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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078 儿子想娶柳姑娘为妻。

  • 作者:姀锡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3-09-26 09:41:58
  • 字数:8594字

四房。

一日宴会终于落下帷幕来。

簪子修缮得极好,没有一丁点折损过的痕迹。

而今, 柳莺莺又缓缓将这个新得来的小匣子打开, 而这支粉蝶海棠簪子竟不巧又不慎损坏了, 虽依然可以修缮得完好无缺,然而看着两支同样损坏的簪子,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沈琅那番威胁的话至今还隐隐在耳畔不断徘徊的缘故,总觉得一股子不安的情绪忽而染上心头。

干净的跟张白纸似的。

与此同时——

横竖两边,无论哪边都并不算特别顺利。

若这两条路都没能走好的话,余下一个半月的时间里, 怕是更是难上加难了。

一直到掌灯时分,尤氏这才通身疲惫的回到院中,一回来,便直接合衣歪在矮榻上动弹不得,嘴上喃喃道:“每年这四月比过年更要累人,好在这两场寿宴总算是连着办完了,接下来半个月总算是能消停下来了。”

不过,到底将两支簪子紧握在手中,想起临别时沈六公子的那番话, 柳莺莺多少还是抱有期待的。

希望一切顺利。

尤氏喃喃自语着。

屋中的婢女立马端茶倒水过来侍奉,将茶端过来,却见尤氏闭眼好似睡着了,曹妈妈立马摆手让人退下,一转脸,见尤氏满脸疲倦,立马取了个美人捶来,坐在软榻上朝着尤氏腿上,背上一下一下不重不轻的敲打着,尤氏难受又舒服,喉咙里不断发出低低的喟叹声。

曹妈妈见状,立马道:“太太这些日子陪着一太太宴宾客,受累了,您且歇会子,听说老爷还在前院宴客,今儿个怕是回的晚,待老爷回来您在起来也不迟。”

柳莺莺一时幽幽叹了口气。

说着,曹妈妈又道:“太太自该放心才是,白家那对可入不了公子的眼。”

尤氏淡淡笑着道:“我自是知晓,那对双生花虽生的还算招眼,却也并不过于出挑,哥儿虽是我肚里出生的,比不过大房那一位尊贵,却也是个满腹诗书,胸有丘壑的,自是瞧不上那两个,不过,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焉知会不会使出哪些下作手段来,哥儿这些年来一心扑在学业上,到底单纯老实了,不知人心险恶,连当年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混世魔王不也着了那个的道么?我啊,得时时替他牢牢把关着。”

尤氏说话间,朝着东南角方向看了一眼。

曹妈妈顺着看去,自然知晓太太指的哪个,正要笑着说些什么,却见那尤氏不知想起了什么,忽而一抬眼道:“对了,今儿个在戏园子里头看到那个了么,就是老太太院里新来的那个,叫……叫杨什么……”

曹妈妈对尤氏极为了解,立马默契提醒道:“姓柳。”

尤氏立马道:“对对对,姓柳,那个柳丫头,你今儿个瞅见了么,那样貌那身段,啧啧,连我瞧了都恍了几下眼,你说天底下怎会有人能生成那个样子的,那个妖媚样,啧啧,得亏那样的不在咱们院中,不然我一日也不能够安生。”

说着,尤氏想了想,又道:“今儿个冷不丁一瞅,竟将雅儿都给比下了。”

尤氏一脸啧啧称叹道。

曹妈妈却笑了笑,道:“便是那号的在公子跟前怕也会被视作无物罢。”

又道:“那样号的,便是比得过表姑娘又如何,到底难登大雅之堂。”

尤氏听了瞬间一脸高兴道:“也是,那样号的哪个正经府里敢娶,哪像个正经当家主母的样子,倒像是那些勾栏……咳咳,若娶回来日后还不得被勾得早早坏了身子。”

又道:“好在咱们哥儿眼里一心只有学业,没见今儿个大房那个老一,一房那几个,还有老一房、三房那几个,一个个眼珠子恨不得全黏上去了,唯有咱们家哥儿没有被那美色迷住。”

尤氏今儿个随六房一道先去了郡主那里拜会,跟郡主一块儿去的,故而没有看到更早之前的画面。

她过去时,儿子已隐匿到了队伍最末尾的位置,一直低着头,没有像旁人那样被美色迷得神魂颠倒。

尤氏隐隐有些得意。

不过,说到这里,片刻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到底又有些愁容道:“听说,雅儿跟大房那个老大——”

尤氏说着,不由有些倾羡道:“雅姐儿是个好姑娘,也是,整个府里除了大房那两个哪个能入她的眼,哎,我家哥儿其实也不差,可惜投错胎投到我肚子里来了,连个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尤氏想起今儿个在戏园子时老太太呵退左右,拉着大公子与雅儿一脸高兴撮合的模样,说不酸是假的,要知道,那可是大俞四大家族的宓家唯一的嫡女,这样的家族若攀上了,岂不是强强联合,将来他们哥儿未来定然一派光明,扶摇直上。

却也知道,他们四房到底人微言轻,在这偌大的沈家,压根出不了头。

好在哥儿还算争气。

曹氏见状,却立马安抚道:“太太不用太过苦恼,咱们公子还小了,大房固然有大房的显赫,可咱们四房却也不差,咱们哥儿可是清远有名的神童,在学问上便是大房那两位也不一定比得过他去,就连老夫人还有沈家几位族老都对他寄予厚望,听说几日前的小考公子考得都极好,只要今年秋天的乡试一过公子便是举人了,三年后再进京赶考,若一举得中的话,何愁将来没有机会直上青云,到那个时候,甭说表姑娘那样号的,便是侯爵府的千金,便是那皇家的郡主公主定也是攀得上的。”

曹妈妈一脸自信满满的说着。

尤氏听了,顿觉满腔热血,一脸激动道:“也是,不急,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哥儿的亲事咱们还得慢慢来,急不得急不得,好东西总是后出现的,要跟哥儿十年寒窗苦读一般,咱们都得慢慢熬。”

说着,尤氏瞬间坐不下去了,立马道:“厨房今儿个忙活,不知给朝晖院送了汤食不曾,不成,我得亲自去盯着。”

说罢,还不待曹妈妈劝阻,便见尤氏火急火燎从软榻上起了身来,便要马不停蹄朝着西院厨房赶去。

不想,刚走到门口,帘子一掀,竟与儿子撞了个正着。

沈庆满腹心事,有些心不在焉,故而没有留意到帘子的动静,差点撞上尤氏后,立马眼明手快的伸手一扶,忙道:“母亲,可有碍?”

又忙道:“母亲这是要上哪儿?”

尤氏不想儿子过来,瞬间面上一喜,连连拉着沈庆的手,笑着道:“为娘又不是个泥捏的,哪能有碍,还能撞碎了不成?”

又忙高兴地拉着沈庆的手将人止不住上下打量道:“这么晚了,怎还来了这儿,娘不是说你读书辛苦,不用日日过来请安么,可是瞧书瞧累了,出来散散眼。”

高兴间,立马拉着沈庆往屋子里走,边走边道:“快,里头坐着,娘正要去厨房看汤食备好了没,你来了正好,正好一会儿吃了汤再走。”

说话间,高高兴兴的将儿子招呼进了屋子里头。

没一会儿,厨房里的汤食便送了过来,沈庆闷头一口全喝完了,一滴不剩,尤氏高兴得不得了,拉着沈庆好是嘘寒问暖一遭,不多时,瞧着眼外头的天色,立马将人打发走道:“天色已晚,哥儿别在娘这里耗着了,快些回去歇着罢。”

又道:“明儿个还要早起,今儿个府里喧嚣,就当放假一日,夜里可不许再熬夜了,当心熬坏了一双眼。”

尤氏苦口婆心的叮嘱着,话一落,便立马起了身,要亲自送儿子出院子。

不想,话说完了,却见一向温顺听话的儿子这日竟坐在八仙桌旁纹丝不动。

尤氏神色一怔,只觉好奇,正要发问,不想,这时只见沈庆像是下了某种重要决心般,忽而噌地一下起了身,随即往后连退三步,一直退到屋子中央的位置,随即弯腰作揖,竟朝着尤氏行了个大礼来。

尤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一大跳,嘴里说了声“我儿这是要作甚“,便要立马过去搀扶。

便见沈庆将牙一咬,不给她任何发问的机会,便一鼓作气一脸坚定道:“母亲,孩儿……孩儿日前小试得了小考第一名,夫子……夫子说孩儿考上乡试轻而易举,若……若孩儿中了举子,不知母亲和爹爹可允诺孩儿一桩事情。”

沈庆一向脸皮薄,从小到大,还从未曾向任何人提出过任何要求,此话一落,只觉得厚脸皮做派有失读书人风范。

却仍然一脸的坚定。

不过,一鼓作气地说完这番话后,便见沈庆白净的脸面瞬间染上了一抹薄红。

尤氏看着这样大动干戈的儿子,愣了好半晌缓不过神来,片刻后,下意识地与身侧曹妈妈对视了一眼。

脑海中则飞快运转着。

莫不是哥儿想外出游学,效仿他那位大堂兄那样在外四处游历?这是两年前哥儿提过的,说满了十六也要外出游历。

或者……也想行医?

这是哥儿一向乖顺的人生中唯一的两处“叛逆“时刻,好在哥儿到底听话,在她跟老爷苦口婆心的劝阻下,到底一心扑在了学业上。

莫不是又要旧事重提?

这样想着,尤氏尽量稳了稳心神,道:“哥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快起,快起,大半夜的行这么大礼作甚,有什么好好说,只要不影响我儿的学业,娘和你爹有什么不能答应你的?”

说话间,尤氏立马过去,便要亲自过去搀扶。

却见沈庆听了尤氏的话瞬间脸上一喜,不多时,脸上的红晕一点一点在白净的面庞上渐渐染开,只见沈庆有些难以启齿,却最终一脸坚定道:“儿子……儿子想娶柳姑娘为妻。“

说着,便见沈庆再度朝着尤氏方向激动一拜,浑身止不住的激动和羞耻道:“还望母亲成全。”

然而,这番话一落后,竟像是晴天白日里平地惊起了一声巨雷。

只见头顶久久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不多时,雷炸了。

人前身影一晃,便听得惊慌失措的一声:“太太——”

沈庆猛地抬头,便见尤氏身影一歪,险些直接朝着地上栽倒了去。

尤氏嘴上虽这样说着,面上却隐隐有些满意之色,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对了,白家那对呢?没惹出什么幺蛾子罢。”

曹妈妈想了想,道:“今儿个那对双生花倒是规规矩矩地,自年初那会儿老奴警告过那对双生花一遭后,今年冷眼瞅着倒是安分些了来。”

曹妈妈一脸心疼说着。

尤氏含含糊糊点了点头,却也不过才阖眼眯了一会子,便又很快悄然睁开了眼,想起了什么,立马道:“对了,哥儿回来了不曾?今儿个一整日都不见他人影。”

话说柳莺莺回去后便将上回压箱底的那支海棠花簪子给翻找了出来, 一支普普通通的赤金如意海棠簪,不过是她的随口之言,诓骗那沈六公子说是她祖母留下来的唯一遗物, 不想,他竟毫不犹豫的相信了。

曹妈妈立马笑着道:“一早便回了,公子自去给老夫人拜完寿后,后随着府中几位公子姑娘一道去月湖散了散,便很快回来了,一回来便去了书房。”

尤氏听了立马放下心来,道:“哥儿最是个令人省心的。”

尤氏一脸欣慰,片刻后,又略有些无奈道:“这般热闹的日子,还忘不了他那些功课,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令人心疼。”

此时,距离她来沈家已一个半月了,她竟**于沈琅, 又钟意于沈六公子,前者并不好拿捏摆布, 后者虽温顺单纯, 却总隐隐觉得过于美好,就像镜花水月般, 更像是一层美好的幻影。

一条被她走成了死路, 一条前路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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