨，你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啊？”

“不成。”

朝朝还没有说话，裴铮就急急忙忙的反对起来，他说的太过于着急，以至于让人怀疑。

朝朝狐疑的看向他，一个没忍住追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为何这般神神秘秘的？

“我们不去做什么，不过就是一些私事，私事。”裴铮说的认真，拼命的给玖玖使眼色，但是玖玖这会儿的注意力，全部在他娘身上。

哪里注意得到亲爹？

这不裴铮眼色使的眼睛都快要抽筋，玖玖照样没反应过来。

朝朝倒是没想着要去凑热闹，她还想着去处理鱼，“姨姨就不去了，我在这里等玖玖回来好不好？”

玖玖的模样有点儿失望。

但朝朝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的改变，“姨姨在这里给你准备鱼汤，晚上我多做几个菜，做玖玖喜欢吃的好不好？”

“好。”玖玖的声音兴奋极了。

他依依不舍的和朝朝告别，等到走出大门，裴铮问了之后才晓得，这小兔崽子这几个月过得是什么好日子。

朝朝成日里变着法的做菜哄他多吃一点。

裴铮并未亲眼瞧见，不过是听到就有些受不住，他看着儿子的眼神变得愈发危险，但玖玖压根就没在意。

只是想着晚上又能吃到好吃的。

并且还和爹爹说娘亲做的饭菜有多好吃。

听得裴铮愈发烦躁。

父子俩心思各异。

很快就到了地方，找到掮客之后说明了自己的要求。

掮客便去找了不少的图纸看起来。

玖玖无聊的东看看，西瞧瞧，想到方才的事情，有些疑惑的问爹爹，为什么不让娘亲一块儿来。

“因为爹爹想要给她一个惊喜。”裴铮这话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但事实如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分明就是害怕被拒绝而已。

裴铮虽然觉得希望很渺茫，但是选宅子的时候，还是将朝朝的喜好考虑了进去，正院要如何，偏院要如何，宅子中的陈列要如何。

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他们今日来的匆忙，但掮客经验十足，很快就找好了地方，问裴铮可有空去看一看，裴铮本就打算过来看宅子的，自然不会拒绝。

父子两个很快就坐上了马车，绕凉州城开始转悠看宅子。

凉州的宅子并不便宜，可比起寸土寸金的京城，倒也是不够看的。

父子俩看了好几个宅子，都没有瞧见满意的，玖玖快要坐不住，已经无聊的开始打哈欠，裴铮也是兴致缺缺的。

比起这些，他更想知道今日朝朝会给这小兔崽子做什么吃食。

父子俩的想法一模一样，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打算直接回府，在回去的路上，裴铮问玖玖可有看上什么。

玖玖摇头，“和娘亲之前住的地方一点儿也不一样，我觉得她不喜欢。”

可巧的是裴铮也是这么打算的。

“玖玖可有去看过你娘她新买的宅子？”

玖玖点了点头，“里头可漂亮了，这些地没法比。”

玖玖说起今天看的那些宅子，就直直的皱起眉头，惹得裴铮哑然失笑。

“屋子里的东西你若是不喜欢，到时候可以全部都换掉的，这些都没有什么关系。”裴铮轻声说道。

但玖玖提及这件事，裴铮的心里便有了计较，也不知道徐兴文夫妇到底什么时候来凉州，那乔迁日究竟选在什么时候。

若是时间上不冲突，倒是可以先瞧了宅子，他们再去买。

虽说做不到一模一样，倒也能大概得投其所好。

裴铮想到这里，便将这件事情暂时的搁置在一旁，父子俩回到府中，已经到了晚膳时分，朝朝的菜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玖玖高高兴兴的跑到厨房和亲娘撒娇。

厨房里时不时的传来一些欢声笑语。

裴铮在外头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的勾起了唇，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可以笑的那么开心。

没一会儿，玖玖牵着朝朝的手走了出来，两人外头走了过去。

厨娘们端着菜走了出来，跟在玖玖的身后，原本这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但是很快厨娘们就发现了问题，今日大人归来了啊！

这饭菜就…

厨娘们看了看小少爷，又看了看一家之主，左右为难。

裴铮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她们为何停下。

还是其中一个厨娘壮着胆子开口询问，这饭菜究竟是送到小少爷的屋子里，还是送到正院去。

裴铮摁了摁额头，瞧着她们这般熟练的模样，就知道玖玖这些日子是过得极为舒坦的。

他无奈不已，冲着厨娘们摆了摆手，“还是送去小少爷院子里吧。”

裴铮心中郁闷不已，虽然吃味小兔崽子可以得到朝朝的宠爱，但他也不想去破坏，只希望玖玖可以高兴一点，再高兴一点。

更何况这样做，朝朝也会高兴的。

厨娘们都松了一口气。

裴铮当了一回好爹爹，可到了自己这儿，情况就变的尴尬起来。

这饭菜是朝朝做的，但朝朝并没有邀请他，他不请自去，是不是有些太自以为是？

裴铮很少纠结这些小事，但似乎遇到朝朝之后，这些事情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了正院，去到了书房看书。

想着他还是不要出现，免得让他们彼此都尴尬。

结果他才刚刚坐下拿出了一本书，玖玖便跑了进来，“爹爹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和姨姨还等着你吃饭呢。”

裴铮傻愣愣的看向玖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和姨姨等着你吃饭呢。”玖玖不曾怀疑，又说了一回。

同时还有点儿埋怨，“爹爹为什么一个人跑来书房呀？我们找了你好久。”

“我…你们？”裴铮不知道怎么解释，就一脸懵的被玖玖拽了出去，刚出书房的门就看见了朝朝，她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俩。

裴铮有些意外的走了过去，像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朝朝。

“这是…玖玖的意思吗？”

那眼中的小心翼翼，让人看了有些难受，朝朝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是玖玖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

朝朝冲着裴铮笑，“你不要嫌弃才好。”

裴铮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

于是玖玖便看见平日里对膳食兴致缺缺的亲爹，那天高高兴兴的吃了好多的饭。

桌上的菜也基本都没了。

闹得玖玖差点儿没吃饱。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以前厨娘做的饭不好吃，所以爹爹才不爱吃的。

朝朝虽然并没有什么故土难离的心思，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安稳的生活。

她一直都是居无定所，孤独无依的。

裴铮看了之后，心里别提有多嫉妒，于是在玖玖提出提出要自己写功课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让小家伙自己折腾, 他则是在一旁，思考起别的问题来。

这些话裴铮不过是随口一提, 很可忘。但他全然不知道，玖玖是会当真的，他想着母亲对自己的爱护, 真的不能成功。

裴铮虽然从凉州刺史成为了凉州郡守，很多事情不需要那么亲力亲为，但该做的事情还是需要去做。

更何况裴铮已经发现，他们不适合住在刺史府。

从前他并不在意这些，但如今却想着要买一座自己的宅子，起初裴铮并不知道朝朝为什么要买宅子，也是后来才知道缘由。

裴铮：“……”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